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是……男的？」小慕不敢置信。
眼前的女孩除了頭發過短以外，那臉、那身形，怎麼看都是個甜美的少女啊！
現在的男孩子怎麼越長越娘，娘到雌雄莫辨了？喜歡陽光健美男的小慕捂著嘴，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
「我是男的！」朗月再次斬釘截鐵回答。
孫學真的是同性戀？他真的跟「少年」搞在一起？小慕的心尖叫著不願相信！
「孫學！」她一把推開擋路的朗月，「你真的是同性戀？」
孫學模著下巴思忖是該在這個時候說實話呢，還是將錯就錯呢？
他其實也對小慕的糾纏感到厭煩，雖然朗月一樣很煩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投他所好，掏心掏肺的要他接受她的愛，但朗月跟小慕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朗月使用的招數都讓人跌破眼鏡，蠢笨的讓他很想繼續欣賞下去，看她還能使用多傻的招數來擄獲他的心。
若破了「同性戀」這個棋，會不會好玩度就降低了呢？
他這個人的心真壞啊！
「我不喜歡女人！」他選了最符合他目前心境的答案。
天地仿佛在小慕面前崩裂了。
她慘白著嬌美臉蛋，退後了一步又一步，顫抖的指尖指著他，「你竟然……是同性戀……我不信！我不信啊！」爆出一聲大哭，轉身跑掉了。
情敵，OUT！朗月開心的握拳。
「很爽喔？」孫學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笑看自購物袋中拿出芹菜，在水槽里頭挑掉菜葉的朗月。
「有嗎？嘿嘿……」
怎麼會不爽呢！威脅最大的對門鄰居火辣妙齡女郎出局了，這樣她就不用擔心妙齡女郎哪天異想天開，穿著性感睡衣跑來誘惑她的男人！
盯著她專心的背影，回想著她追求他的種種，孫學嘴角逐漸繃緊，目光也黯了下去。
「你覺得你能愛一個人多久？」他問。
「多久？我不知道耶！」撿菜的手勢停頓了一下下，「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能愛多久，不過我從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做早餐店的工作，而且我從小就一直想開間早餐店，我對工作如此從一而終，談戀愛一定也是這樣！」
「戀愛與工作不能混為一談。」
「是嗎？」不能拿來列舉喔？「那……那我當初暗戀學長，一直到我听到他名字心情不會有波動，一共經歷了六年時間，這是不是代表我愛一個人至少可以六年以上呢？」
一個只是暗戀的對象她竟然可以花上六年的時間才能忘懷，這學長有那麼優秀嗎？孫學嘴角一撇，心頭泛上不悅。
「得不到的在記憶中總是最美！」他冷哼。
「你很煩耶！」朗月回頭瞪他，「你想听什麼樣的答案？要我見一個愛一個你才高興喔？」莫名其妙嘛！
「你也沒那本事！」活了二十六年才喜歡上兩個男人，要她像花蝴蝶一樣見一個愛一個才是難。
「我本來就沒本事！」朗月恨恨的將芹菜扭成兩半，「也只有怪叔叔會喜歡我！」
「還有……」意識到即將出口的話極有可能引起她的遐想，他忙住了嘴。
「還有什麼？」干嘛話講一半？
他差點就月兌口說出「同性戀」三個字。
這個「同性戀」指的不是一般的「同性戀」，而是他蓄意造成被她誤會的他。他胸口凜然，感覺心中的那道城牆已經毀壞一半了。
「如果你當初跟學長在一起，他卻因為工作或學業而必須出國，你會怎麼辦？」
「等他或跟他走啊！」她說得理所當然的輕松。
「如果他要求你跟他走，但那時你的早餐店已經經營得有聲有色了呢？」
「那就把早餐店交給朗曦啊！反正她現在也是什麼都會做，而且還有吳阿姨會幫她。」
「開早餐店不是你從小的願望，怎麼能如此輕易舍棄？」
「我還是會繼續做早餐啊！」她回頭笑得燦然，「不過只做給學長吃。」
「學長？」他挑眉。
「對啊，學長。」有啥問題嗎？「你剛不是問學長？」
「嗯！」他有點悶的應了聲。
「不過現在的話是做給你吃！」
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平靜的心湖，霎時激起陣陣漣漪，久久不散，一股想將她用力揉進懷中的沖動在一雙長臂上顫動。
她矮身翻廚櫃，「你家的菜刀在哪？」
「在上面。」
「上面？」她困惑的伸長手，「上面不怕它掉下來，刺到你喔？」這廚櫃怎麼這麼高？「幫我一下，我構不到！」
「你怎麼會這麼矮？」孫學直接托住她的臀，將她抱起。
「我怎麼會知道，我媽生的啊！」她轉頭忿忿瞪他，卻見他在笑。「笑什麼？笑我矮？高很了不起嗎？」
「我小學四年級就有一五0了。」
「對不起喔，我身高一五0有二，我比你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多兩公分！」好生氣，好想扁他、揍他、砍他！等等拿菜刀的時候就假裝失手好了，哼！
「只高兩公分！」巨掌扣住後腦勻，「還好我抱起你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你的眼楮。」
