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種醫妃 第九章 知府強盜愛

作者 ︰ 綠光

連若華被推進一扇門里,跌撲在地的她抬眼環顧四周。

她視而不見這房里擺設極盡奢華貴氣,目光僅定在錦榻上的男人,起身後,不著痕跡地尋找可充當武器的物品。

「真是個美人胚子。」男人一身官服托腮望向她。

連若華直睇著他,盡避不知他的身分,但光看他那一身官服也知道是個當官的,而這齊天城權勢一把抓的,除了知府大人還有誰?

要說驚訝的話,這知府大人竟是如此俊俏的男人。

一般來說,不都應該長得腦滿腸肥的嗎?

男人起身徐徐朝她走來,她隨即神色戒備地往後退,余光不住地掃過牆邊擱放了什麼,就在她退到門邊的瞬間,她快手開了門,但外頭幾名衙役立即拔劍逼得她退回房內。

背後,男人的氣息逼近,她隨即往右邊一閃,抓起擺飾的花瓶毫不客氣地往櫃上一敲——這不敲沒事,一敲她的手都麻了,花瓶還安然無恙……

到底是電視劇演的都是騙人的,還是這花瓶質地太堅硬?

但不管怎樣,這只花瓶重得她單手拿不起,完全當不了防身工具,利眼一瞟,瞧見櫃上還放了一支銀簪,她二話不說抓起,隨即轉身面向男人。

高升平像是逗著她玩般由著她跑,直到她拿銀簪當護身武器時,他忍不住放聲大笑。

「你拿銀簪想殺我嗎?」

「如果你再靠過來的話。」這簪尾是尖的,但還沒尖到可以當刀子使用,如果要防身,捅下去的力道要是不夠大,說不準簪尾還會先歪了。

「明知逃不了,又何必多此一舉?乖乖在本官身邊當個小妾有什麼不好。」高升平也不急著接近她,就站在幾步外,負手笑著。

「是沒什麼不好,可惜我跟大人不熟,難以屈就。」她從來就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想要她委屈,下輩子看有沒有機會。

「就是這股嗆辣勁兒,教本官在群花樓一見你就心喜,要不是有人破壞,你早已經是本官的人了。」瞧她面色雲淡風輕,但勾人的水眸卻顯露絕不妥協的強焊,教他心癢難耐得很。

連若華愣了下,總算明白為何申仲隱會埋住她的臉,為何一再強調別讓官爺見到她,只因為騷擾她的男人是當官的!

「所以大人是故意栽贓申仲隱?」她沉聲質問。

高升平沒正面回答,但答案已經昭然若揭。「只要你乖乖的,我就放他回去。」

連若華聞言不禁哼笑出聲。這種話拿去騙小孩吧!他是個可以無視百姓流離失所,甚至橫尸路頭的惡官,百姓的生死之于他而言猶如螻蟻存亡,哪里會在乎一條人命。

就算她听話,申仲隱也得不到自由,說到底全都是她害了他……她恩情都還沒報呢,結果現在又害了他,想著她不禁更火。

就在瞬間,高升平突地逼近她,她連忙退上兩步,直到腰抵在斗櫃邊,她隨即反握銀簪,以簪尾抵住自己的喉頭。

「啊,原來銀簪還有如此作用。」高升平佯訝道。「但那又如何,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尸體。」

見他依舊不停步地逼近,她不禁暗罵變態,將銀簪簪尾轉而抵住自己的臉頰。「橫豎都不會放過我,那我就毀了這張臉。」至少別讓人知道她遇到什麼慘無人道的事,至少讓他少幾分興趣。

高升平見狀,動作飛快地抓住她的手,她憤然往自己的頰上一刺,可惜才刺入皮表便被高升平一把抽掉,接著毫不憐香惜玉地朝她的月復間一踹,她整個人往後倒在櫃子上。

她張著嘴,發不出痛呼聲,旋即吐出一口腥膩。

感覺肚子爆開難言的痛楚,痛楚未退,她的雙腿已經被架離地,她忍著痛要踹,他以手刀往脛骨一砍,她咬著牙不讓痛呼逸出口,而下一刻,她听見衣袍被撕裂的聲響,溫熱帶著黏膩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著。

