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掩埋的答案
方芯頓了頓，臉色很難看，「醫學是為了救人，研究是為了進步，而不是殺人！」
「我明白……我父親，也明白……」馮老暗嘆，閉上了眼，「可是，那又如何？軍方的命令，貴族利益的脅迫，還有那些家族之人生命的危險，就算我父親明白他當初過于果斷和沖動的做錯了決定，不該上報，但是，一切已無法挽回了，他只能在命令下進行第三階段的研究，心中期待被感染的稀有血型人，能得到好的方向和轉變……」
「結果呢？」方芯問，「出現了吸收和抗拒兩種類型，對嗎？」。
「對！」馮老苦笑，睜開眼道，「即使是同樣稀有血型的RH感染者，卻還是會存在異同性，有人感染迅速，有人感染緩慢，有人會逐漸提高，有人卻會逐漸衰退，我父親竭盡一生，耗盡所有的才能和精力，想要去解密，卻不想，還是在一個二戰即將結束的最後關頭，發生了一場城市慘絕人寰的七日暴亂！」
「七日暴亂？」無影皺起了眉，「當初雖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世界混亂，但在德的內部秩序卻是出其的鎮靜穩定，應該沒有人可以隨意在城市內就興起連續七日的長期暴亂才對，而且，我記得新聞和歷史也沒有記載……」
「當然不會記載。」馮老搖頭，「這是一種反人類違規的研究，也是一場秘密對人體改造和進行感染的項目，自然不能公開！所以，當初那二十個人發生暴亂時，所有的媒體新聞以及群眾和知情者，都被強迫封口，甚至有的被危及性命，顯些關進地牢之中，也因為此事，我馮家的地位一落千丈，除了那不能反悔的軍用藥物提供合約外，甚至在德貴族之勢中都沒有了任何地位……」
「那是一場什麼樣的暴亂？」火火忍不住問，「二十個人，怎麼會能引起城市七日血腥？如果是研究所里所被注射和感染的成員，他們至少不會身帶武器不是嗎？」。
「不，那不是二十個人……」馮老的眼神突然出現了恐懼，對向了火火，「那是怪物，二十個比猛獸還要可怕的怪物。你說他們是人——？可他們卻吃人，血肉不忌，撕開尸體，見人便殺，見血便奪，毫無人性，甚至連路過的孩子都不會放過……當初我雖才十幾歲，但我清楚的記得，我和父親坐在車里，被一個末期感染者追襲，如若不是從小跟隨我的僕人做了犧牲，恐怕，連我的父親都要在那一刻死在他們的手中！他們雖沒有任何意識，卻比獸靈敏，他們雖不會辨別，卻比人聰慧！懂得如何躲藏，知道如何獵殺，甚至對于掌握槍戰和反擊，都具有絕對天分，根本無法可擋！七天，足足七天，他們偷了研究室里其他的感染細菌，封鎖在城市，病毒到處蔓延，七天的恐懼，如同對他們七個月封閉和注射的報復，他們滿懷仇恨，滿臉血腥，一點點把整個城市逼向了黑暗與絕望……若不是後來軍隊出動了空軍與轟炸機前來救援，恐怕，連我……也早已死在那個曾經建立研究的繁榮城市，成為了埋于地底的骸骨與歷史……也該慶幸當初我父親較為了解他們的習性，躲在了隱秘而可以消失氣味的地下室中整整七天，才逃月兌了災難，否則，接下來的第三批可以拯救式的研究，必定，無法進行！」
「拯救式的研究？」方芯揚眉，「所以在為了一己之力，放肆的對人進行研究和利用，把人毀掉後，就開始興起救贖之心，準備拯救了麼？」
她的反問，恰巧是火火想說的話，畢竟，被研究人是無辜者，他們本有著正常的生活，卻因一些戰爭俘虜和研究的強迫，變成了人人可怖的怪物。
火火是受害者之一，必然惱怒。而方芯，無論習性再怪，畢竟是醫者，天生仁心，絕對厭惡反人類和反人文主義的毀滅式科學——！
听她質問，馮老靜了很久，許久才喟嘆，抬眸而道，「戰爭、家族、形勢、利益……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當初發起研究的理由，但是，卻不能成為借口。這麼多年，我不提，就是因為無法忍受內心的自責和折磨，我很清楚的記得，父親臨終之際，一點一點看著曾經被他研究和注射過成員的資料與照片，跪著死去……這也如同在告誡我，此生，一定不要再踫觸任何的醫學研究來延續罪惡，只有拯救，才是贖罪，這也是我多年來致力于醫學藥物捐贈和提供的原因，即使無法彌補，我在盡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外界又泄露出了關于RA實驗和我馮家之間的聯系與目的……」
