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 479.就是這麼巧~

作者 ︰ 涼姬(書坊)

今夜無月,星光燦爛。

大概因為人類天性不喜歡黑暗的緣故,雖然修士都能夜中視物,但選在這個時候出城的並不多。

顧涼的運氣還算可以,她在出城的大廳里隨意轉了一圈,倒是遇到兩個與她目的地一致的師兄弟。

此二人的修為都在結丹中期,操著一口中洲口音,就舉止言談而言,應該來自中洲的大世家或者大宗門。

他們連夜出城是要獵殺妖獸取膽制藥,本來還不願與顧涼同往,但看到顧涼腰間掛著的火鳳劍,倒是一口應了。

出城尚不到三刻鐘,這師兄弟二人便在顧涼的指點下尋到目標妖獸,並且極迅速地拿到獸膽,比預計要用的時間少了好幾個時辰。

顧涼幫了他們,他們也幫顧涼尋找靈草。

不過,顧涼需要的這種隨雲城郊外經常能見的靈草,三人ˋ找了一個多時辰,還是連一棵幼苗都看不到。

顧涼見師兄弟二人面有焦急之色,便問了一句緣由,知道他們急著把獸膽拿回去給師叔解毒療傷,便讓他們先回。

說來也是奇怪,師兄弟二人離開沒多久,顧涼便見到了需要的靈草。

顧涼挑選年份足夠的挖了,又移植幾株幼苗在空間藥田,澆了泉水養活。

因找到靈草的小山谷還生長著其它靈草,顧涼順便又挖了另外的一些短缺靈草,這才記下地點御劍離開。

隨雲城所屬的地域十分遼闊。足以比擬大城池,但是以連綿不絕的山林居多,寬闊平整的平原很少。

御劍飛行在山林上空,雖偶爾能听到夜色中傳來的妖獸嘶吼,但給人的感覺卻很靜謐寧和,充滿了山林的特有的野性與和諧。

顧涼放慢速度,延伸出去的神識觸角卻發現了遠處爆發的斗法。

那兩個先行離開的師兄弟不幸被卷入其中,身上受了不輕不重的傷,能看得出這場雙方實力不對等的斗法已經持續了不短的時間。

顧涼對師兄弟兩人沒有好感,也無惡感。但她知道今天是這二人在隨雲城的第一天。

既然是初來隨雲城。那麼這場斗法多半不是他們主動挑起,圍攻的那些修士未必與他們有仇,被無辜牽連的可能反而是最大。

誰有這個膽子敢在化神真尊坐鎮的隨雲城鬧事?

難道是宗門的人,或者是靠著宗門這棵大樹乘涼的附屬勢力?

顧涼微微蹙了眉。心中無端生出一縷煩躁。她拿出許久沒用過的短劍。直接以御劍術將它甩出去,自己緊隨其後。

既然遇到了,這事她必須要管。

參戰的都是金丹修士。修為多數在初期或是中期,也有兩三人是後期,不過他們都沒有與顧涼爭鋒的實力。

在顧涼加入戰斗圈後,局勢登時就來了一個大逆轉,原本結伴參與圍毆的現在抱團抵抗,處于劣勢的師兄弟二人與許凌雲都露出一臉的如釋重負。

若顧涼再遲些時候,說不定他們就要隕落于此了!

「我乃乾坤派掌教弟子顧容素,此事還望你們能給出一個解釋。」顧涼無意傷人,出招都是困人的手法,她望著曹通,樊籠秘術毫不客氣地封印了兩個修士,然後遠遠地將其拋出戰斗圈子。

曹通知道,自己這是運氣不好遇到高手了。

他打手勢讓眾修緩下攻擊,冷聲說道︰「還請容素道友停手,曹某只希望報仇雪恨,你大可不必牽涉其中!」

顧涼從來都不是怕麻煩的,雖然曹通不畏懼她身為乾坤派掌教弟子的來歷,但她也斬了不少與她地位等同的年輕高手。

曹通不是第一個挑釁她的,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顧涼壓根沒有停手的意思。

她又封印了幾人,說道︰「我無心插手你的復仇,但是對無辜者下手壞我乾坤派名聲,這件事恐怕得談一談。」

曹通一方本就沒有多少人,若不然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許凌雲三人,連著被顧涼封印大半人,他只好無奈地讓眾人停了手。