她皺起眉想掙扎,但她清楚兩人間的力量懸殊。

算了,不過是當被狗咬……當男人的氣息覆上,那氣味和身軀都令她厭惡著,教她不禁想起成歆的擁抱,他身上有股藥味,除此之外再無其它氣味,而且他身上從不黏膩,哪怕是耳鬢廝磨時,淋灕汗水也未曾教她心生厭惡。

原來真的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她並沒有自暴自棄到那種地步,至少她挑的是個賞心悅目又不會上下其手的男人。

她想,她應該是有些喜歡他了,也許是因為他有些地方像極了死去的男友,又也許純粹是因為他的性子,哪怕在危難時,基于道義他依舊不會將她拋下,會反身護著她,又也許是因為他懂她的倦生。

在男友死後,她一直是倦生的,因為再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夠觸動她的心,她只是一直在等待一個契機結束生命罷了。

所以,不掙扎了,就這樣結束了也好,橫豎是老天安排的,她試著逃卻逃不了,也許這一次換個時空她就可以找到最愛的男人……出現在她腦海的竟是夏侯歆的身影,想起他初知雙腿無法動彈的了無生趣,想起他得知隨從生還的放聲大笑,想起他溫柔的眉眼,用酥人肺腑的嗓音喚著她……

「成歆……」她低低切切地喊著。

「嗯?你在叫誰?」

「成歆!」她用盡力氣喊道。

她想要再見他一面,至少再讓她見他一面,否則她不會甘心,永遠不會甘心!

他的腿還沒治好,她想要伴著他,就兩人守著一家鋪子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只要她一回頭,他就在那里……

「是你的男人嗎?也無妨,本官會讓你知道,本官比你的男人還要強,定會教你銷魂不已。」

感覺到自己即將被侵犯,羞辱和不甘的淚水滑落,她不是不掙扎,是她沒有辦法,她好痛……

「若華!」

驀地,夏侯歆粗嗄的叫喚聲在門外響起,她猛地張大眼,幾乎是同時房門被人踹開——

她看見身上染著鮮血的夏侯歆,而夏侯歆亦瞧見衣衫不整即將被侵犯的她。

他怒吼了聲,提劍向前毫不猶豫地朝高升平斬去,高升平狼狽閃開卻仍被斬斷一只手,他壓根不打算放過他,長劍橫劈過去,卻被人突地架住。

「二爺,你冷靜一點,高升平得要留下才成!」太斗吼道。

夏侯歆目眥欲裂,瞪著扶著斷臂跌撲在地的高升平,握著長劍的手青筋密布,怒氣像是在他體內暴走,教他怎麼也冷靜不了。

「你先去看若華姑娘,這里交給我。」太斗啞聲說著。

夏侯歆頓了下,長劍一丟,回頭便月兌下外袍將連若華裹個緊實,將她緊擁入懷。「若華,對不起……我來晚了。」

「成歆……」她探出手,緊緊地環抱住他,淚水抹濕他的頸項。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咱們回家。」他啞聲安慰,不斷地撫著她的背安撫她。

「嗯。」

夏侯歆隨即將她打橫抱起,踏出門時,沉聲道︰「太斗,其余的都交給你了。」

「我知道。」

她渾身痛著,身上莫名地忽冷忽熱,教她就連入睡也不安穩。

她的體質好底子佳,從小到大沒生過什麼病,也許是如此,才會這般捱不住痛,總覺得肚子里有什麼在翻攪著,企圖將什麼給剝落,痛得她冷汗涔涔。

但有股溫柔的力道輕握住她的手,輕撫著她的肚子,讓那惱人的痛楚減輕了些,好讓她可以沉進夢里避開痛楚。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反復,直到她清醒——

