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悅來 第118章    族徽

作者 ︰ 鳳舞寒沙

魏悅一愣,容祺這麼快要對容善下手了嗎?按理說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輪不到影山樓的人過來傳話。

正清緊跟著又來了一句道︰「世子爺還請移步西院,處理夫人的後事。」

容善像是傻了一般呆呆靠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指節都有些發白。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娘親已經去了,一切宛若是個噩夢,他沉在這夢里頭似乎永遠也醒不過來。

「世子爺……」正清剛要再說一次,門外傳來了長順的呵斥︰「正清你夠了啊!你算個什麼東西?世子爺好得也是主子,去還是不去用得著你來催嗎?」。

魏悅眼皮一跳,這個長順忠心有余智謀不足,這般的性情定是要給他的主子帶來禍害。容善緩緩站了起來打開門淡然掃了一眼神態安然的正清還有早已經面紅耳赤的長順。

「世子爺?」長順擔心的。看向了自家的主子。

容善強忍著身子的微顫迫使自己沒有倒下去輕聲道︰「長順我們去西院走一趟。」

「世子爺!妾身陪世子爺去一趟吧!」霏煙突然緩步走了過來,魏悅心頭一動看向了一邊的正清。果然發現正清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那樣聰明的人哪里看不出來霏煙對容善已經動了情。只是他在容祺面前處處隱瞞著罷了!

魏悅知道霏煙的打算,她生怕容善此番遭遇什麼不測這是親自去保護他的。一來自己曾經欠了霏煙一個人情,二來她卻是不想讓容善送死。魏悅抿了抿唇緩步跟了上去道︰「世子爺。奴婢也隨你去吧!」

容善點了點頭,魏悅隨在霏煙身後跟了過去經過正清的時候卻听到正清壓低了聲音道︰「一個比一個蠢!」

魏悅同正清也熟絡了倒也不惱,前面的霏煙卻是停下了腳步背影顯得僵硬異常。只是頓了頓頭也不回的跟著容善上了青帷小車。

一行人到了西院的時候夜色已深了西院的正房里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青石地板上蕭衍和容夫人的尸體也不見了蹤影想必不知道被轉移到了何處?

房間里面之前紫色的紗帳早已經被撤了去換上了純白的素錦,本來也不是很大的空間因為坐滿了人而顯得擠擠挨挨的。

正位上端坐著鐵青著臉的容承澤,旁邊坐著的身著雲底青龍紋錦袍的南平郡王,整個人瞬間蒼老了,歪歪靠在了椅子上,沉著臉。虧得他也是見過世面的。隨著隆武帝前朝後宮風風雨雨十幾年下來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正因為如此即便是此番心頭痛到了極處卻還是強忍著失去女兒的鑽心之痛與容承澤周旋。

南平郡王身後矗立著幾個心月復也是臉色沉痛,他們的瑾萱郡主還是毀在了那個蕭衍的手中。

容家的幾位長老也是表情各異的端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不語,姜姨娘小心翼翼陪坐在下手位。容永陪在她身邊略有所思。容祺坐在姜姨娘的對面位置,骨節粗大的手掌隨意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鷹眸微垂不動聲色。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容善的到來宛若在這一潭死水中投進了巨石濺起了無數的漣漪。容承澤神情復雜的看向了容善︰「善兒。坐過來吧!」

安平侯雖然因為容夫人的緣故對容善的態度稍稍改了幾分但是她素來對容善這個兒子還是疼愛有加。容善自小體弱多病。沒有容祺的強健體魄也沒有容永的刁鑽古怪,性子也最為平和。三個兒子里容承澤其實對容善操的心是最多的,此番看到容善面若死灰緩緩走了進來宛若背著千斤巨石,作為父親倒是心疼大過了憤怒。

「父親安好,」容善沖容承澤躬身行禮,母親作出這等丑事他為母親覺得羞恥卻也無可奈何。

「外公安好!」容善沖南平郡王行禮,南平郡王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境頓時碎開了,一時間痛徹心扉。

「罷了。善兒坐下來說。」

容善沖四周容家的長老們一一行禮後落座,容祺唇角漸漸升騰起一抹詭異的冷笑。清冷的鷹眸猛地抬起掃向了立在門口侯著的魏悅。

魏悅狠狠嚇了一跳。她分明從容祺的眼眸中讀到了一抹只有在野狼身上才會看到的嗜血殘忍,莫不是容祺還有後招?

容祺唇角冷冷吊著,心頭卻有些不喜。這丫頭果然對容善存著幾分愧疚和心軟,真是婦人之仁。可是自己心頭的怒火卻不自禁的冉冉升騰而起,倒是有些吃味的感覺。

魏悅忙將視線從容祺這邊移開專注于這詭異的形勢會如何發展?容祺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這丫頭是個什麼意思?幾天不在自己的身邊竟然敢無視他?!!