「容素道友,」曹通上前,撩起道袍給顧涼見禮,神色間仍是不見敬畏之色,他指著許凌雲說道,「此人與我有著血海深仇,還望道友助我一臂之力,曹某定有重謝!」

許凌雲仍是滿臉驚疑,他皺起眉頭說道︰「我敢對天發誓,在今天之前,我從未見過你,也不認識你!」

曹通冷冷說道︰「我悄悄把你師父殺了,你沒見到,可也不是不認識我?」

許凌雲卻很鎮定,他抹去臉上淌下的鮮血,看著曹通說道︰「我也敢對天發誓,自行走修真界始至如今,手上不曾沾過任何一人的血!敢問道友一句,我與你的血海深仇究竟從何而來?」

顧涼抬手阻止了曹通的回答,她看了受傷的師兄弟一眼,望向曹通說道︰「你的血海深仇是你的事,我只問一句,為何你要將無辜者牽涉其中?」

曹通笑了︰「他們是一伙的,難道我還要放了人,好讓他們去搬救兵來對付我們?」

師兄弟里傷勢較輕的師弟立刻為自己辯解︰「不,容素道友,我們與許師兄只有過一面之緣,看到這麼多人圍攻他,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才會出手相助!」

這師弟的聲音里頗有幾分惱意和後悔,顯然是覺得自己的行事太過魯莽,差點就葬送了一條小命。

顧涼對這些恩恩怨怨的事情素來不喜歡,她看著曹通︰「所以,這件事就是——你覺得他有仇,覺得這對師兄弟與他一伙,所以痛下殺手。而你,」顧涼轉頭望向許凌雲。「你覺得你是無辜的,與他們沒仇,師兄弟二人也是被你連累。」

連用兩個覺得,顧涼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曹通和許凌雲︰「你是想報仇的,你先說說,你們之間的仇是怎麼來的?」

曹通不太樂意吐露實情。

但看到同伴們投來的目光,他頓了頓,遲疑著說道︰「此人或許沒有動手殺人,但他間接害死了我的師父。此乃深仇大恨。若不向他討回代價。則我枉為人徒!」

顧涼明亮的眼楮看著他︰「既然如此,為何遲疑?」

曹通沒有回答,他瞪了顧涼一眼,顯然是這個問題觸及底線。讓他有些惱羞成怒。

顧涼又問︰「你師父何人?」

曹通哼了一聲︰「吾師之名諱不可為外人道。此事他心知肚明。我殺他亦是不冤!」

許凌雲有些急,不過顧涼沒問他,他也只好住了嘴。

顧涼覺得好笑。她環視了所有人一圈,對曹通說道︰「你心里有鬼,若不然怎會選在如此偏僻之地暗下殺手,還要滅口?連師父的名諱都不敢說,難道你是邪修弟子,害怕透露了真實身份將會被我所誅?」

曹通的面色白了一白,仍說道︰「我曹通的為人如何,你問他們便能知!」

「曹道兄可是我的大恩人,不僅幫我報了大仇,還舉薦我加入東方學苑!容素仙子,我知你愛憎分明,但是曹道兄當真不是邪修弟子!」站在曹通身後的一個年輕女修立刻開口了,言語中處處都是由衷的維護。

另一人又道︰「對啊,曹道兄為人極好,若非生性低調,修為又不如仙子,早早已在修真界中揚名了!」

顧涼耐心听他們說完,微笑問道︰「既然曹道友是個好人,那麼,誰能告訴我他的師承來歷?」

她朝著許凌雲抬了抬下巴︰「若這位道友是無辜的,那麼你們豈不是憑白背負了業債,日後進階困難,甚至終生都無法成為元嬰真君?」

天地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雖說殺人奪寶屢禁不止,但無故殺人會背負業債這個規矩誰都知道。

若不然,為何手上人命不少的邪修和部分魔修總是進階困難,為何正道勢力屢屢壓過魔門和邪修?

關系到自己的未來,眾修便有些支吾,都說不知道曹通的來歷。

曹通心中暗罵,一邊恨恨地瞪了許凌雲一眼。

若非這家伙忽然出現,他也不至于驚動了顧容素。

本以為顧容****在隨雲城只是傳言,沒想到這消息是真的。僥幸心理果然要不得,若不然也不會好巧不巧地踫到顧容素!