「所以出陽縣令已經認罪了?」

「是,他已道出一切皆是高升平利用職權威逼,讓他不敢不從。」

而後,她听見夏侯歆冷哼了聲,那嗓音極冷,是打從心底不信那說法。

「南騰衛所別館呢?」

「已經開挖大半,里頭埋有不少白骨,白骨里全都是黑的。」

「巡撫帶來賑災用的糧與錢呢?」

「已在高升平府邸的後院挖出,里頭甚至還藏有不少白銀古董……」

後頭到底又說了什麼她已經听不清楚,連若華環顧四周,這兒是她的房間,房間旁有偏室,想必那幾個男人就是在那里談事的吧,只是這談話內容……

「王爺,城南的瘟疫已經爆發,申大夫說藥材不足,這事——」

「持本王令牌向鄰近的縣城調,有多少調多少,還有太斗,給皇上復命,說明原由再請皇上指派新任知府,讓新任知府將藥材帶來。」

「卑職遵命。」

「全都退下,要有什麼事再議。」

連若華盯著與偏室相隔的紗簾,而後一抹高大的身影撩起紗簾,與她四目對視,隨即揚開笑意朝她走來。

「若華,你醒了。」

她直睇著他,看著他行走自如,不禁直盯著他的腿。

「若華,我的腿好了。」他輕柔地在床畔坐下。

「看得出來。」她平淡無波地道,雙眼依舊盯著他的腿。

她的安靜反倒教他局促不安起來,半晌只能擠出一句話。「……都沒事了。」

連若華依舊沒吭聲,只是疲憊地閉上眼。

夏侯歆直睇著她蒼白小臉,沒有他預料中的怒火,沒有他想象中的諸多質問,甚至經歷暴力後的驚懼,她只是靜靜地又闔上眼。

他想,也許她只是太累了,還不是極清醒,也許等晚一些再睜眼時,她就會找他問清楚,伸手替她蓋妥被子,再輕撥開她頰邊一綹發絲。

「別踫我。」

他愣了下。「若華?」

連若華徐徐張開眼,帶著幾分疲憊道︰「既然你的雙腿已復原,就麻煩你離開吧,還我一點清靜。」

夏侯歆听完,徹頭徹尾默住,因為在他預想的狀況里,就是沒有她趕人這一項,這突發狀況教他只能直盯著她不放。

「我不管你是誰,請你離開。」連若華一字一句噙著毫不退讓的堅決。

夏侯歆回過神來,趕忙解釋。「若華,我知道我不該騙你,但是——」

「滾。」輕淡一個字,已是她怒氣快要爆裂的前兆。

「若華……」

「我叫你滾,你听不懂人話是不是?!」連若華惱火吼著,月復間突地傳來睡夢中熟悉的痛楚,教她不禁緊閉雙眼。

「你別激動。」他探手輕撫著她的肚子。

如此親密的動作教她想也沒想地撥開他的手。「滾開!」可一吼出聲,肚子又傳來陣陣刺痛,疼得她快爆出冷汗。

「就跟你說別激動。」他本要再撫她肚子,但一見她冷厲如刀的目光,他隨即舉起雙手。「我不踫,你冷靜一點,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申大夫想盡辦法留下的,你千萬別激動。」

連若華本要拿枕頭丟他,趕他走,一听他所說的話,不禁默住。「肚子里的孩子?」枕頭往後一甩,她輕撫著仍泛著陣陣痛楚的肚子。

「已經一個月了。」

「一個月?」

「嗯,但被高升平一踹,險些保不住。」

連若華不禁想起她的月復部被高升平踹了一腳,當下痛得她蜷起身子,原來……她竟然有喜了?她不禁輕泛笑意,從沒擁有過的卻在這當頭擁有,可是——「可是我明明來過月信了……」

「那月信該是量極少,頂多一兩日而已吧。」他悄悄地又接近她一些。

他知道她很想要一個孩子,否則她不會做出那般驚世駭俗的事。

「你怎麼知道?」

「我算半個大夫,以前跟在我爹身邊學了一些,所以我猜測那應該是初著的胎,我記得我爹說過因體質各異,有的人會出血有的不會,而那狀況只要靜養幾日就好。」他又偷偷地再靠近她一些。

