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現在可以肯定根本沒有所謂的包贏料，昨天的信息也不過是巧合，因為章文自己如果下注6場也能出來4場。不過比老白少一場而已。
十二點鐘，比賽全部開始，老白他們麻將也停了，重新泡壺茶開始看直播。章文和胖子坐在沙發上，離電視最遠，主要是盯著電腦里的比分直播。
朱志元這幫人也沒走，本來是要下幾把注的，被章文一折騰，也都猶豫不定，憑心而論，章文的意見對他們的影響還是很大的，抱著寧可不贏也不願輸的心態最終也沒下注，但是老白如搏命般的下注，還是讓他們感到刺激，也為老白捏把汗，所以都想看個結果。
……
上半場結束，6場比賽已經有2場基本輸定了，受讓的下盤領先，除非下半場出現驚天逆轉，還有4場都是勝負五五之間，老白早跑到棋牌室外打電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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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元一幫人都看著章文︰「別賣關子了！現在老白不在，說說，最有可能贏出來幾場？」
「1場，運氣差點連1場也出不來。」章文豎了豎食指。
「不會吧？昨天差不多全對啊！那他買來的包贏料是假的？那怎麼前面幾次都對呢？」
「釣魚唄，太容易了，打個比方，我手里有200個申請免費試料的賭友，我發信息給他們，免費推薦一場比賽，上盤贏推薦給這100人，下盤贏推薦給另外100人，一場比賽下來已經有100人開始注意了，接著再把這100人分開推薦，贏盤的50人已經有些相信了，準備小額下注試試。再來這麼一次，剩下的25人就上鉤了，注冊會員交錢，然後開始推薦，這時候推薦的比賽場次就多了，為什麼呢？要賺錢啊，還留個伏筆——試料價，像昨天的比賽，只要贏出來3場以上，他們都有理由——試料價準確率是差一些。建議你再花錢升級成白金會員。
如果今天運氣不是那麼差，那幫騙子還有後招︰推薦的比賽出了意外，作為補償，免費推薦一場，萬一贏了。又可以收費了，輸了也沒損失，這一個輪回結束。換個手機網站，重新釣魚。反正貪小便宜的人多了。
現在網上搜一搜，這種推薦網站多了去了，吹得一個比一個神，什麼賭場操盤手特供，什麼各大賭場內幕情報，還有更夸張的︰潛伏賭場十幾年，冒死搞來內幕料，等等……哼！真有包贏料，不會自己下注個1千萬，還用的著幾千幾千的收推薦費嗎？要收多少年才能收到1千萬？」章文順手就找出了好幾個推薦網站。都有免費試料這一項。
其實朱志元這幫人也明白，老白這次凶多吉少了，只是輸多輸少的問題。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都暗自慶幸，要不是老白非要把章文拖，他們幾個肯定得跟著老白下注，就算是幫老白助威也得跟著表示一下啊！更何況昨天的彪悍戰績，加今天的「包贏料」。怎麼看都像是來撿錢的。
下半場開始了，老白從外走了進來，臉色發青，表情凝重，目光很是嚇人的掃了一圈周圍的人，還真沒人敢發一句聲音。
章文和老白對視了一眼，心里也是一驚，這眼神充滿了瘋狂，決絕，恐懼，掙扎，還寄托了太多的希望，這種眼神章文在很多最後一搏的賭徒身上都看到過，感覺很不好。章文索性閉起了眼，听著比分的變化，等著最後的結果……
渴望的結果沒有出現，輸5場，還有1場也沒能贏出來，打平走水。西甲雙雄都以平局收場，連章文都覺得很意外，冷門之所以叫冷門，就是讓你想不到，看來這一期的足彩又報廢了。
老白面色鐵青，雙目赤紅呆滯，手捧茶杯不停地顫抖。棋牌室里一片沉默，只有電視里還在不斷的重播著剛才比賽的進球……
比賽的結果又把胖子推到一個尷尬的境地，感覺腦子發懵，頭皮發麻，以至于沒有去查看章文打的那個四串一結果怎麼樣。他首先擔心的是老白這筆錢怎麼付？付得出不？
「老白，別想太多了，還好昨天贏了不少，能把今天的損失補掉一些，最後的一場還算好，打平了。」胖子挖空心思組織著最能讓人接受的詞語。
……
「16萬。轉賬給你。」沉默了很久的老白終于開口了。
「行，還有14萬你盡量抓緊，有困難，分幾次付也行，其實去掉對沖的抽水錢，也就12萬多，……」胖子對這個付款結果還是能接受的，至少能收到大半了。
「就16萬，我只輸了16萬。」聲音出奇的平靜。
從不抽煙的老白此時拼命地吞吐著，是自己整個人都籠罩在煙霧之中。以至于在場的人都看不清楚老白的表情。
「什麼意思？那還有14萬呢？」胖子剛咧嘴笑了一半，又逐漸收攏起來。
「我只收到賭場的短信確認下注16萬。別的我不知道。」
「什麼？老白，我對沖的20萬是為了你萬一輸了可以少付些才打的，你現在是打算不認賬了？」胖子叫了起來，情緒激動。
朱志元等人也沒想到老白會這麼說，大家都很意外。胖子已經很夠意思了，剛才已經表示，對沖賺來的抽水錢貼給老白了。
「那是你想賺這抽水錢，跟我沒關系。我只認賭場確認的16萬。」老白又點起一根煙，繼續在自己周圍制造著煙霧。
「去你瑪的！那要是贏了，你要不要？」胖子已經暴怒了。
「我只輸了16萬。」老白稍微猶豫後，撳滅了煙蒂，堅定道。
「我草尼瑪的！」
胖子掄起一張椅子要揍老白，被朱志元和老顧等人趕忙攔住了。
「老白，你這麼做就不對了！就算有困難，我們每人幫你湊個兩三萬，也能把這點事扛。」朱志元也覺得老白做的太下作了，但還是希望能拉老白一把，到底這麼長時間的交情了。
老顧，老余等人也頻頻點頭。
「我再說一遍，我只輸了16萬。童胖子，你要是再鬧，我就報警了！」老白卻什麼也听不進，犯起倔來。
「我打不死你……」
胖子徹底暴怒了，拼了命的要沖，兩三個人都抱不住他。而老白也站起身，堅持著和胖子等人對立著，手里端著茶杯劇烈的抖動著。
章文靜靜地收拾好自己的筆記本，站起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右手側展，讓茶杯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啪嚓！」
茶杯四分五裂，吵吵鬧鬧的一幫人都安靜下來，回頭看著還保持著右手平展的章文。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很滿意，章文不急不緩的走到老白面前，看著老白，老白極力保持和章文的對視，卻不由自主的目光躲閃。
啪！章文抬手給了老白一個耳光，打得老白倒退兩步靠在了麻將桌旁，血順著鼻孔流了下來，而老白挨完打斜靠在桌旁動也不動，任由鮮血一滴一滴，滴在麻將桌上。周圍一時間鴉雀無聲。
章文轉過身，來到胖子面前，輕輕拍拍胖子的漲的通紅的臉，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朱志元說︰「走吧，一晚上花十幾萬看清楚一個人，很值了！這14萬我來還。」
看著章文徑直的向外走去，雖然不知道這廝哪來的底氣，朱志元和老顧還是架著胖子往外走，胖子還扭著頭沖老白吼著︰「老白，這事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