講明原委,道出恩情,世間為人,皆有痛楚。
虱子妖不等不停,有些興奮地連連招呼著眾人朝洞里面的方向走去,羽景等人納悶,不是要帶路出去麼?怎地往深處去了?
鐘雁冰倒是很相信這些妖修,面對這些妖修,鐘雁冰也是莫不著頭腦,猜不透自己與他們有何關系?還以為是借了靈界三聖的光了呢。
為消除諸位的疑惑,虱子妖饒有興致地講了起來,再現與跳蚤妖媲美的廢話連篇本領︰「你們是不是奇怪我引你們去的方向?」
沒等有人作答,虱子妖自己又接著道︰「沒錯,這個方向的確是朝著里面去的,不過,你們是不是依著我的指引才進得來的?你們是不是充分相信我?你們是不是要出去?告訴你們吧,之前,我可是跟著他們進出過一次的,嘿嘿,小妖有小妖的本領,小妖有小妖的優勢,小妖就是小,不易被,甚至被瞧不起,但是在關鍵時刻,確實能夠救我族恩人,堪比十萬大軍吶……」
「打住吧,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我們也相信你,快走吧!」羽晟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哦哦哦,快!走。」虱子妖眼見簡夢霓再次腳下一軟,癱堆下去,也覺得要快走了。
羽景借著話茬問道︰「雁冰究竟如何大恩于你們,叫你們十萬妖修舍命相救?甚至死去了不少族人?」
虱子妖听言,眼楮一亮,心里由于又被問及而產生了強烈的自豪感,他美滋滋道︰「要說你們太虛門,我們雖有耳聞,可也不咋放在眼里,可要說你們鐘雁冰,那可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吶!是救苦救難的大善人吶!是叫我們月兌離了苦海重獲新生的大仙人吶!」
「得了,得了,听著好似菩薩一般。」羽昆嘟起嘴回了句。
這一句倒叫虱子妖連連點頭,極為稱贊︰「對對對!就是菩薩,是菩薩啊,還是大俠形容的準確,比我嗦半天都有用啊。」
羽景繼續提醒道︰「你正題還沒說呢,倒是說說,雁冰如何大恩人?如何大善人?如何大仙人了?」
虱子妖話茬一開勢不可擋,一邊帶路,一邊猛侃︰「話說好多好多年前,那時候我都還沒出生吶,不,是出生了,還沒修成妖呢,不,修成妖了,還沒怎麼有能耐呢,我們一大族人快活地在西方雨林修煉,象妖大人、豹妖大人以及蟒蛇妖大美人兒將我們各族妖修結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大族,宛如一家人……」
虱子妖連連講述著,羽景、羽晟、羽昆幾次打斷他的廢話連篇,都沒什麼效果,反而有些激怒了虱子妖,他豎起兩條細眉不悅道︰「你們到底還想不想知道了?我不從頭講你們怎麼能知道呢?不從頭講你們怎麼能听明白呢?不從頭講我怎麼能講明白呢?!」
一路上,鐘雁冰至始至終都沒怎麼說話,他以有力的臂膀抱著體虛的簡夢霓默默前行,而身旁,是羽旦正背著熟睡了的玉瓶。
虱子妖漸漸講明了事情的原委,而簡夢霓,雖然極為虛弱,但仍然還算清醒,她緊緊依偎著鐘雁冰的身體,此刻,是極度恐懼和悲傷之後的滿心歡愉,滿載的安全感叫她渾身舒暢,雖然四肢無力,無法動作,卻心滿意足,十分充盈,簡夢霓深深地覺得,此刻,多麼地美好,如果永遠如此該是多好……
這世界上,男女的情感是最復雜和琢磨不透的,也就只有這樣,才有甘願自己永遠重傷的奇怪想法了。不然,誰都會以為這丫頭腦袋肯定是壞掉了。
虱子妖終于講完了,而吐沫橫飛之後,卻沒有換來他期許的喝彩、大悟,只有幾人淡淡的「喔……」
短暫地寂靜,無情。虱子妖眨巴眨巴小眼楮,有些失落,鐘雁冰卻道︰「沒有想到,我與黑虎妖一戰,使得元鼎之足給你們造成的封印得解;沒有想到,鬼影宗利用黑虎妖清除你等,霸佔了這曾經屬于你們的樂土;更沒有想到我經體內東皇鐘感應,來此西方雨林,種種巧合,使得你們月兌困,使得鶴前輩未能恢復元神,使得……使得南宮川被元鼎重傷……」
鐘雁冰提及南宮川,卻沒有感覺到他懷中的簡夢霓,貼得更緊了。
羽旦頓了頓,道︰「你也應該知道,此行,也使得白虎神魂與本體合一。」
鐘雁冰卻嘆了口氣,憂傷地搖頭道︰「與之相比,寧可南宮川無礙。」
看見鐘雁冰如此,眾人也不禁心頭堵悶。
「恩人還有心事麼?要說世間痛苦,哪有我們被封印來的痛苦?那是常年黑暗,了無生機,永不見天日,用不得翻身的小小空間,是要將我們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世界,族中有許多人,不堪痛楚,內訌斗法,還好有三位大人鎮守統領,深得民心,才使得我們多年堅持,團結一心,終有重見天日的一天,終有再次呼吸這方天地,感受雨林色彩的一日……」
「人人各有苦楚,這是來此世上必走的一遭。」羽景嘆道。
突然!
鐘雁冰雙目彩光直射,飛虹劍直沖了出去。緊接著是鏗鏘一聲脆響。
「何人攔路?」鐘雁冰喝問道。
前方暗處,無人應答,唯有漸漸聲強的嗚嗚之音。
這嗚嗚之音,好似厲鬼哀鳴,叫人听了發毛。
鏘!鏘!鏘!
三把長劍拔出,羽景、羽晟、羽昆反映迅速,紛紛把劍自衛,各守一方,極為默契。
半晌,有一聲劍音傳來,是慢半拍的羽旦才出吞雲寶劍。
簡夢霓傷隨重,神卻清,也沒有昏迷,此刻顫音輕問了句︰「雁冰,怎麼了?」
鐘雁冰輕輕拍了拍簡夢霓的俏背,鎮定地道︰「沒事,無需擔心。」
在鐘雁冰看來,雖然憔悴不已,狼狽不堪,但是那曼妙的身姿和溫婉的性格,一直是那麼美麗,只是,在如今的洞內,如今的場合,如今的傷勢,顯得如月下之景,多了一絲淒冷。
嘴角微揚,簡夢霓一雙杏眼再次見到了這熟悉不過的笑容,是那麼地親切,那麼地熟悉,又是那麼地遙遠。
虱子妖見諸人如臨大敵的架勢,嚇得連連搖頭,搖成個撥浪鼓狀,意思這突然變故,可不是他所料和所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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