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粉，我一個人走到粉店外閑逛。雖然才是晚上十點，但桂林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車和人了，街道兩邊的店鋪，十有八九已經打烊。如果不是已經年三十晚，估計不會那麼冷清。外地人除了游客，多已經回家過年了。也是，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也該休息幾天了。
一家較大的文具店和文印店緊緊挨著，它們的主人，也聚到了一起，竟然在店鋪門口，吃起火鍋來。這麼晚了還開門，恐怕不是為了營業，而是為了這熱騰騰的火鍋吧。
我踱進了文具店，東瞧瞧西望望。門口八九個人，男男女女，也沒有一個看我一眼。文具店不錯，琳瑯滿目，從手抄本到小學生的作業本，從地球儀到辦公用品，樣樣齊全，甚至掛在胸口的工作牌，也有賣。
哦，有了，我何不每人掛一個工作牌？這樣顯得正規和鄭重其事，是公司行為而不是隨意為之。這麼想著，我拎了八張工作牌，走出店外，把錢給了老板。
文印店的老板娘，也不用我開口，自己站了起來，把我引到店里。她打開電腦，讓我選擇工作牌的模式。這些式樣，多是要貼相片的，可別說她們了，就是我，也沒有現成的相片。
這時，靜靜她們已經吃飽了從粉店走了出來，看到我在文印店，也都涌。
「喲，臭豆腐，這個那麼大的年紀了，你還感興趣？」方芳慕湊近我耳朵，低聲問道。
我側著臉，白了方芳慕一眼。妖女也太放肆了，她的話要是被老板娘听到了，不被罵一個狗血淋頭才怪。要不是方芳幕這句話，我還真沒有注意老板娘的模樣呢！方芳幕嘴里「那麼大的年紀」，其實她也就三十五六而已，相貌一般，但穿著倒像是一個賣肉的，如此著裝恐怕會嚇壞人。
我慌忙移開自己的眼光，把注意力投射到走的布文雅身上。布文雅今天還是一如既往的著裝，從頭到腳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給**一種絕望的感覺。
她顯得很莊重和嚴謹，但又難掩她的青春靚麗。我走上前，把一個工作牌掛在布文雅的脖子上，然後退後兩步，滿意地點點頭。布文雅從頭到尾，一個乖乖女的模樣，任我擺布，非常溫順。
「喂，臭豆腐，我就在你身邊，你卻熟視無睹，舍近求遠地去和別的女孩親熱，你太過分了吧？！」方芳幕猛拍我的肩膀，噴出一股醋味，說道。
我感覺有一雙眼楮正盯著我，我抬頭一看，是靜靜，她正對著我笑呢。我知道她的笑有嘲弄的意味，每當別的女孩吃我的醋時，她總是這樣的表情。
我對她嘴角一翹，擠眉弄眼以對。
「呵呵，靜靜，豆腐哥哥對你拋媚眼了！」小酒窩湊近靜靜，笑道。
小酒窩這句話本身是玩笑話，卻被方芳幕放大了，氣呼呼地說︰「哼！臭豆腐！花心蘿卜！」
「喂，你們是來打情罵俏的，還是打印？老娘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看你們胡鬧，我還要吃火鍋呢！」老板娘不耐煩了，大喊大叫起來。
我沒有吱聲，誰惹的事，誰來滅火。結果，還是雷姐向前對老板娘配個不是，老板娘這才沒有那麼煩躁。我還是回到正道，端詳著胸前掛著工作牌的布文雅，感覺少了相片就少了什麼一樣，有點不妥。
「老板娘，我可以借一方寶地拍一下照麼？」我征求老板娘的意見，指指工作牌上相片張貼處，問道。
「可以啊，只是要快點！」老板娘同意了。
我找了一張四腳，讓靜靜她們一個個地輪流坐在子上，我拿著手機給她們拍照。拍完照，我讓大家全都回酒店休息，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繼續打印就是。
其他人都走了，就是方芳幕依然站著不動。靜靜走的時候，看了兩眼方芳幕，笑了。我感覺莫名其妙，原來她竟然猜到方芳慕會留下來。
眾人剛走遠，方芳幕就湊，摟住我的手臂了。哎，妖女真會尋找機會。
因為八張相片，要一個個地掏圖，裁剪，很是浪費時間。但就是年三十了，如果今晚不做完，文印店還開門麼？現在老板娘已經心不在焉了。若不是我說翻倍的價格，她早就趕我走了。
我和方芳幕在文印店一直待到12點，才把工作牌紙打印好和裁剪好。方芳幕一直像一只溫順的小貓咪一樣，依偎在我的身邊。
老板娘被我耽誤了吃火鍋，很是不滿，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我們拿了工作牌，付了錢，馬上走人。呵呵，就讓她嘮叨給她的那些朋友听吧。
對于老板娘的不滿，方芳幕卻是另有高見︰呵呵，她羨慕我們的恩愛呢！暈死！
路上行人少，越深了天又特別寒冷，我的腳步比較頻繁。方芳幕的手依然抱著我的手臂，頭依靠著我。她說冷，好想借我的身體暖和暖和。她不斷地拉扯著我，要我把腳步放慢一些，再慢些。結果，兩三百米的路，我們竟然走了十分鐘。
到了酒店門口，方芳幕哀嘆一聲︰「哎，人生的路，怎麼就那麼短暫啊？！」
妖女沒讀過什麼書，能說出這麼經典的話來，真的讓我側目相看了。然而，我的注視，讓她產生了錯覺，她不顧旁邊還有人在，竟然捧著我的頭，在我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呵呵，你們兩口子好恩愛啊，真羨慕！」一個六十歲左右的感嘆道。
我還以為她會罵我們有損風雅，沒想到是贊嘆。方芳幕得意極了，非常禮貌地對著微微一躬身，笑眯眯地說︰「謝謝美言。」
我快要暈倒了！方芳幕的眼楮怎麼看人的？面前的這個，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肉了，只剩下臉皮了！她已是花甲之年，比方芳慕的媽媽還要大一圈，叫阿婆已經是綽綽有余，她竟然稱呼人家叫「」！
我看不是方芳慕的眼神不好，而是人家說我們是兩口子，方芳幕就得意得一點原則都沒有了。呵呵，妖女，你干脆叫阿婆一聲美女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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