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 282.立地成仙天道果,敢說不要

作者 ︰ 涼姬(書坊)

天道果的利誘固然難以抵擋,但在本質上,它只會是一只用來釣魚的肉餌。

衛澈盯著熔爐里即將成熟的天道果看了半響,神情自若的轉移了目光,看向站在棺槨外面眉目清晰的顧涼,眸中帶著幾分探究。

棺槨里的也是顧涼,區別只在于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修仙界中,造出一個身體不難。

或者用喪盡天良的枯骨丹,或者用焚心蘭花這等奇物,都能煉制出一具沒有靈魂的肉身,常用以返魂復生為人,或者干脆祭煉身外化身。

顧涼的假身卻比枯骨丹和焚心蘭花這兩種手段都要高明,以至于衛澈那雙繼承了遠古血脈的好眼都一直不能看出來,直至如今有了對比。

假身本就是煉制出來用以犯魂重生的容器,顧涼奪舍了假身,也難怪他找不到奪舍留下的痕跡。

如此高明的手段,這具假身又是誰在暗中布局?

剝離假身,顧涼本身也不平凡。

她的肉身可以為熔爐,醞釀出天道果這等傳說之物;靈魂純淨無垢,不在天道的範圍之中;還能以特殊命格逆轉他注定的死局,無聲無息影響乃至改寫他人的命數。

若果魚璇璣是一顆棋,那麼顧涼這顆棋只怕比魚璇璣所起的作用更巨。因為魚璇璣可以被取代,顧涼卻是獨一無二。

顧涼,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來歷?

如果她特殊的命格是冥冥中一些大能博弈的棋子,那麼他的死而復生,命數在不知不覺中與顧涼雙生。是否也是被算計的一部分?

那些實力遠高于巨魔和魚璇璣的博弈者,他們已是手段通天。卻布下了比三元界更龐大的局,謀算的又是什麼?

衛澈輕輕搓了一下眉心。神色間帶著幾分倦意,他對水面上沉思的顧涼說道︰「阿涼,先把這具身體收起來。」

他已經打斷了魚璇璣在老器靈和城主紅衣身上的布局,又暗中與巨魔結盟,魚璇璣的三元界布局再完善,再沒有新鮮的力量補充進來之前,天道果永遠都不會真正成熟。

魚璇璣棄下三元界布局遠走,未必就是等不過漫長的時光或者隕落,更大的可能是她在暗中籌謀著什麼。

耗費如此之大的心力和時間。魚璇璣決不會為他人徒做嫁衣。

不過,顧涼卻是這具熔爐的真正主人。

只待他布下陣法將顧涼的神魂歸回原位,魚璇璣便是手段通天,為了天道果的完好無損,也不敢做出破爐取丹之舉。

顧涼仰頭望向虛空,似乎能透過空氣看到空間里的衛澈,她一手扶著棺材,並未照著衛澈的意思去做,而是挑眉說道︰「阿澈。你知道的比我多。」

這不是問話,而是一句實話。

衛澈點頭,念及顧涼看不到自己,便也應了一聲。隨後解釋說道︰「三元界是魚璇璣的一個局,這個局從數十萬年前進行到現在,其目的就在于摘取你肉身里醞釀的天道果。」

「踏入三元界後。你所見的大巫師、城主紅衣、天驕台器靈,還有我的前世紫薇帝君。都是魚璇璣釀就天道果的犧牲者。」

「只待天道果成熟,牽涉在內的所有人。包括大巫師、我、紅衣,都將灰飛煙滅。而這個廣闊的三元界,其內所有的一切也將因本源之力被攫取殆盡而不復存在,只除了你們這些不屬于三元界外來者。」

衛澈望向顧涼,在她臉上看到了震驚的神情,但是這震驚很快變成了然,還帶著他看不懂的一些別的情緒。

她知道的不比他少。

最起碼來說,看到熔爐里的天道果後,衛澈花了不短的一段時間才將自己的不可置信收拾好,顧涼卻平靜得比他更快。

她關注的重點也不是天道果和三元界之局,而是藏在這背後的他所不知道的隱秘。

衛澈蹙了一下眉尖,剛想開口問一問顧涼不曾說出來的來歷,卻听得她說道︰「魚璇璣真的很厲害很有手段,但是她不會成功。」

「何出此言?」衛澈立刻接了一句。

顧涼看著棺槨中少女熟悉的眉眼,回答道︰「人算不如天算。魚璇璣再厲害,她也只是一個人,不是天。」

如果三元界爭的就是天道果,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得很清楚,因為三元界就是原著劇情發展到後期的關鍵所在。

原著里沒有三元界,甚至沒有描寫到洞府,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荒城。

由此,可以推導得知︰魚璇璣的布局是成了,天道果也被成功摘取。但是,不知道處于何種原因,魚璇璣沒有得到天道果證道成仙,而是為他人做嫁衣。

在原著劇情中,顧弦、顧天陽和碧珠三人最是耀眼不過,尤其是顧弦與顧天陽,他們都很有可能是天道果無上大氣運的主要受益者。

現實卻不是原著,執棋者令她成為顧涼,讓她出現在荒野,想要她做的無非是攪亂劇情,直接從源頭掐滅劇情的發展。

劇情君卻是忠于原著,它不允許顧涼這個病毒出現,更不允許劇情被打亂,所以它要殺了顧涼。

然而,在各種巧合中,劇情君針對顧涼的多次襲殺都不成功,還被執棋者插手射來的箭傷了手指。殺人不容易,它干脆也不殺人了,而是拐了個彎,將第一女主碧珠送來,試圖亡羊補牢。

