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 523.犯我乾坤派宗門者,殺無赦!

作者 ︰ 涼姬(書坊)

因三元界發生的劇變,小天道紅衣的名頭在神荒世界中早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除去一些不明真相的懷疑者,幾乎所有高階修士都知道,紅衣尊者是一個強大得可以翻山倒海的可怕存在,甚至可以代表天道。

圍攻乾坤派之前,聯盟眾人也考慮過陷空城,擔心紅衣尊者會惱怒。

可他們還是做了。

因為乾坤派遭到了天譴,紅衣身為天道的代言人,她是不可能與天道作對的。

至于外世界大能們,他們各自為政,修為實力也在神荒世界的規則下遭到嚴重壓制,哪有本事與整個神荒為敵?

而且,根據確切消息稱,這些外世界大能者在神荒之中受到很大的約束,就像化神真尊不得隨意插手人間事那樣,他們也無法對神荒發生的事情進行干涉。

若不然,這些大能們怎會處處行事低調,不僅沒有惹出任何是非,甚至還有一些迫于形勢而選擇對神荒的大勢力們低頭?

事實也確實如此。

當他們派出使者與乾坤派交涉的時候,沒有一個外世界大能站出來;當他們結為聯盟決定對乾坤派出手的時候,有幾個外世界真尊明確表示要分一杯羹;當他們攻擊金色禁制的時候,有外世界真尊暗中相助……

為何突然之間,他們全都站在了乾坤派一邊?

只是因為陷空城城主相請?

可陷空城只是一座普通小城,連神荒世界里稍微繁華一些的小城都比它大。紅衣順手將它給了乾坤派的某個弟子,那並不能說明什麼。

紅衣對待自己的親傳弟子柳如眉尚且不聞不問,在柳如眉遭到某個中洲老怪物追殺之際,她壓根沒說什麼,事後也沒報復那個老怪物和他所在的勢力。

難道這區區一座陷空城竟會比柳如眉更重要,還能約束到來自外世界、見多識廣、實力強大的大能們?

聯盟修士們百思不得其解。

但羽霓裳是不可能再給他們解釋清楚了,她微抬起下頜,看著黑壓壓的人群高聲道︰「除去各派掌門與化神真尊,膽敢在今晚踏足我乾坤派的聯盟修士,犯我乾坤派宗門者。殺無赦!」

殺!無!赦!

這三個字響在耳中。清清楚楚。

聯盟眾修望著羽霓裳那冷艷無情的臉,先是震驚,然後震怒。

「豎子敢爾!」

「好一個羽霓裳!」

「馬上喊純微出來!」

「莫非你們真敢與整個神荒為敵!」

羽霓裳一揚手,所有的聲音在瞬間消失。整座四極主峰鴉雀無聲。

她冷笑兩聲。解下腰間長笛指向天上星空。厲聲喝問︰「有人欲絕我派傳承,欲屠盡我派門人弟子,敢問蒼天。誅不誅?」

晴朗夜空瞬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一道碗口粗細的閃電霎時打下,赫然擊落在聯盟眾修的陣營之中!

「轟——」

被劈中的修士頃刻間化作飛灰,連一點渣都不剩!

聯盟眾修皆是目瞪口呆,紛紛向四周退避,唯恐遭到牽連。

天罰!

羽霓裳竟能請來天罰!

乾坤派果然不該亡!

該亡的是他們!

聯盟修士們意識到這一點後,頓時炸開了。

這怎麼可能!

乾坤派遭了天譴,居然還不滅!

天道居然要滅他們!

這什麼世道!

這什麼道理!