容承澤緩緩開口︰「拙荊不幸突患重病離世,今日請各位來便是商量著如何將這喪事辦妥當了,也好給當今聖上和郡王一個交代。」

南平郡王眼楮微紅,強忍著淚水。萱兒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雖然他知道萱兒同蕭衍那廝藕斷絲連但是他的萱兒向來是個謹慎的孩子怎麼會錯的這麼離譜,定是容家的人陷害她。

南平郡王的視線刀一樣刺向了容祺,暗自忍下了這口惡氣。如今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的,自家女兒本就做了丑事。容承澤能這樣給他個冠冕堂皇的說詞已然是不易了,他又看向了容善,心頭軟下了幾分。

善兒從小懦弱又是萱兒最寶貝的心頭肉,此番自己拼了老命也不能讓容府中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討到好處去。

「萱兒是皇上親自賜封的郡主又是你安平侯的正室夫人,理應按照命婦禮儀大殮,」南平郡王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今兒沒有追究女兒冤死的機會了,但是他南平郡王也不是好欺負的。

容承澤臉上的冷意越來越濃,暗道命婦禮儀?哼!那個不要臉的東西!配嗎?

南平郡王不管容承澤臉上的扭曲表情繼續道︰「大殮用衣三十套,紫檀木套梨花木棺樽不可少,入容家祖墳,容家孝子賢孫服孝三年……」

容承澤突然接過話頭冷冷道︰「厚葬可以但不得進容家祖墳。」

南平郡王倏然轉頭看向容承澤,渾濁的眼眸中明顯滲透著仇恨︰「容承澤你好大膽子!」

「王爺,」容承澤心頭的火早已經按耐不住了,只是忌憚著南平郡王的皇家身份自己不好撕破了臉。可是這個老匹夫竟然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還要將瑾萱這個給自己戴綠帽子的賤人送到容家的祖墳里去實在是過分。

容善臉色越發的蒼白,外祖父同父親這般爭吵讓他的心猶如萬箭攢心一般,可是他也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娘親錯的太離譜。但是生為人子,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娘親成了沒有地方可去的孤魂野鬼。

「父親!」容善嘶啞著聲音緩緩起身走到了容承澤面前跪了下來。

容承澤同南平郡王具是一愣,南平郡王眼眸中劃過一抹愴然,心痛的要命。容善的眉眼長得更加像萱兒一些,眉清目秀只是性子太過軟弱了些。

容善重重磕了一個頭道︰「孩兒請求父親將母親葬進容家祖墳吧!母親也是一時糊涂可是她為了容家也操勞了十幾年。而且母親也是以死謝罪,死者為大,求父親開恩。孩兒願意在容家祖墳邊搭建一處茅屋守孝三年,從此一生吃齋念佛替母親還了這滔天罪孽,求父親開恩。」

他趴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一邊的南平郡王頓時老淚縱橫。

容承澤身子一僵,看著自己的兒子容善。容善的懂事和孝順讓他越發的心塞不已,剛要猶豫著開口,突然容家宗族的一位長老緩緩站了起來。

這位長老便是容家宗親里面資格最老輩分最大容承澤的堂叔容景麒,有著容家人特有的高大身材雖然年歲已高須發皆白可還是看去來頗為硬朗得很。

「老夫有句話得說分明了,」容景麒拄著龍頭拐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沖著四周的人看了一遍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容善的身上。

「叔父有什麼話盡管講來,」容承澤也不得不站了起來將這位情緒有些激動的長輩扶坐了下來。

容景麒定了定心神看了一眼南平郡王問道︰「郡王爺當年將瑾萱郡主嫁進容府的時候可曾有什麼隱瞞?」

南平郡王神色劇變,不知道這個快進棺材里的老匹夫是什麼意思?

容承澤也是奇怪得很不禁一愣,也不知道他怎麼想起來問起當年的事情?

容景麒冷冷笑道︰「老夫雖然沒有詆毀瑾萱郡主的意思但是卻得到了這個,」他沖身邊的兒子也是容承澤的堂弟容成禮點了點頭。

容成禮是容承澤的堂弟,容家二房的長孫憑借著祖上的蔭庇擔任了一個品級較小的京官,供職于吏部。同容承澤一樣的俊朗面容看起來也沉穩得很,他緩緩從袖口里拿出了一對兒沾著血跡得玉佩。

玉佩上面雕刻著的卻不是容家特有的金鳥圖騰而是蕭家特殊的雲紋標識,他拿出玉佩捧在手中在四周轉了一圈緩緩道︰「這玉佩是從容夫人的尸身上獲得,與那蕭衍身上的正好湊成一對兒。」

南平郡王冷笑道︰「容承澤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承澤也沒想到堂叔竟然會有此舉動,只是看著容夫人身邊倒死還藏著蕭家的玉佩心痛之余更是羞怒交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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