曹通心念急轉,他忽然上前幾步走到許凌雲跟前,陰沉問道︰「許凌雲,你敢說你沒有害死過任何一人?」

許凌雲被曹通咄咄逼人的態度驚得退了一些,他的神情也變得狼狽,強撐著氣勢說道︰「不敢!但我敢說,于你,我許凌雲問心無愧!」

曹通冷冷一笑,繼而對顧涼作揖,朗聲說道︰「是曹某魯莽,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便動了手,幸虧有顧道友調解,這才沒有釀成大錯!曹某多謝顧道友,來日必定登門拜謝,今日暫且告辭了!」

這人竟是承認了自己的無理取鬧,還拋出三只芥子袋給受傷的三人做補償,瞧師兄弟二人的面色,這補償想必很大方很能讓人滿意。

顧涼淺笑著看他們登上飛行法器離去。

直到曹通與他的飛天梭被無形結界攔住,其余人卻順利得出,她才慢悠悠地看著怒氣上臉的曹通︰「曹道友,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了再走比較妥當,畢竟這隨雲城可是乾坤派的地頭,我也是乾坤派的掌教弟子。」

趕在曹通開口之前,顧涼望著那些親近曹通的修士,笑吟吟道︰「諸位請放心,我顧容素做事向來問心無愧,若曹道友當真無辜,他定能全須全尾地回到隨雲城!」

眾修也準備著開口求情,被顧涼這麼一搶白,他們只好訕訕地對曹通笑了笑,又對顧涼道了告別,很快便走得干干淨淨,當中還包括那對師兄弟。

夜色下的山林里,便只剩下顧涼、許凌雲和曹通三人。

因其他人都走了,原來還算可以氣氛也變得沉重凝滯起來。

曹通停留在空中,他冷冷看著顧涼︰「顧容素,你可是想與我中洲玉城交惡?若不願,還請打開結界,看在乾坤派的面子上,我可以大度地既往不咎!」

中洲玉城是一個散修勢力,其交游十分廣泛,上能至頂級宗門,下能到三四流的小勢力,關系網的龐大復雜程度也只有歡喜宗才能比一比。

如果在這個關頭開罪對方,恐怕乾坤派又得面臨嚴峻的危機,這是任何一個乾坤派門徒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不得不說,曹通這人也有幾分了得,竟扯了一面大旗來保護自己。

即便顧涼怒極滅口,等到玉城追究起來,那些被放走的修士也是再鮮明不過的人證。

可顧涼還不至于那麼愚蠢,她仰起下頜看著天上的曹通,身邊緩緩綻放一朵淡紫色的美麗蓮花。

這朵蓮花在黑夜中散發著淡淡的美麗光輝,照亮了一小塊天地,也照得顧涼的臉更好看了三分,看著宛若凡人故事里下凡的仙子。

不過,這仙子的語氣很不中听,尤其是在曹通耳中,簡直能稱得上難听。

她說道︰「這位許凌雲道友我也認識,他出自中洲許家,對,就是那個許家,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個呸!

要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里?

「他頭一次離開許家,便是在毀滅迷宮開啟前夕,此人很不幸,被邪修組織的金眼挾持,不得不施展許家秘術幫助金眼。後來,金眼被我與顧天陽聯手擊殺,不知道這是否就是你口中的‘師父被他害死’呢?」

曹通的面色又白了兩分,仍強作鎮定。

顧涼笑了笑,自問自答道︰「這也說不定,畢竟金眼和他手下的人全都被滅了,也許你師父只是他們當中的任意一個?」

許凌雲走到顧涼身旁,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靠得太近。

他白著面容,小聲對顧涼說道︰「你猜得沒錯,金眼確實和他關系不淺,不過金眼不是他師父,而是師兄。」

除了未來,許家人無所不知。

在交戰被顧涼打斷的時候,許凌雲已經在用秘術推算起曹通和自己的淵源。

不過他不是更得先祖垂憐的許家女,這推算的過程花了不短的時間,最後還是順著顧涼給出的結論,才能得到大致的事實。

修士耳聰目明,許凌雲說得再小聲,曹通也能听得到。

被顧涼揭穿身份,又被許凌雲這個許家人證實不假,曹通倒是冷靜下來,背著手盯著顧涼問︰「你是什麼時候察覺我身份的?」

難道許凌雲一早就與顧容素串通好了,故意要釣他出來?

又或者,顧容素能來得這麼巧,其實是他身邊的人暗暗通風報信?

曹通心中猜疑著,眼神閃爍不定。

顧涼卻一言道破他的打算,含笑說道︰「我想,你是在拖延時間,試圖找機會逃跑。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也無妨。」

在曹通帶了輕微驚懼的目光中,顧涼看向許凌雲︰「說起來,我能推斷出他的身份還是因為你。」

許凌雲眨了眨眼楮,面露不解之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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