羽霓裳也沒想到自己能引來天罰,她怔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諷刺說道︰「你們自稱替天行道,如今這天卻是要滅了你們!」

聯盟眾修更加慌亂,就連始終保持冷靜的化神真尊們都有些坐不住了。

羽霓裳望向降落在演武場上的外世界大能們,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諸位前輩,今日造下的殺孽皆由羽霓裳一人背負,向蒼天起誓,任何因果皆與你們無關,請動手!」

乾坤派眾弟子皆驚,紛紛開口道︰

「不!你不是一個人!」

「我願與代掌門一同承受殺孽!」

「我們願意共同分擔!」

「我們乾坤派所有的弟子,願意承擔今夜殺孽之因果!」

羽霓裳看著眾弟子,微笑著舉起手發誓道︰「羽霓裳與乾坤派弟子在此向蒼天起誓,願意共同承受今夜所造下殺孽之因果!」

「啪——」

又是一道閃電驟然而現,清晰擊落在羽霓裳面前三尺之處。

眾外世界大能見狀,再不留情,齊齊一揮手,只見道法與劍光同時綻放,帶起無數朵血花紛飛、無數顆人頭滾落。

聯盟修士自是不願意遭到屠殺,紛紛出手抵抗。

然而強如化神修士都被輕易解決,更何況他們這些修為尚不足化神的小卒子!

面對著冰冷的刀鋒和殺意,面對著乾坤派門徒的冷漠和快意,聯盟眾修謾罵著、不甘著、叫囂威脅著、嘶吼著、求饒著、後悔著……最終都倒在鮮紅的血水之中,徒然睜著眼,變成一堆無生命的肉塊。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就像不久前聯盟對乾坤派弟子做下的。

在觀闕山陣線上,在顧崇走後,聯盟將抓起來的乾坤派門徒齊齊斬首于金色禁制前,以此來逼迫羽霓裳打開金色禁制……

在隨雲城陣線上,在顧崇不曾到來之前,聯盟修士們將乾坤派門徒困于囚籠之中展開殺戮游戲,紛飛的血肉可以在地面堆積厚厚一層……

聯盟之惡,更甚邪修組織!

聯盟之惡,更甚動輒屠城的邪修諸宸衣!

乾坤派弟子們目不轉楮地看著。貪婪地看著,滿懷快意地看著,沒有人因血腥場面而轉頭欲嘔,也沒有人因大仇得報而欣喜。

這群該殺之人,終于死了!

他們自詡為正道,所作所為卻比邪道更可惡!

他們號稱替天行道,天道豈會行下如此殘忍之惡事!

不過半刻鐘時間,數萬聯盟修士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五十多人仍站在演武場上,余者皆成為躺倒在地的冰冷死尸。

執法堂弟子們出列,將遭到封印的這五十多人帶走。關進乾坤派監獄。

紫極峰的峰巔上。純微將四極主峰上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他輕輕搖頭,惋惜說道︰「霓裳師姐的心果然還不夠狠,她理應將所有人都誅盡才對,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敢欺我乾坤派宗門。」

紀珊自問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看到大檸真尊抹殺顧明道。她亦不曾生出半分不忍。

但是看著聯盟數萬修士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了無聲息。他們當中幾乎每一個人的實力都在金丹之上,她仍是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听到純微這句還嫌殺得不夠多的話,紀珊只覺得紫極峰的峰巔真的很冷。冷得真元護體都無法驅寒,因為這是發自內心的寒意。

純微道︰「你不知道我乾坤派隕落了多少弟子,如阿涼那樣的弟子千千萬萬,可他們都失去了性命。」

紀珊不由默然。

她忽然想到顧涼,想到能說能笑的顧涼氣息全無地倒在冰冷的土里,心髒頓時猛地一揪。

如果顧涼出事,而她站在純微的立場上,她大概會做得比他更狠。

純微續道︰「我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樣。恨不得殺上他們的宗門讓他們償命,恨不得將他們的宗門夷為平地,恨不得看著血流成河……可是,哪怕我做得再多,隕落的那些孩子們都永遠回不來了。」

