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夏戀秋 第二十三節 不能說的話

作者 ︰ 歸塵患者

「他干嘛跑?」夏秋剛準備開門,許誠就推開門出現在門後,他仰著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質問著剛上樓的夏秋。

「關你什麼事!」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夏秋看著兩手抱胸,亮出兩個鼻孔的許誠,你這樣審問我的樣子是個什麼意思!

「白痴!」許誠放下一句話,抱著手轉身走了。

……

要不是張阿姨在家,被她告訴爸爸,夏秋就要沖推他一把了。

許誠,許誠!許誠!!!!

夏秋在門口換完鞋,快要抓狂地走回房間,重重的關上房門鎖上,關上落地窗,拉上窗簾,猛地坐到了床上,抓住枕頭一頓狂揍。

可憐的枕頭被當成了發泄對象,團成一坨躺在地上,夏秋卻還未解氣。

腦子里回想了一遍今—無—錯—小說天許誠的種種行為,更是氣極,可是突然一句話把心里的氣擠到了一邊,一連串的疑問出現在了心中。

許誠說,「他干嘛跑?」

……

是啊!

李慕為什麼突然來找我?他怎麼會突然到家里來了?……

這個問題早該想到的,可是在見到李慕的那個瞬間,還哪里管得著為什麼啊,那是李慕啊!站在院子里揮手的人是李慕啊,走到樓上來的人是李慕啊,剛才在家里和自己一起看電視的人,是李慕啊!

哪有什麼為什麼,好多話都還沒說完,好多事都還沒講,哪里有空去問個為什麼……

可是,為什麼呢?……

昨天收到他的信息,以為他只是一如他的人一樣,禮貌性的問問,隨便那麼一說,哪知道他真的來了,還是一大早就來了。

到家里來,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聊得話題也是很平常的話題,實在不應該是特意跑一趟專門到家里來啊……

難道?……

夏秋靠著床上剩下的一個枕頭,半躺在床上,想了良久,內心里翻起一陣陣浪,一下一下打在心壁上,一時竟緊張的不得了。

等等,等等……李慕……他是特意來找我的?

突然,好像一束煙火「呼」的沖上天,夏秋的心里開了一朵花。

李慕,他是不是也喜歡我啊?……他剛才還問我能不能叫我小秋……是不是啊?……

人會因為什麼開心呢?夏秋這樣的年紀,會因為考出了一個好成績開心,會因為得到了老師的夸獎開心,會因為爸爸,因為女乃女乃為自己驕傲開心,會因為和朋友在一起玩鬧而開心,還會……因為一個朦朦朧朧,說不清道不明的對一個人的說不上來的喜歡而開心,若是那個人也剛好和自己有同樣的想法,那開心這兩個字,都不能形容這份心情了。

夏秋一張圓圓的小臉此刻更加圓了,眼楮鼻子嘴巴似乎快要匯合,她扯起床上的被子捂住臉,無聲無息的笑著。

這份心情,只能獨自體會的心情,大概用這世界上最美的詞語都沒辦法形容了。

此時此刻,那個能讓夏秋忘記所有的氣惱和煩悶的人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慕一路走著,手里拿著夏秋給他的那疊照片,小鎮的街道沒有什麼車,一條一條的巷子也很老舊,不像漢市,從早到晚川流不息的車輛,告訴著所有人,時間的流逝。

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心里多了一份對另外一個人的念想時,是伴著恐慌的。

尤其是像李慕這種從小到大都被灌輸著學習至上的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坐在身邊的那個女生住進了心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她時,心里總是像有陣清風吹過一般,心情爽朗。

但是,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呢?

她總是給人一種疏離的感覺,好像總有好多事藏在心里。

初二時,她似乎很討厭我,初三的時候不在一個班,只能每次經過她教室的時候偷偷朝教室里看一眼,她在的話,想知道她在干什麼,她不在,也想知道她去了哪里。去舞蹈教室的時候,她總是和江助在很遠的地方,而且似乎不太想和我說話。

後來……

她突然有了哥哥……

許誠的出現讓這個一直生活在塔尖的人,突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以前除了學習,對周圍的人的事情都不太關心的人,突然想知道在夏秋身邊出現的那個人是個怎樣的人。看到夏秋和他在一塊時總是沒來由的發慌以及莫名的窩火。

在華高的日子知道他考進了川中,和夏秋在同一個學校之後,每天都在想,夏秋還好嗎?

夏秋和他……好嗎?

所以在離放假前幾天,李慕打定了主意,我去看看夏秋吧,去看看她,去看看她和他……

這時,李慕還不知道這種強烈的想要知道另外一個和夏秋走的很近的人的念頭,以及心里那股暗暗流動的憤怒,是出于一種嫉妒,是在吃醋!

高中不比得初中,高中的壓力比初中要來得大得多,夏秋還沒鬧明白這件事,但是李慕這樣的人在沒升學前就深刻了解了。

李慕的爸媽都是漢市某大學的教授,當然對自己這個獨子要求甚嚴,期望頗高了。

所幸他不負所望,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從小到大,從未落人之後,也一直生活在掌聲和期待中。這種可以稱得算是「天之驕子」的人,理應一直活在象牙塔里,在學海無涯中盡情揚帆,怎麼可以有在他現在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感情雜事呢!

一直隱忍的感覺,憋在心里,是因為外界的種種,但內心的感覺是說不了謊的,想要見到夏秋,和她說說話都行的想法催使著李慕義無反顧,想也沒想的去了夏秋家,看看她。

可是夏秋……似乎並沒有她所說的那樣討厭許誠,在樓下看到站在陽台上放聲大笑的夏秋時,李慕突生一絲黯然,她從未在自己面前這樣笑過,或者說從來沒見過她這樣開心過。而站在她身邊的男生,眼神留在她身上的感覺,真的令人很惱火!

避了避身後的一個自行車,李慕暗自壓了壓心頭的那份焦躁。

自己的心情只在快畢業那段時間和何明說過,那時候因為爸媽的壓力,不得不去考華高的招生考試,想要逃離又逃離不開的心情,讓整個人都陷入了消極的情緒里,在爸媽不在家的某一天江助還有何明來家里,听到何明感嘆以後不能再在一塊上學的時候,卻只能無力的說出自己的無奈,以及對夏秋那份不舍的心情……

「夏秋……她是個不一樣的人,對我來說……」那時候是這樣跟何明說的,是這樣說的沒錯。

何明听了只是點點頭,一貫沒個正形的人,卻像是能感同身受一樣,明白李慕的心情。

放假分班後,又是一段苦學的日子,這世上的天才是有,但是不努力不去拼的天才,只能到最後淪為蠢材。

李慕獲得的成績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一天一天累積,沒日沒夜學來的,並沒有多少的時間能給自己去想這些壓抑在心里的情緒,若是停滯不前,必然會被淘汰,華高的淘汰制,殘酷的不像話,進來的每一個學生都是各個學校拔尖的人物,想要沖到前面,就得把雜事放到一邊,就要暫時忘卻這種大人們反復強調的不能踫一下的感情!

好多話,只能在心里說,只能告訴自己,留著以後慢慢說。

回家的路,似乎還有很長一段,好像走不完一樣,中午的熱度好像比早上高了一點,走著走著,煩悶的感覺彌漫在心頭,貼著心髒位置的內口袋里放著的照片,好像也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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