「喂！」朗月生氣的捏住他兩邊耳朵，「不要太過分！一直在我的身高上做人身攻擊真是太可恥了！」
「可恥？」
「非常可恥！」
「那我要說哪里？說你的平胸？你的女圭女圭臉？還是你的女圭女圭音？」
她的女圭女圭音讓她的火氣毫無說服力，怎麼听都像在嬌嗔，她一定不曉得這一點吧！
還有她氣得雙頰通紅的模樣，可愛得像顆小隻果，她八成也沒自覺吧！
「你嘴巴真的很臭耶！」她氣炸了，頭一低，就往他的耳朵咬下去。
「好痛！」恰北北的小老虎。「你怎麼每次都這麼暴力？」
「老虎不發威把我當病貓喔？」只咬一下還不足以發泄怒氣，她低頭想再來第二回。
孫學眼捷手快擋住她，「你咬錯地方了。」
「我想咬哪里還要你管！」
「你該咬的應該是這里！」長指將小臉轉了向，牙齒在紅唇上施了力道，「不是說我嘴很臭，那就該咬這里！」
「你咬我！」兩只小手用力貼上孫學的兩頰，狠狠的朝微嘟的嘴用力親了下去。
她又咬又吸，企圖將他一雙漂亮的唇瓣吸成香腸嘴。
他當然也不客氣的予以回敬，四片唇糾纏在一塊兒，頻找空隙攻擊對方，卻在不知不覺中密合在一起，舌尖在溫熱的口腔內勾纏，體內深處逐漸燃起欲|望之火苗。
……
「拜托……」她哀求，情不自禁的扭動，「給我。」屢屢自歡愉的高峰墜落，她幾乎快發狂了。
「要老實說了嗎？」
「我說！」
正當孫學面帶得意的等著她承認時，朗月突然抬起了腿兒，腳底板抵著他的胸口，用力踹了下去。
揮不及防的孫學人被踹到牆上，有機可趁的朗月立刻跳下地，往外奔逃。
「欺負我，才不會如你所願！」她可不是小病貓！
「好呀！」小老虎果然一點都不乖！「讓我抓到你，你就完了！」
「來抓我呀！」朗月回頭給他一個鬼臉，再回身時，床腳絆住了她，她整個人往床上跌去。
「你是想換地點嗎？自己撲上床？」真是蠢蛋一枚。
「才不……」狡猾想爬起來的她被一只大掌重壓回床上。
「你逃不掉了。」惡魔般的呢喃在她耳邊一字一字清清楚楚，「這次看我怎麼懲罰你！」
「不！不要……」
孫學拉下頸上的領帶纏上她的手腕，打了死結。
「你、完、蛋、了！」
嗚……她真的完蛋了。
望著他揮揮的笑，瀟灑利落月兌掉上衣的動作，嬌軀不自覺的抖顫起來。啊……就讓她完蛋吧……
「大叔，你的蔥花蛋餅。」
朗月將蛋餅放上常客李大叔的桌面時，李大叔自報紙中抬頭，笑咪咪的看著她。
「阿月啊，你最近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喔！」
朗月一楞，心髒跳了好大一下，眼角偷覷右後方吃早餐的孫學。
「大叔，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味呢！炳哈哈……」
「贊美你有女人味你不是應該最開心的嗎？」李大叔上下打量，十分欣慰的點點頭，「阿月開始轉大人了呢！」
「沒有啦！我才不可能轉大人，我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身材跟男的沒兩樣，你別亂說了！」
「可是我真的覺得……」
「我去忙了，不陪你聊了！」朗月急急走回店內櫃台。
「不是最討厭被人說小，現在說她越來越成熟了，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啊？」李大叔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櫃台內的朗月頻頻觀察孫學的表情，他看起來似乎沒注意到李大叔剛才的一番談話，讓她松了口氣。
臭李大叔、死李大叔，干嘛突然說她有女人味啊？她現在是男的耶，昨天才去把頭發剪得更短，哪來的女人味啊，老花眼越來越嚴重了！
「老板，剛才李大叔說你什麼，怎麼你像看到老鼠一樣沖回來？」吳阿姨年紀大有點耳背，沒听清楚剛才他們的談話。
「沒有啦！」朗月揮揮手，不想繼續這話題。
「我剛有听到耶！」朗曦一臉賊笑的走過來，「我也覺得姊最近似乎比較有女人味……」說話的嘴被捂住了。
「胡扯，沒這回事，我這輩子都長不大，跟日本那個安達佑實一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消遣我了！」
「我是說真的啊，我也覺得……」
「好了！別亂說，快做事快做事！」朗月拿起抹布，沖到客人剛離開的座位，奮力擦著桌子。
「姊好奇怪，說她有女人味怎麼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朗曦納悶不解。「她八成以為我們在調侃她吧，畢竟她被喊小妹妹喊了這麼多年，忽然說她有女人昧，她才不會相信。」
「可能喔！」朗曦拉著吳阿姨的袖子，低聲問，「那你覺得呢？姊是不是最近看起來真的有比較嫵媚啊？」
吳阿姨端詳朗月辛勤整理桌面的妓好倒臉，點頭，「有！而且最近眼殘喊她『小妹妹』的客人也變少了！」
「我也這麼覺得！」朗曦心想，她應該找機會讓姊姊明白並接受這個好消息。
相信她一定會樂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