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芬芳 119、甲子鎖(一更)

作者 ︰ 玦妃

「周重璧依賴洞天壺修煉,結丹沒有瓶頸。但他自己修煉的同時,洞天壺的靈力也會增長。」伯服說道,「依我之見,有可能現在洞天壺的成長速度已經超過了周重璧的修為進境,他若再不抓緊,便有可能反被洞天壺壓制。」

「什麼?」路芬芳的心突突跳起來,「如果被洞天壺壓制,會怎麼樣?」

「洞天壺反客為主,將周重璧吞噬。」伯服說道。

吞噬……路芬芳抬頭望著珠丘丹爐內部深紫色的天空,覺得那混沌雲霧仿佛凝成了一張猙獰的怪臉,正舌忝著舌頭,流著口水等路芬芳主動爬到他嘴里去。

她不禁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有一天她也像周重璧一樣到了結嬰境界,而珠丘丹爐靈力增長更快,整個吞掉她的神識反客為主,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

「但是如果能找到洞天壺的壺靈,與之同.+du.心同德和睦相處,這種危險也就不復存在。」伯服繼續說道。

路芬芳問道︰「那麼蝮蛇精就是洞天壺的壺靈?」

伯服道︰「正是這樣。就周重璧現在的修為進境來看,找到壺靈並降服之,已是刻不容緩了。」

路芬芳急道︰「那我得趕緊告訴他,蝮蛇妖就在天墉城啊!」

伯服道︰「如果真如李君盼所說,蝮蛇在天墉城,那必定是掌握在李靖手中。剛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你覺得李靖會輕易把蝮蛇交出來嗎?」。

「不交也得交。恩怨是小,生死是大!」路芬芳說著急著便要出去和周重璧說話,但她神識在珠丘丹爐中,軀體在洞天壺中,沒有周重璧的召喚她是出不去的。

伯服看路芬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安慰道︰「別慌,我先施一道法術,咱們看看外面的情形再說。」

伯服說畢,虛空的藍天上便架起一道白色光幕來,清清楚楚展示著天墉城上空激戰之景。周重璧的法力似乎將北方浩瀚的沙海整個搬了。連綿沙丘浮在雲上。又凝聚做一條砂土巨龍,陽光透過龍眼射來,成了這戰陣中唯一的光芒。

周重璧腳踩龍頭,手擎風暴。無比冰冷得俯瞰著沙海中左支右絀的霏英李和魏英涯。若不是周重璧不屑于傷害弱小。他們兩人的骨頭早被碾得比這黃沙還細了。

霏英李卻仍不知死活得罵道︰「可笑啊。可笑!你能使出這飛沙連漠術,卻連六道甲子鎖也解不開。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月兌我太素宮去!」

「霏師妹!」魏英涯氣得又瞪眼又跺腳。「這黃沙像下雨似的流向地面,不消片刻便能將整個齊雲山化為荒漠,你若再口出狂言,咱們太素宮所有人都要陪你葬在這沙海之中了!」

不待霏英李回答,又是一陣強風卷來,他們二人忙撐起防護屏障,還是被吹掀在地。

在珠丘丹爐內觀戰的路芬芳嚇了一跳,拍拍胸口道︰「我的乖乖,周重璧真沒多少耐心了,那個六道甲子鎖到底如何解法?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伯服于是又將六道甲子鎖的樣子放大給路芬芳看。伯服說道︰「要解開六道甲子鎖,靈力和密文缺一不可。周重璧靈力是足夠的,但密文只有陳逾熠一個人知道。」

「只有陳逾熠知道?我能破得了麼?」

「除非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路芬芳這下知道什麼叫插翅也難飛了。但縱然機會再小,她也不能干瞪著眼什麼也不做。她盤膝而坐五心向天,對伯服道︰「借我些珠丘靈氣,我要試試打開這道鎖!」

路芬芳正專心致志用靈氣試探鎖盤,卻听外間一陣喧鬧,竟然是陳逾熠和李君盼來了。陳逾熠站在風沙中,發不見亂,衣不見皺,竟如同立在波平如鏡的湖面之上,從容閑適,沒有絲毫殺氣。她和色說道︰「周重璧,你強闖三天門,還打傷我的弟子,可是將昔日約定拋之腦後了麼?」

「我沒有傷你弟子,是他們自己找死。」周重璧緩緩按下龍頭,但依然是俯瞰著陳逾熠,「至于約定,你模模自己的良心,答應我的事究竟做得如何?」

「我一直善待路芬芳,比對我那關門弟子武英韶還要上心;瓊華和蓬萊百般刁難于她,我也一直從中調停,總沒有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听到這里,路芬芳心中一動,陳逾熠對路芬芳的好,果然都是看在周重璧的面子上。路芬芳心中想道︰周重璧啊,我才不要陳逾熠照拂授藝,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處就好了,你為何定要把我塞在太素宮,定要陳逾熠照顧我呢?

