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情有一天成為不能說出口的血痂,溫暖晴已經漸漸的被這樣的生活麻痹,不會再傷心,就像不會再開心一樣。
那一天的回憶,說完,幾人沉默了下來。
直到溫暖晴說︰「我累了。」
莫凡帥和之雅一起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嗯。」溫暖晴靜靜的看著桌上的茶杯。
來靖天在他們離開後,投眸看向她,關心的問︰「生下孩子後,你打算怎麼辦?」
溫暖晴抬頭,她看著來靖天,撩唇︰「我累了。」
來靖天苦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起身,離開,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深深的看著那抹縴細的背影,嘆了口氣。
一個人的房間里,溫暖晴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也許,來靖天會以為她是在趕他走,是她給他這樣的感覺。
但其實……
在趕他走的同時,她也回答了他那個問題。
——生下孩子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累了。
是的,累了,所以生下孩子後,該走了。
想一想,這一生啊,只有在溫清朗的懷抱里,她才能真正的休息下來,她累了好久,好久,好想休息了……
清朗,等我,等我。
樓下的客廳里,莫凡帥看著下樓的男人,笑了︰「大市長,丟臉了吧,讓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到最後不還是被趕下來了~。」
來靖天尷尬的扯了扯唇,是啊,也被同樣的三個字,驅逐了下來。
「真不知道溫暖晴還要這樣下去到什麼時候啊?」之雅煩躁的撫額。
「給她時間吧。」來靖天的嗓音有些沉郁。
莫凡帥肯定的說︰「等寶寶生下來就好了。」他們所有人都這樣以為。
但……
寶寶和時間,真的可以讓溫暖晴死了的心,再活過來嗎?
翌日午後,溫暖晴接到了一個,來電人︰呂清。
「喂,是暖晴姐嗎?」。
溫暖晴嗯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我和管銘軒要結婚了。」
「新娘是你?」溫暖晴說不詫異是假的。
「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忘掉一切……他就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一樣,我教了他所有。我告訴他。管氏是他的,而我……是他合作的那個公司的職員,這是我們第二次的相處,事實是。我成功了。」那邊悵然的聲音帶著一點甜蜜的笑。
成功?
溫暖晴懂了。所謂的成功。是呂清成功的讓管銘軒愛上了她,不然,哪里來的結婚呢?
她該祝福嗎。
可是管銘軒讓她失去了最愛的人。她做不到如此的大方和善良怎麼辦呢……
他得到了愛情,她卻失去了愛情。
管家……
溫暖晴淡淡的眼神中一片死寂,她真是前世欠了管家的,今生最愛的爸爸,媽媽和丈夫,都為管家所害。
「暖晴姐,那一天,你可以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呂清,我祝你幸福,但是那一天,我就不去了。而你,也不需要這樣的試探我,我不是你的敵人,也成不了你的情敵。在我心里,你也從來不是那種白蓮花。我不……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你沒听說,如果是你,你會參加打死管銘軒的人的婚禮?!」
那邊沉默了很久,才小聲的說︰「對不起,暖晴姐。節哀順變……」
溫暖晴沒有再回應什麼,平靜的掛斷了,曾經看過的一句話忽然浮現在腦海︰你們有你們的幸福,別擾我這失意人了就,放心,我……妨礙不了你們。
搖頭……
呂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明明根本就不想讓她和管銘軒見面,根本是忌憚她,卻來主動邀請她,何必呢。
再次搖頭,罷了。
那一邊,呂清久久的看著黑屏的,捂住了嘴巴,自己怎麼成了這樣?在暖晴姐面前,她像個小丑,所有的心思都被暖晴一語道破,仿佛疲憊的癱倒在腿邊的沙發上,不該讓愛染黑自己純淨的眼楮,不該的……
愛,是聖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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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快去開門。」客廳里,听到敲門聲,之雅刺了莫凡帥一眼。
被刺的人則老老實實的吐出了兩個字︰「遵命!」
打開門後,莫凡帥僵在了原地,大喊︰「鬼啊!!!!」
溫清朗捻煙的動作一頓,幽深的眸子,寒涼的掃了莫凡帥一眼,從他身邊走進了屋子,邊低沉的問︰「溫暖晴呢?」
「啊——」之雅一聲尖叫,之後捂住了臉,渾身顫抖。
「……」溫清朗。
莫凡帥哭著從後面,一把抱住溫清朗,心潮澎湃的說︰「兄弟。你到底死沒死啊,我不管,你死了你也不許給我走……」
「……」溫清朗淡然的伸手扳開抱著他的手,「暖晴呢?」
「在樓上的主臥!!!」莫凡帥回答,之雅已經開始慢慢的,試探性的放下了手,偷偷瞟著已滅了煙,走向樓上的俊美男人……
迷迷糊糊的,溫暖晴慢慢的睜開眼楮,模糊的看著面前的臉。倏然撩唇說︰「我又做夢了。」
溫清朗把她從床上抱了起來。嗓音一沉再沉︰「暖晴,我回來了!」
溫暖晴伸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嗯了一聲︰「能一睡著就夢到你。真好。」
憐惜的吻了吻女人的頭發。溫清朗寵溺著說︰「傻瓜……不是夢。」
不是夢……
不是夢!
溫暖晴猛地睜開眼楮。她推開他,貪戀的撫模著他的俊臉,指尖的溫度。很真實,保持著把手放在他臉上的動作,很久很久……
眼楮,直直的撞進男人黑如深潭的眸子,突然淚如雨下!