他嘆息,蒼白俊美的面孔在夜色下彌漫著濃濃的悲,那沉重的情緒甚至不能用平乏的言語來描述。

「你听到了嗎?這里的風都是帶著哭聲的。」純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捉住一縷風。

但是他身上戴著法器可以隔絕夜風和寒意侵襲,他的手什麼都捉不住。

就像天罰降臨之時,他連自己都護不住,他無能為力。

紀珊出神地看著純微,千萬句安慰的話像石頭那樣堵在心口,無論她怎麼努力都說不出來。

她似乎有些懂了。

卻又像是什麼都不懂。

純微是一派之掌門,也是無數門徒心中的支柱。

無論他如何之悲傷,無論他如何之悲慟,他都得比任何一人冷靜,他都得剛強地撐起這個宗門,不能露出一絲軟弱,不能露出一絲迷惘,也不能露出一絲脆弱。

因為他是掌門人純微!

唯一的乾坤派掌門人純微!

也不知過了多久,紀珊終于從純微編織的情緒巨網中掙月兌,猜測道︰「大概代掌門是不想站在整個修真界的對立面,化神畢竟是化神,輕易殺不得。」

如果盡誅各派掌門和化神真尊,那麼神荒世界的格局將會徹底改變,乾坤派到時候或許會成為神荒霸主,也有可能被憤怒的聯盟屠盡門徒。

純微不由哂笑,看著紀珊的眼楮說道︰「城主,你不是乾坤派門徒,不懂我們的行事。我若殺了他們,能說五千年內無人敢欺我乾坤派!我乾坤派,從不向任何人任何勢力低頭,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冒犯者!」

紀珊搖頭︰「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希望不要禍及我兒。」

純微不由微笑,溫和地說道︰「城主請放心,無論何時何地,事情都不會禍及阿涼。她是你的女兒,你待她如珠如寶,她也是我的弟子,我待她至親至近,有如親父。」

至親至近如親父?

紀珊想起顧明道,想起他對顧涼被墨竹真君覬覦毫無作為,想起他非要阻止自己返回乾坤派幫助顧涼,心中一冷。

相較于顧明道,這純微對待顧涼確實盡職盡責。

紀珊便也一笑︰「多謝了。」

純微咳了幾聲,看著帕子上的血。如玉容貌更是白得透明。

他擦拭了嘴角,疊起帕子,若無其事地說道︰「今晚的好戲落幕,我也該休息去了,失陪。」

因為損耗過巨,他的身體已經將近油盡燈枯,外表看著或許無礙,但里面已經是又破又爛的棉絮。

這個事實沒有誰知道,包括羽霓裳。

純微稍微坐正身子,對黑暗招了招手。

立刻有一只金毛小猴子躥了過來。身形驟然增大了三倍。如人般直立而起,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純微離開。

雲朵朵還坐在石桌上,不知何時起,它那一雙黑葡萄似的眼楮便格外專注地看著紀珊。似乎怎麼看都不嫌夠。

紀珊的鳥兒瞪圓了一雙眼楮。勇敢地擋在主人面前。低低叫了幾聲,很是不悅。

紀珊失笑,沉重情緒稍緩。

她模了模它背上的羽毛。溫柔說道︰「桃染,它是半步化神的前輩,你打不過它的。」

桃染羞愧地低下頭,在夜明珠的光芒上,它全身的羽毛都染了淡淡的緋紅色,很是可愛。

雲朵朵的眼楮是看不到桃染這只小鳥的,它只顧著看紀珊,由衷贊嘆了一句,說道︰「你真美!」

一天之中第二次听到這句話的紀珊模了模自己的臉,知道用于遮掩容貌的小手段已被看穿,也大大方方地回答︰「確實。」

雲朵朵嘆息,它問︰「美人兒,以殺止殺好嗎?純微的心,和之前比起來似乎更沉重了,可他為什麼還要殺呢?」

紀珊仔細想了想,回答道︰「可以求一個慰藉。」

雲朵朵嗯了一聲,然後說︰「我還是不懂。」

紀珊說道︰「殺了他們,他心里大概會好受一些。但是殺了他們,隕落的那些人也永遠回不來了,他無法讓他們回來,無法做出彌補,所以他的心情會變得更沉重……」

雲朵朵安靜地听,遇到無法理解領會的,再開口提問。

紀珊便也耐心地為它解惑,為這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半步化神解釋人類的那些復雜情感。