「你不是王爺嗎?哪里需要學這些?」她神色一轉,冷若冰霜地瞪著他,阻止他繼續靠近。

夏侯歆沒轍地又退開一些。「說來有點話長,你想听嗎?」

「不想。」她毫不客氣地道。

「若華,別生我的氣,實是我奉我大哥的命令前來調查巡撫之死,誰知道卻在西霧山上遇到山崩……」

「你大哥?」

「……皇上。」

「太斗是——」

「一品帶刀侍衛,所以我說過了,他是我大哥的隨從,不是我的。」

連若華哼了聲。「所以你是在防我?」她曾經懷疑過他,但因為他和太斗的相處方式壓根不像是官員和隨侍間的融洽,她才會因而釋疑。

「不是,我那時腿傷了,我跟你說那些做什麼?我不想連累你。」

「但我看你剛剛健步如飛,感覺上已經康復許久……」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他的腿,再緩緩上移,瞪著他的眼。「嗯?騙我?」

那裹著冷意的笑,教夏侯歆頭皮有點發麻。「不是,我只是沒找到好時機……」

「喔,沒有好時機。」她輕點了點頭,像是意會,但笑意卻是讓人冷進骨子里。「所以昨天是好時機?」

「……不是昨天,是三天前了。」

「三天前?」

「嗯,因為胎兒可能保不住,我怕你醒來要是情緒激動會讓胎兒更危險,所以多下了點安神的藥。」

「情緒激動?」她為什麼要情緒激動?她頓了下,想起自己差點遭到高升平染指,不禁微縮起身子。

到底有沒有,她不是很清楚,她只是記得看見染血的夏侯歆……連若華驀地抬眼,突覺他臉色有些青白,雙眼布滿血絲,彷佛已多日未入睡,形色憔悴。

「你別擔心,沒事,我來得及阻止,所以你……」

「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听她擔心自己,他不禁輕漾笑意。「我沒事,我只怕來不及救你,幸好一切都來得及,你沒事……」說著,他輕柔地俯近她,臉埋在她的頸窩。

溫熱的體溫覆上,教她身上迸出陣陣雞皮疙瘩,但並不是厭惡,哪怕聞見的是他身上的汗味,她也覺得安心。

但盡避如此,她還沒打算原諒他。

看他行動自如,她推斷他至少已經康復十天以上,但他卻瞞著她,還將她拐上床,甚至要她自己主動……根本是故意戲弄她,完全不、可、原、諒!

「你到底還要抱多久?走開啦,你很重耶。」她想推開他,但他就像是尸體一樣,動也不動的。

等了一會,他依舊沒動作,她側眼望去卻看不見他的表情,因為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

「喂,成歆……成歆!」

她喊得肚子又微微痛著,可他依舊沒反應,教她不禁緊張起來,推不開他又喚不醒他,她只得朝外頭喊著,「有沒有人在外頭?」

「若華姑娘?」門外傳來太斗試探性的回話。

「太斗,你趕快過來!」她喊著。

太斗聞聲趕緊掀簾入室,就見夏侯歆趴伏在她身上,嚇得本要回避但又覺得不對勁,側眼望去,就見夏侯歆動也不動,趕忙向前將他扶起。

「二爺?」太斗見他臉色青白,探手診了下他的脈。

「太斗,你也懂醫?要不要把申仲隱找來?」

太斗診完脈,唇角抖了兩下。「不用勞煩申大夫,我家二爺只是太累了,許是看若華姑娘清醒,他一放松就睡著了。」

「真的只是睡著?」她有些懷疑,因為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若華姑娘,人又不是鐵打的,連著三天三夜沒睡,又得忙這忙那和在若華姑娘你身邊守著,二爺怎會撐得住?就算二爺的雙腿復原能行,身上亦還有傷未愈,如此操勞怎能不累?」太斗扶著他,卻沒打算將他扛走。

連若華知道太斗是拐彎讓她知道,夏侯歆有要務在身又要照顧她,如此不眠不休自然會累垮。

雖然心底還惱著,但……可以先擱到一邊,改天再算。

「你先送他回去歇著吧。」

「我也這麼想,不過其它房都讓其它衛所校尉給充做睡房了,二爺恐怕……」太斗面露為難,不著痕跡瞥她一眼,又道︰「只好讓二爺跟其它衛所校尉先擠一擠,雖然擠了點,但還是能睡。」

「為什麼會有人睡到這兒來?」這不是把她的後院都給佔去了?