「不是夢?」她問他。
「不是。」他回答,抬起她的下巴,湊近,讓她更加清楚的看他,到底是不是夢。
「你回來了……」她喃喃。
「是!!」
她哭著抱緊他,狠狠的抱緊他,仿佛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體,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在臉頰,也淋濕了他的白色襯衫。
「我好想你,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溫暖晴聲音嘶喊著說。
「傻瓜,我不會再走了,永遠都不會了。」
她感到自己的頭發正在被一只大掌輕輕的模著,流著淚,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勾起一道甜美的笑容,下一刻,她听到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徐徐響起︰「溫暖晴,我愛你!」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溫暖晴痴痴的說,愛戀的嗅著他身上淡淡煙草的氣息,失而復得以後是更深的不安,她愈發把他抱緊。
「溫清朗,我愛你,我愛你,不要再走了,不要離開我,不要走……」
陽光,照亮了溫暖晴滿布淚痕的臉蛋,她的雙手緊緊的環成一個圈,眼楮,忽然瞪開,閃亮的眸子染的空氣富有生機,然而在循看了整個房間之後,她逐漸空涸的眸子,只把剛剛有了一絲生氣的空氣,弄的更加悲涼。
「不是說不是夢的嗎!」她大喊,然後,不知所措的捂著嘴巴,嘗著咸澀的味道,喃喃道,「不是說不是夢的嗎,不是說你不會再離開的嗎,不是說你愛我嗎……你在哪兒,溫清朗你混蛋!!!!啊——」
心痛欲死,她仰頭看著天花板,崩潰的大叫了出口。
門,被大力從外面砰然的撞了開來。
莫凡帥快步走進去,看到這一幕,震驚而著急,擔心的說︰「我剛才在樓下听到你的聲音,你沒事吧?」
「滾——滾!!!!」溫暖晴捂著頭,哽咽的大喊道,她突然伸手就把床頭櫃上所有的東西掀翻在地,朝莫凡帥猩紅著眼咆哮道︰「給我滾!!!!!!!!!」
淚水,流不住的在淌。
莫凡帥被她那副瘋樣子,震的驚在了原地。
之雅從後面走進來,急忙說︰「你先出去吧,我陪陪她。」
那麼久以來,溫暖晴終于還是壓抑不住了。
「好。」莫凡帥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這兒,那時听到溫暖晴撕心裂肺的大哭聲,真是把他嚇壞了。
「暖晴,別哭。」譚之雅心疼的伸手擦拭著女人臉上的淚水。
可溫暖晴指著胸口,淚眼迷離的看著之雅,破碎的聲音說︰「好痛,這里好痛,快要痛死我了,我從來不知道,思念可以讓人痛死的,它快痛死我了……」
之雅看著她無助仿佛心已經碎了的樣子,忍不住跟著流下了淚。
半個小時後。
之雅離開了房間,看到了一直等候在門口的莫凡帥,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她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終于知道,她為什麼總想睡覺了,因為一睡覺就會夢到溫清朗!而剛才,她睡了午覺,夢到溫清朗回來了,這一次不同,她說︰溫清朗在夢里都騙我,騙我……那不是夢。」
聲音逐漸哽咽的不成樣子,之雅忍住眼淚,繼續說下去︰「醒來以後,現實和夢境相差太大,大的讓暖晴一時間無法接受了。」
听的人狠狠的吸了一口氣,緩解心里的悶痛,半晌後他開口問︰「現在她怎麼樣了?」
「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楮,說睡了,可我知道︰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呢?!」之雅仰頭無奈,「她不喜歡她的悲傷被我們看到,而被我們看到的時候,那都是她身不由己的失控了。她太壓抑了,她壓抑的太久了!」
「在她失控的時候,我們出現幫助她恢復冷靜;在她不需要的時候,離開,給一個一個人的空間給她,這也許才是她最想要的。」莫凡帥緊接著話說,眸仁深重的看向之雅︰「無人了,是不是就可以放肆的心痛了?」
「是的。「譚之雅已無力支撐嘴角的弧度。
房間里的大床上,溫暖晴蜷縮著自己,更顯得她是如此瘦小,空洞的瞪著不知名的點,一動不動的如死人一般,沒絲生氣……
一切在今天後,日子仿佛過的愈發快。
時間︰孕至近十月。
溫暖晴被推入手術室,她咬唇忍痛,听到護士說︰「叫爸爸來簽名。」
心,疼到無法再疼,她喘氣著,流淚著,麻木的說︰「他爸爸……不在了。」
事實上,手術單已經被別的護士拿到外面了,最後的一刻,是來靖天簽了字。
手術室內的醫生和護士聞言,被無言的傷痛弄的窒息了一下,對視,看著手術床的女人,沒有說什麼。
燈一開,就意味著︰開始。
溫暖晴從來沒想到,生孩子會那麼痛,痛到她好幾次暈了,耳邊恍恍惚惚的是醫生的命令。
她睜開淚眼,好像看到了溫清朗……
是真的。
她真的看到溫清朗了,他在朝她勾唇笑,她臉上的淚水流的愈發洶涌,也扯唇,學著他的樣子,對她微笑。
「別再走了……」她呢喃著。
「好。」听到他的聲音,她說,「你騙我。」
有位醫生看到孕婦張了張口,湊近,卻听不清她在說什麼,緊接著,她失神的樣子讓他不由得著急了,在旁邊立刻喊道︰「溫,不要睡,這一睡就醒不過來了,為了孩子,再堅持一會兒,清醒點,用力——」
他的話剛完,就听到溫暖晴一聲大喊︰「啊,不要走——!」
眼前的男人隨著醫生的話,從下到上的破滅、消失,像泡沫般,這一幕讓溫暖晴哭著,用力的吼了出來;「啊——溫清朗!!!!!!!!!!!」
一對雙胞胎,就在她傷心欲絕的嘶聲大喊下,誕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