「做人真累。」發現自己越听疑惑也就越多,雲朵朵沒再問下去,它說,「活著真累。」

紀珊沒。

她想,再累也得活著,因為這個世界有她堅持的一切。

許久,雲朵朵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身上氣息浮動,很不穩定。

它張嘴吐出一顆閃閃發光的紫色珠子,望著紀珊肅容說道︰「謝謝你為我解惑,此乃我收集的日出紫陽之氣,算是補償。」

紀珊收了珠子,目睹著雲朵朵化作一朵雲飄走,又靜默了片刻,才想起桃染一直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便將珠子給了它︰「想吃就吃吧。」

桃染迫不及待地把珠子一咕嚕吞了,瞬間化作一抹光沒入紀珊手上,變成清晰的印記。

紀珊本想讓桃染將自己送到顧涼的山峰,誰料它竟是如此著急,也只好笑著搖搖頭,取出飛行法器慢慢飛。

作為一只靈獸,桃染什麼都好,只是膽子小。

如今它被雲朵朵刺激了想要變強,這倒是好事一件。

紀珊心想,最近的好事還是挺多的。

她成功結丹了。

顧涼歸來了。

乾坤派反敗為勝了。

桃染也知道進取了。

人生的不如意十有八`九,何苦糾結于那些不愉快呢?

紀珊沐浴著山間的涼風,心中一片平靜喜樂。

在四極主峰演武場上,滿地的尸體和血水已經被清理干淨,唯有濃郁的血腥氣證實著聯盟修士的大量隕落。

乾坤派弟子們也不在這里了,事情得到解決,乾坤派的危機蕩然無存,他們也可以睡一個好覺,明天便是賴床不起亦無礙。

演武場之前,乾坤派的山門仍是大開著。

乾坤八寶鏡高懸門上,偶爾閃過一道瀲灩流光;盤亙于門頭、與山門化為一體的赤鱗蛟龍浮雕則閉著眼楮呼呼大睡,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有惡客闖過山門襲擊乾坤派。

于此一刻,整個乾坤派都沉浸在平靜之中。

……

……

當長夜,陽光再次照耀神荒大地的時候。昨天夜里發生的事情也傳遍了每一個角落,修真界卻寂然無聲。

乾坤派滅了嗎?

沒有,人家還好好的呢。

誰遭殃了?

聯盟,據說踏入乾坤派山門的所有精銳都有去無回,包括三十多位化神真尊。

這是開玩笑嗎?

沒有,據說聯盟已經撤離乾坤派領土,願意割讓自己的領土和城池作為請罪,另外還將給予乾坤派宗門巨額靈石作為賠償。

人們沉默了整整兩日。

在第三天,乾坤派向天下人公開承認——

導致白露山與無涯洞老巢被毀的人是顧弦顧元成,他能做到。是因為他舍棄了在冰雪境邪神殿斬獲的毀滅邪神之傳承。

封鎖不凍海、下令擊殺不凍海數萬修士的人是顧涼顧容素。她憤怒于顧弦被懸賞追殺的事實,繼而說服萬古部族,親手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人們忽然之間沸騰了。

這乾坤派也忒凶殘了!

瞧這門派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一個顧惜雅已經夠可怕了。他一開口。世間眾多化神幾乎沒幾個人敢說不!

一個純微已經足夠恐怖了。他一動怒,各門各派全部遭殃,鳳凰木連老巢都被推翻!