「一來是因為城南爆發瘟疫,把北騰衛所的校尉暫集此處較好辦事,再者二爺怕有人搞鬼,總得有人在這兒護著,他怕護不了若華姑娘,他會恨一輩子。」太斗老實地讓她明白夏侯歆的用心良苦。

她想了下,最終嘆了口氣。「算了,你讓他在這里睡吧。」

「我也是這麼認為,如此二爺一醒來就能瞧見若華姑娘,他會安心些,我也放心。」

「你放心什麼?」關他什麼事?

「夏侯家的男人總是情痴,我呢,除了之前皇上欲取回政權時,被攝政王箝制于殿中那一回,從沒見過二爺這般盛怒了,這次我怕我要是不盯緊點,他會鬧出事來,但既有若華姑娘在此,我自然可以放心。」

連若華不禁想起夏侯歆身上的傷,想起他一生總是在苦難中度過,但一碼歸一碼,不可原諒的事還是不可原諒。

太斗瞥了她一眼,直覺得她的心很硬,二爺得多加把勁了。「若華姑娘不妨再歇一會,太斗先告退。」他能幫的已經盡量幫了,但遇到個鐵石心腸的姑娘,也只能說是二爺的造化。

連若華輕點著頭,瞥向身旁的男人,看著他眼下的陰影,心疼地撫著他微生青髭的下巴。

原來他是喜歡自己的,但他到底喜歡她什麼?

覺得倦意再次襲來,她暫時不再細想,閉眼休息,偷偷地偎在他的頸窩,感受他溫熱的體溫環抱著她。

夢里,有只黏膩的手不住的在她身上游移,她抗拒著卻拂不去那股惡心感,教她喊著推著,直到有一只溫熱的手握住她的,將她從夢境里一把拖出,教她張開了雙眼。

「我在這兒,別怕。」

張眼就見他那雙在黑暗中顯得熠亮的黑眸,她看著他許久才緩緩地吁了口氣,疲憊地閉上眼。

夏侯歆替她攏了攏汗濕的發,輕撫過她的頰,啞聲道︰「沒事了。」

連若華微眯起眼,感受他掌心的熱度,感受他溫柔底下的情意,半晌才說︰「有事。」

他身體緊繃著,急聲問︰「什麼事?」

「我想沐浴。」她渾身黏膩不舒服,另外也想要洗去那人沾黏在她身上的痕跡,才不會連入夢都來糾纏。

「不成,你現在得要安胎,別說沐浴,就連這床我也不會讓你踏下一步。」

她愣了下,像是意外他的霸道。「至少讓我擦澡,你也順便去沐浴,省得那味道燻人。」

夏侯歆愣了下,隨即起身。「我去準備。」

望著他離去,她不禁嘆口氣,夜色如此深,他也不會先點燈火嗎?

她瞪著滿室黑暗,難以猜出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但如此安靜,應該已是極晚,才想著,就見他踅回,先點了桌上的油燈,再端著從廚房取來的膳食和湯藥。

「我讓太斗準備熱水,你先吃點東西,把藥喝下。」他說著輕柔將她抱起,讓她可以倚靠在床柱邊上。

她伸手要拿碗,卻見他理所當然地準備喂食自己。她想了下,反正她也喂過他,現在換他喂她也算是禮尚往來。

「等天亮,我再露一手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他噙笑說著。

「你不是有很多事要打理?」光是先前醒來听見的那些,就覺得全都是一堆待辦的煩心事。

「還好,底下有幾個能用的,讓他們分別著手,況且還有太斗在,我很放心。」

她輕點頭,任由他喂著,但食欲不佳終究只勉強吃了快半碗,等她把藥喝下後,太斗已經提了兩桶熱水進來,才剛放下,後頭又有人多提了兩桶,甚至把浴間的浴桶都搬來了。

「這是在干麼,我不是說只要兩桶熱水。」

「洗鴛鴦浴嘍,不會要我教吧。」太斗朝他擠眉弄眼,夏侯歆二話不說地朝他肚子踹去,就見太斗眼捷手快地閃過,嬉皮笑臉地退到紗簾外。「腿要珍惜點,一個不小心要是瘸了,那是很麻煩的。」