但是錯誤已經鑄成,執棋者明顯佔據先機,劇情君處于被動。當它發覺過來再想彌補,已經作用不大。

顧涼忽然皺了一下眉,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關鍵。

她原本以為,在劇情君與執棋者的博弈中,魚璇璣是注定的棄子。因為執棋者敢于劇情君爭鋒。劇情君令天道果落在顧天陽和顧弦身上,按照慣性思維去想。執棋者必然也不屑于這枚天道果。

但天道果是個重要道具,執棋者不欲顧天陽得到好處。那麼他要讓誰得到好處?或者,干脆就是他自己想要將天道果給私吞了?

劇情君的目的分明,它多次殺她,是為了讓顧天陽成仙,至于顧天陽成仙之後它有什麼算計,那是很久之後的事。

而站在劇情君對立面的執棋者,她一直都模不清他在想什麼,更不知道他的目的。

魚璇璣在原著里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墊腳石,在現實里。魚璇璣是否可以是一手促成她成為顧涼的執棋者?

如果說魚璇璣就是執棋者,那麼劇情君又是誰?

大巫師將死,紫薇帝君已死,城主紅衣被蒙在鼓里,老器靈更是喪家之犬,誰能有資格與魚璇璣共爭鋒?

衛澈看到顧涼皺起的眉一直沒舒展,遂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顧涼卻沒有回答他,她問了另一個問題︰「我把我的身體收起來,會發生什麼事?」

衛澈將自己的打算坦然相告。末了說道︰「你在天道之外,魚璇璣再厲害,也不可能推算得出你的到來。或許她可以利用秘法定位你的身體所在,但我也能布下欺天大陣。再者,她的陣法和推演都遠不及我。」

這話說得真是自信又張狂。

顧涼忍不住回了他一句︰「紫薇帝君隕落在無數年之前,你卻在無數年後才得以涅槃重生。難道你覺得這麼長的時間了,魚璇璣的陣法和推演還是與無數年前一樣?」

話出口。顧涼便覺得這是滅自己志氣漲他人威風,遂緩和了語氣說道︰「阿澈。我也是實話實說,你別在意。」

她站起身,手上一展,已經毫不費勁的將自己的肉身收入玉瓶空間之中,轉身消失在聖殿之中。

先不說魚璇璣怎麼算計,也不說劇情君和執棋者究竟是誰,反正這具被用來醞釀天道果的身體是她的,她必須拿回來。

而且,顧涼一刻都不想等。

至于這顆還未成熟的天道果,既然是魚璇璣多方算計所結出的罪孽之果,不如就此打碎,令這被剝奪來的生機、運勢和本源之力都重歸天地。

靈泉水畔,听聞顧涼的想法,衛澈良久不語,他盯著她的雙眼,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阿涼,你知道天道果是什麼東西嗎?」。

吃了天道果,可以立地成仙,可以一步飛升,可以立刻擁有無上大神通。

顧涼卻不想把它佔為己有,更不欲將此作為籌碼多方博弈,竟是要將它毀去!

衛澈一直都知道顧涼是個能舍得的人,卻不知道她這麼舍得,連傳說中的天道果的無上誘惑都能抵擋,都能說出不要二字。

顧涼直視著衛澈的眼楮,她點頭說道︰「我就是知道它是什麼東西,所以才要把它毀掉。」

修為到了紫薇帝君等人的高度,他們身負的運勢便不再代表他們自己,更代表了誕生他們的大世界。

簡單來說,若紫薇帝君誕生于神荒大世界,那麼魚璇璣剝奪他的氣運,也就等同于剝奪了神荒大世界的運勢,將導致整個神荒大世界的眾生湮滅。

如此禁術,比邪修屠戮數十座城池,用無數尸山血海修煉邪術更可怕。因為邪修禍害的只是幾座城池,魚璇璣禍害的卻是一個龐大無比的世界,還有這個世界里無辜的眾生。

魚璇璣算計的卻不只紫薇帝君一人,還有大巫師、巨魔、紅衣和老器靈,足足五個大世界,遠不止于億萬萬的生靈皆因天道果的誕生而被血祭。

這樣一顆充滿了罪惡和殺孽的天道果,顧涼光是想到它就在自己的身體里醞釀成熟,都惡心得仿佛吞了一只蒼蠅。

吃下這顆誘人的罪孽之果,可以立地成仙,還無需背負任何殺戮的因果。

但是顧涼真的不能接受它,她不是謀取惡人錢財而心安理得的性格,她只會牢牢記著這顆果實曾被無數鮮血浸染,它承載了五個大世界眾生的慟哭。

她只想毀了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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