「是,這些事你做得還行。」周重璧傲然道,「可是尋蝮蛇之事,你盡過半點心麼?你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花過多少時間,你以為我都不知道麼?」

陳逾熠靜默了一會兒,嘆氣道︰「那蝮蛇妖天地之間只化生了兩條,一條已經被蓬萊派釘在龍王宮水下化為白骨,另一條機緣巧合修成洞天壺之靈,卻也不知去向,連妖界都從無她的消息。你找了二十年都沒有找到,我只用了一年,如何那麼快便能找到了?」

「哼,你這意思是要我等你二十年不成!」周重璧忽然發怒,腳下黃沙中「唰唰唰」升起五條潛龍來,龍頭相抵龍尾相連,將陳逾熠三人包圍。六道甲子鎖好容易轉了幾圈,似乎受到靈氣震蕩,又「   」倒回了原來的位置。

周重璧這個意思,是定要毀約了。陳逾熠靜默不語,腦中忽然轉過許多畫面。周重璧從來不給別人留半點余地,他哪里知道要維護路芬芳不比找蝮蛇的難度小。算算從路芬芳入門到現在,給陳逾熠惹了多少麻煩?她與同門師間頻頻爭斗還不算完,今次又惹上了瓊華和蓬萊,從來就沒消停過。

陳逾熠這幾天一直為了路芬芳惹的麻煩焦頭爛額,周重璧不領情不算,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帶路芬芳走,陳逾熠這窩囊氣也該好好發泄一下了。

她臉色越來越陰沉,凜然說道︰「周重璧,別忘了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何能保護得了路芬芳?你還是好好留在齊雲山,余下任何事情我都會為你擺平。」

陳逾熠這話無疑是在周重璧心上捅刀子。他心里似乎悄悄暗淡下來,沒有說話。閉目解鎖的路芬芳額頭上也沁滿了汗珠,她心里也不斷呼喊著︰周重璧,不要答應她!咱們兩個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怕,憑什麼要受制于他!陳逾熠根本就不想讓你找到蝮蛇,更不會真心對我好啊!

正在周重璧猶豫之時,李君盼忽然嚷嚷了起來︰「周師叔不要听她胡言亂語!太素宮的人都欺負路,還要她留在這里做什麼?你不就是怕自己通緝犯的身份會連累路嗎?咱們一起回昆侖山去,有我爹爹在,誰也不敢把你們怎麼樣!」

李君盼現在說這些話無異于火上澆油。一是,她說中了周重璧的心事;二是,她又提起她那位倒霉爹爹來了。

周重璧果然怒不可遏,沙海中忽然伸出一只巨手抓住李君盼,將她緩緩舉在高空。周重璧冷冷道︰「看來不把你從這兒扔下去,你是不會閉嘴了!」

「啊——!周師叔,不要不要!」李君盼腳下的沙海忽然裂開一個大洞,露出下方澄碧如海的天空,看來周重璧是真的要把她扔下去了。

李君盼大叫道︰「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我爹爹已經把蝮蛇關押在鎮妖井里,日日等著你!你為了和我爹爹賭氣連自己性命都不要了嗎?你真是大笨蛋!」

什麼?周重璧驚了——怎麼可能!

什麼?陳逾熠傻了——她怎會知道!

什麼?路芬芳的呼吸都快停了——可惡,竟然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了!

戰陣中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了,只有霏英李微微一笑。周重璧的眼中快速飛過許多光影,心中想是百味雜陳。他目光忽然轉向陳逾熠,一字一頓得問道︰「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這一瞬間,整個戰陣只能听到風嗚嗚的哭聲。霏英李忽然得意得笑道︰「代掌門師叔,想不到先背信棄約的人是你啊。想不到我最最光明磊落的陳師叔也會干這種卑鄙齷齪事,真是叫我大開眼界啊!」

「霏師妹!你便少說兩句吧!」魏英涯搖搖頭,勸不了這個,管不住那個,真是到處都無能為力。

陳逾熠和周重璧靜靜對峙,劍拔弩張。周重璧並沒說什麼,忽然駕著龍後退,沙海中噴起一股沙柱,將那黑沉沉的上血刀送到周重璧的手邊。

他要大開殺戒了!路芬芳越急,那六道甲子鎖就越不听話,解開這只鎖盤,那只又亂了。她再不帶周重璧走,齊雲山頃刻之間便會化為一片血海,可甲子鎖密文何止成千上百種解法,她若一個一個去試,真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外間的魏英涯也和路芬芳一樣著急,他又勸陳逾熠道︰「代掌門師叔,不如放周重璧去吧,再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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