「去你的!」夏侯歆笑罵了聲,關上門,回頭試著水溫,將水倒進水盆里再擱在床邊的花幾上,將擰濕的手巾遞給她,「你擦澡,我在那頭沐浴。」

連若華微訝的望著他,懷疑他這是假君子行徑,心思一轉,見他起身將熱水注入浴桶時,她道︰「你可以幫我擦澡嗎?」

夏侯歆疑似水桶沒拿好,連桶帶水掉進浴桶里。

「……你說什麼?」他遲疑地回頭問。

連若華神色哀傷地道︰「那個人踫了我,你幫我擦去那些痕跡。」

夏侯歆聞言眸色黯了下,隨即又揚開笑意。「那沒什麼,我幫你擦去便是。」他走到床邊坐下,接過手巾替她拭著手。

「還有這里。」她指著臉和頸項。

他輕柔地替她擦拭,沿著頸項,見她又拉開衣襟,酥胸半露,他猛地轉開眼,緋色已經飄上頰面。

連若華眨了眨眼,懷疑他真的是個正直君子,但一個正直君子是不會惡劣裝殘把她拐上床的!

忘了告訴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直是她的座右銘。

「你不替我擦擦嗎?」她拉著他的手往胸口一覆。

夏侯歆暗抽口氣,掌心下的豐盈教他登時心猿意馬了起來,但一思及她險些遭到侵犯,他隨即又正色地替她擦拭,而且緊閉著雙眼。

連若華瞧著他耳垂上的紅暈,又輕拉著他的手緩緩往下來到腿間,他像是被火燙著般立刻抽手,飛步竄離床邊一大步。

那動作之快讓連若華都沒能看清楚,橫豎他就是一眨眼跳離了床邊,她側眼望去,他滿臉通紅。

真的假的,他這是……難為情?

不不不,一個裝殘把她拐上床,還惡意要她主動的男人怎會難為情?

「說到底,你是嫌棄我被玷污的身子了……」她氣音輕喃,喟嘆地把臉埋進被子里。

夏侯歆愣了下,又坐回床邊安撫她。「若華,你誤會了,你並沒有……我不是嫌棄,我只是……」

瞬間,連若華探出「魔爪」直朝他雙腿間而去,幾乎就在踫著的瞬間,她的手已被扣住。

「若華,你在做什麼?」他粗嗄的問著。

哪怕只是輕微踫觸,她已經萬分確定他有了反應,教她這個惡作劇的人也莫名難為情,但要是不一報還一報,她那口氣實在吞不下去,于是掩去羞澀,她再次故做哀傷地央求道︰「我想要你幫我消除那些討厭的記憶……」

夏侯歆直睇著她,緋紅俊臉掙扎著。「可是你該安胎,房事……」

「可是人家……」雖說手腕被扣住,但她手指還能動,有意無意地撩撥著他。

夏侯歆悶哼了聲,再將她的手拉遠些。「你……別別別……」

「不成,對不?」

「嗯……」

她立即變臉趕人。「好吧,那就算了,我要擦澡了,你去沐浴。」

「嗄?」

「快去,你身上汗味很重。」她擺手催促著。「對了,替我拿換洗衣物,就在那衣櫃里。」

夏侯歆盡避一頭霧水,還是開了衣櫃替她取衣,但一觸及她的肚兜和褻褲,他臉上的熱氣登時竄起。

把衣物交給她後,便又听她道︰「不準回頭,因為我要把衣裳都月兌掉,你絕對不可以回頭。」

夏侯歆點點頭,認命地將另一桶熱水注入浴桶,月兌衣踏進浴桶,一听見身後的窸窣聲,不禁想起她酥軟白皙的胸,熱氣頓時從頭到腳連成一氣,教他身下痛得難受,可偏她現下的身子踫不得……

而他身後,連若華哪里月兌衣了,不過是邊拿著衣物摩擦出聲,邊欣賞他發燙的耳垂和僵直的背影罷了。

敢騙她?看她怎麼整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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