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悅來 第152章    斗酒

作者 ︰ 鳳舞寒沙

容永突然同魏悅談起了酒樓的事情,這倒是讓魏悅不知所措起來。自她從容家離開之後,再也不願意與容家的人有任何牽連。此番倒是不清楚容三爺到底是想干什麼?

容永踱步緩緩坐在了八仙桌邊,魏悅忙命秋月上茶,自己陪坐在一邊。容三爺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你這里倒是好的東西很多,我都要羨慕幾分了。」

「尋常的銀針茶而已,讓三爺見笑了,」魏悅對這個容家三爺的感覺卻是極好,此人雖然不著調但卻是一個真正的君子做派。

容永從袖間拿出一張文契推到了魏悅的面前道︰「听聞那個木骨律拆你的台,你到如今也沒有在建州城找到一處開酒樓的地方?」

「三爺也听說了?」魏悅掃了一眼面前的文契等著容永的下文。

「是啊,都是開酒樓的豈能不關心這些新進的同行們?」容&lt永吊兒郎當的笑了笑,「這張文契是我在玉秀河邊開的鴻福樓的文契你收好。」

魏悅狠狠吃了一驚,誰不知道鴻福樓可是容三爺的心血而成。容永好酒如命,又是個喜歡熱鬧的,這樣將鴻福樓讓給了她豈不是剜了他自己的心?

「三爺使不得,」魏悅猛地站了起來,將文契退了回去。

「你先坐下,怎的這般沉不住氣?我是挖自己的肉又不是你的,我還沒有心疼你倒是急了,」他笑得輕描淡寫。

魏悅不得不坐了下來︰「三爺。酒樓的事情我還會再想辦法的,這樣子實在不妥。況且你的鴻福樓現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實在不能……」

「左一個不能右一個不能。這酒樓又不是我想讓給你的,」容永扯著唇角苦笑了起來,「實話同你說了吧,這鴻福樓倒不是我的。」

「三爺?」魏悅越听越糊涂了。

容永嘆了口氣道︰「鴻福樓里面的一應裝飾門面,跑堂的小廝,後廚的大廚等等這些是我的人。但是鴻福樓整個地盤兒卻是端王爺先盤下來的。不過終歸是鳳子龍孫在莊子上開一家釀酒的作坊已經引起了質疑,若是在鬧市再開一家酒樓……」容永頓了頓苦笑。「怕是那些朝中的遺老遺少們能氣死了去。」

魏悅終于了然,一直以來都知道容家三爺同宮里頭的端王爺交往甚密,原來容三爺一直都是端王打在外面的一個幌子。

她心頭越發的不安。容永看了一眼一邊候著的秋月。

「秋月你下去吧!」魏悅道。

「是,大,」秋月是司馬炎送過來的丫鬟自是個聰明通透的忙退了出去,將前廳的門從外面關了上來。

容永臉上的隨意去了幾分。變得嚴肅起來。這樣嚴肅的容三爺是魏悅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她忙也斂了心神看向了容永。

「魏悅這也算是王爺的一片心思,你也不必過多糾結,你我都是替王爺辦事的人我想這個中關節你是明白的。」

魏悅想起了那個夜晚司馬炎同她說起的那些話,對付河西貴族集團要的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秦家,蕭家這些家族哪一個不是狼虎之族,哪一個不是背後滿手的髒髒。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只要用心收集證據總能有扳倒他們的一天。

她看向了容永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狐疑和釋然微微一笑︰「三爺,恐怕也不是簡單的商人吧?」

容永一愣隨即嗤的一笑罵道︰「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絕不是省油的燈。精明的過了頭。呵!魏悅你在容家的那一出出戲碼演的當真是好得很啊!」

魏悅不動聲色看著容永顧左右而言其他,知道他也是一只不好對付的老狐狸。但是每個人都有秘密。也許自己太過謹慎了些。容永與司馬炎之間的事情她也不必追究了,暗自嘆了口氣,罷了,再怎麼說也已經與皇家糾纏不清了。既如此做好自己該做的,不問是福是禍。

「好吧,這鴻福樓的文契我收下了,」魏悅探手將文契拿到手中,鴻福樓地處玉秀河西市的秀華街比之前看重的那綢緞莊的地盤兒還要好上幾分。

「等等,」容永恢復了之前的嬉笑怒罵之態盯著魏悅道,「人人都知道我容三爺嗜酒如命此番這麼輕易將酒樓讓給了你總歸會引人遐想,你倒是想個法子遮掩一下?」

魏悅凝神思索,容三爺考慮的倒也周全,最起碼容家世子容祺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那個時候豈不是會懷疑到司馬炎的身上?