「但是，至少老夫在堅守。」馮老語句深沉，「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任何信息和利益，這也是我馮家一早就退出了道上世界的原因，犧牲利益不是小事，但保留RA的一切秘密和贖罪，卻是終生要做的事，無論對那毒梟，還是對御總，其實，我一直保持同樣態度。」他看向了火火，「若不是，今天看到唐小姐你那些的抗爭與表現……或許，一輩子我都無法相信，原來，這世上，有人可以對這種怪物而殘忍式的感染，進行轉換和抗拒，唐小姐你是特例，也更可能，你是拯救那些遺漏在外的感染者和讓馮家贖罪的一個原因和方式，所以，在你眼神出現了抗拒那一刻，我就決定，將全部的過程與研究解救方案，都告知你們，絕無保留。」
馮老說的很認真，一時間，火火竟無法責怨，她抿了抿唇，沒有多言，反而是繼續問，「所以第三批的研究結果，是什麼？」
馮老靜了靜，既為這女孩的冷靜，也為這女孩的大度，他點了點頭，拿出了一份資料，指了上去，「由于那次暴亂之後，人心混亂，不少內部人員知曉了此項研究並進行了抗議，國內無法再進行，無奈之下，只好把第二個研究室，建立在了其他地方，正是在當初與德簽署防共協定聯盟的日本爪哇，秘密軍火庫。」
他話落，火火就怔愣，難不成，當年前往爪哇對付德烈的最終目的，並不是為御家，而是為她和解求那RA感染和血型的一切？
想想當初手術一拖再拖，明知危險御晟深還要前往德烈獲得那軍火庫地圖與秘密的執著——
或許，從那時開始，御晟深就一直在盡力讓他離真相更近一點，讓她離危險更遠一點，卻不想，她當時卻執著，一再相信原來是為救另一個，反而讓他們一別七年，現在連靠近一點都變的有所忌諱……
她暗自一嘆，轉頭想言，御晟深已抓住了她的手，像是懂得，幾許溫暖，傳遞安心。
她莫名靜了靜，沒再多想，反而是問，「下次再得到有關于我的消息，能不能盡早通知一點，畢竟是我的事，總裁。」
「好。」他笑，回答，竟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確定了無危險，一定告知你。」
唐小姐忍不住想翻白眼。
卻听方芯接，「不能怪老大，火火，你要知道，在我們Y和老大的眼里，你是家人，七年前，就是。」
火火頓，無影也接，「所以關于任何RA的信息和源頭，我們不會忽視，誰都不會，這也是七年來，不用置疑和統一，我們就形成默契去重視的事，這是必須。」
火火莫名感動，不僅是為了御晟深，也為了Y，和這群朋友。
就像當初，回到他們一心保護自己，和守護自己的時刻，一樣幸福。
可是，不等她說話，後方的格朗和朗麗卻已感動，抱在一起哭訴，一把鼻涕一把淚流。
火火正要安慰，卻听他們道，「善解人意，為人付出，好偉大的首領，同樣是老大，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火火頓時氣瘋了，白眼快翻上天了——這群人，是找罵嗎？這麼嚴肅的場合竟然吐槽她身為老大的職能？難道是任務費扣的不夠多，才讓她手下這麼多人面前就那麼囂張……
「唐小姐。」看著她變換的面色，御總裁忍不住提醒，「為人首者，以德服人，不能以脅為迫。」
格朗和朗麗听此猛點頭。
不想唐小姐卻回，「是麼？可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本小姐這麼有才，怎麼可能有能？」說著轉向朗麗和格朗，笑笑說，「不好意思，不要再期待了，就沖你們剛才那點頭的猛烈，我也得把你們的獎金扣的猛烈！」
無心再言，可格朗和朗麗已一臉悲愴的抱在一起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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