一個羽霓裳已經足夠嚇人了。她一揮手,聯盟數萬精銳盡數倒于血泊之中,各掌門與化神真尊們無一敢開口阻止!

現在又來一個顧元成!

這強勢霸道的敗家子竟然舍棄了無數人眼紅發熱的毀滅邪神之傳承,特麼的真的毀了白露山和無涯洞,更將這兩大頂級勢力的無數修士封印,需得耗費各種手段才能恢復修為!

居然還有一個顧容素!

這凶殘好戰、睚眥必報的殺伐仙子居然有本事說服萬古部族,不惜封鎖不凍海,將數萬追殺顧弦的修士全部葬身冰原!

不是說顧容素已經隕落在天罰之中麼?

不是說顧容素死得渣都不剩麼?

為什麼她還活著?

為什麼這兩兄妹一個賽一個凶殘可怕?

為何這乾坤派宗門那麼多嚇死人的殺神!

聯盟真是瞎了眼才去圍攻他們!

聯盟絕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去招惹他們!

聯盟絕對是遭到天道詛咒了才會主動跑去送死!

活該!

誰讓聯盟無恥不要臉!

修真界的人們終于找回了被嚇飛的理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伐聯盟修士,更將聯盟勢力的掌門們罵了千萬遍。

輿論快速倒向乾坤派,在齊齊聯手的外世界大能們和小天道紅衣尊者的震懾下,幾乎無人敢為聯盟。

原本保持沉默的人終于站了出來,比誰都大聲地斥責聯盟眾勢力是一群偽君子,罵得他們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此時,聯盟早已解散,人族六大頂級宗門、妖族三巨頭眼看著轄下修士要造反,紛紛對此做出解釋。

他們或者將罪責推到掌門身上,或者尋了替罪羔羊,或者把一切歸咎在邪修組織頭上,更是將原本就反對他們攻擊乾坤派的修士拎到憤怒的人們面前,表示門派是無辜的,有罪的只是一小部分人。

原本就反對聯盟作為並且為此努力勸阻長輩的趙媛伊、蘇妮、西門佳、焦葵、虞夢、衛演、李如燕、梅書涵、沈琪光、緣妙等人卻是沉默以對,不曾為宗門解釋一句。

錯了就是錯了,誰也不能抹殺事實。

隕落的懷卿真君是不會復生了,修為跌落的一乃真君是再也無法恢復原來實力了,隕落的無數乾坤派弟子也不再歡笑或者悲傷,他們都躺在冰冷的土里,神魂早已飄散成為天地的一部分。

那些死在乾坤派四極主峰演武場的人,沒有人會為他們感到悲傷,因為他們純屬死有余辜,他們的手上沾滿了乾坤派弟子的鮮血。

乾坤派如今滿門縞素,從內門最重要的執法堂主峰,一直到取代通天峰成為新的掌門一脈主峰的紫極峰,再到四極峰和山門,全是白茫茫一片。

天空陰沉著看不到太陽,淅瀝瀝的下著小雨。

分明就是春季,竟看不到一抹桃紅柳綠,只有滿目蒼白和悲愴。

在乾坤派宗門的西北角,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嶄新的墓碑密密麻麻,一片接一片。

顧涼渾身素白。

她站在坐著輪椅的純微身後,就像站在此地的無數乾坤派門徒一樣默默地看著群墓,臉上是凝重得無法釋懷的悲傷。

人們只知道乾坤派反敗為勝,又怎會知道乾坤派犧牲了多少弟子!

在供奉著魂牌的魂殿,有將近五分之三的魂牌已經徹底破碎,也即是乾坤派隕落了差不多五分之三的弟子!

因這錯誤的天罰!

因這貪婪的聯盟!

如此滔天血恨,當以鮮血來洗清!

顧涼凝望著灰沉天際,握緊了腰間火鳳劍的劍柄,眼中殺意微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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