「三爺,」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微微一笑,「這個也不難,不過需要委屈三爺了。」

「委屈?」容永一愣。

「是啊,三爺敢不敢與我在建州城斗酒?」

「斗酒?」容永眼中的趣味越來越濃烈了。

第二日整個建州城傳出了一個令人議論不已的消息,容家三爺要同此時風頭正勁的新晉釀酒師魏悅斗酒。時間選在一個月後的九月九重陽節,地點便定在了鴻福樓,容三爺看中了魏悅釀造七日香的法子,也不甚服氣雲雲,如此此類的說法在建州城傳開了。

誰都知道容三爺在建州城中可是有名的釀酒高手,這一次魏悅在宮里頭拿著釀造的七日香智斗柔然王子,替大晉朝可謂是挽留了面子。容三爺覺得自己在建州城的臉被魏悅生生打了去,這一次定要爭個高低來。

葉三娘手中拿著一只泥金的華麗帖子疾步送到了魏悅的書房。

「大,我們這都是攤的什麼事兒啊?」葉三娘將帖子交到魏悅手中一**坐在了椅子上喘了口氣,「好嘛,現如今開酒樓的地方沒找到,對頭倒是一波一波的前呼後擁著涌了上來,大你面子可真大啊!一個柔然王子還不知道跟哪兒能對付,這廂里竟然又攤上了一個安平侯的三。」

「也是好事兒,」魏悅淡然一笑,司馬炎與她和容永之間的密謀她不便對這些人說分明,不過這容永也真的是上心了。居然將他們之間的斗酒搞得這麼聲勢浩大,而且選在了九月初九這一天。

「還好事兒?」葉三娘睜大了桃花眼,「大現如今都火燒眉毛了您還坐的穩?那個狗屁柔然王子說了,既是九月初九斗酒之日,光是兩家兒有什麼好玩兒的,他也要湊一份熱鬧的。這兩個大男人也真不要臉……」

「等等,你說什麼?」魏悅停下了手中的筆抬眸看向了葉三娘。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才知道著急啊!」葉三娘站了起來道,「那個什麼木骨律還是木骨驢什麼的如今已經召集了柔然和大晉知名的品酒之人到了鴻福樓找容三爺商議去了,說是要同容三爺一起與大你比個高下。」

「容三爺怎麼說?」魏悅覺得那個木骨律實在是難纏的很,但是容三爺若是拒絕了,倒也令人懷疑的很。不拒絕的話,這本來目的很單純的斗酒可是凶險萬分了。

「大,外面有人送了帖子求見,」何管家立在軒閣外面,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

魏悅一頓走了出去,葉三娘將何管家手中的帖子接了過來捧到魏悅的手上。

魏悅凝神一看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入目落款竟然是武陵城的崔家長崔振琦,崔家可是大晉聞名的釀酒之家。也是大晉第一皇商,祖輩上曾經是周皇後娘家周家的家奴。後來月兌了奴籍仰仗著周家的實力漸漸壯大起來,如今可是周家的左膀右臂。

她的眉頭狠狠擰了起來,此人的背後可是皇太子的勢力啊!

「完了,」葉三娘掃了一眼魏悅手中的落款,苦笑道,「大這一次倒是將人得罪齊活了。」

「這是崔家誰送過來的帖子?」魏悅吸了口氣,真不知道容永是怎麼想的,這一下有些玩兒大了的感覺。

「崔家長的一個小廝送過來的,說是他們家長明兒正午請姑娘去歸雲閣坐坐。」

「歸雲閣?」葉三娘看著魏悅,「那可是人家的老巢啊!誰不知道歸雲閣是崔家在建州城的老窩,大要是去的話我喊兄弟們一聲。」

「三娘,」魏悅扶額,葉三娘總是改不了江湖習性。

「好吧,算我葉三娘白操了這份兒心,不過你身邊總得跟著人保護,我同你去吧。」

魏悅莞爾一笑,這葉三娘其實本性不壞,最近有了她陪在身邊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煩。

「何管家你同崔家的人去說,歸雲閣之約我魏悅不會爽約。」

「是,老奴這便去回話。」

魏悅知道崔家的人來決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加上涉及到了背後的皇太子這就顯得有些麻煩了。上一次皇太子在宮里頭的宴會上丟了面子,魏悅猜到太子殿下一定會討回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若是如此這九月九斗酒大會可不是簡單地為了掩人耳目拿到鴻福樓的問題,可是涉及到了宮中皇子們的面子問題。

她需要好好想想,屏退了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葉三娘獨自去了後面的竹園。每一次心煩意亂的時候,在這里的竹亭里坐坐倒也能靜下心來。

呼啦!一只純白色的鴿子卻是停在了竹亭正中的竹幾上,魏悅正自詫異,卻發現那鴿子腿上綁著一只細小的竹筒。

她頗感詫異,取下竹筒倒出里面的素絹,一行遒勁端正的小字映入眼簾。

「今夜東側門等我。」

落款只一個「炎」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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