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月美人 第十六章

作者 ︰ 鄭妍

長孫燁和阿福離開後的第五天的深夜,她因為睡不著,所以走出房間,想到外面透透氣。走著走著,她听到不遠處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麼晚了,有誰還在外面說話啊?

她覺得奇怪,所以放輕腳步向聲音的來處走去。

她愈靠近聲音就愈大聲,聲音好像是從假山那里傳出來的。她駐足在假山的這一邊,專心的听著另一邊的聲音。

「秦總管,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我?」

「大小姐,你要我回答你什麼?」

是姐姐和秦總管!她想听他們在說些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于姿的聲音是帶著憤怒的。「我照你的話做,在大家面前演了那場戲。為了演這場戲,我可是把我的尊嚴給賠了進去,是你說要幫我的,難道這就是幫我嗎?」

「我沒有幫你嗎?大小姐,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不是幫你讓他們分手了嗎?這你還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長孫燁只是跟容分手,他又沒有回到我身邊。」

什麼?于容一听震驚得愣在當場。

秦總管在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大小姐。讓長孫燁回心轉意,應該是你自己該做的事,難道你要我代你去誘惑他?這不是太荒謬了嗎?」

「哦,你的意思是你幫人只幫一半,這是哪門子的幫人啊?」

「嘿,你以為我是真的想幫你嗎?」秦總管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沈起來。

「你說什麼?」

于姿嚇了一跳,躲在暗處的于容也嚇了一跳,她們都不相信秦總管會這麼說話。

「二小姐,你也一起來吧!」

于容知道自己被秦總管發現了,必須面對現實的她出現在他們眼前。

「容?」

于容看了于姿一眼,再不解的看向應該是自己朋友,可此刻卻是自己敵人的秦總管。

「秦總管,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秦總管用一雙冷眼輪流看著她們,「是該讓你們明白的時候了,兩位大小姐,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人,就是殺害你們父親的人。」

于姿一臉的震驚,于容則是向後退了幾步,臉色灰白。

「是你?怎麼會?」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于容還是沒有辦法相信。

「嘿嘿──」秦總管陰惻惻的笑道︰「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爹咎由自取的!如果不是當年他硬逼我做生意失敗的父親還債,我爹籌不出錢來,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我娘受不了這個打擊,帶著我還年幼的弟妹一起投河,讓我在一夕之間成了孤伶伶的一個人,我也不會淪落到這里做人家的下人。你們說,他不該死嗎?」

「真的是你?」于容顫聲的問︰「你一開始就是為了復仇才到我家來的嗎?」

「沒有,一開始我是不知情的。一直到最近,有一天你們的爹和朋友在家里喝酒,喝到七分醉時自己不小心說出來,我才知道他就是害死我一家四口的凶手!」

「哇──」于姿趁秦總管說話時跑到于容身邊。

于容對她伸出手,兩個人緊緊靠在一起。

于姿看于容還肯接受自己,她是又慚愧又高興。她站在妹妹前面,厲聲的問秦總管︰「你說要幫我,就是要讓我們姐妹感情失和嗎?」

「大小姐,你變聰明了。」秦總管笑道︰「我本來是想好好折磨你們一番,再送你們到九泉之下見你們的爹的。不過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想游戲也沒有再玩下去的必要。抱歉,如果要怪,就怪你們那個死去的爹吧!」秦總管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直沖向她們。

「哇──」于容和于姿轉身想跑,就在此時,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讓她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總管,想要殺人之前,你還是想想怎麼救你自己吧!」

是長孫燁!

在于容驚喜的注視下,長孫燁飛身撲向秦總管,武功高強的他輕輕松松就把秦總管打倒在地,一只腳還踩著他的背讓他動彈不得。

于容奔進長孫燁?她張開的手臂中,兩人緊緊相擁。

「燁,你怎麼會來這里的?你來了,我真的好高興。」

「傻容兒,我不是說過不管你發生什麼事,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會在你身邊的不是嗎?」

長孫燁看看被他踩在地下的秦總管,「其實我早就在懷疑他了,這幾天我派人調查了他的過去,知道一切之後我馬上就趕來,還好趕上了。」

「我真的好高興。」于容安心的依偎在他胸前,有他在,她就什麼都不怕。

「容兒,你說要怎麼處置這家伙,把他交給官府嗎?」

「不──」

于容的反對立刻引來于姿的反彈,她氣急敗壞的叫︰「容你瘋了,他可是殺了爹的凶手啊!」

「我知道,可是……」于容看著秦總管道︰「他是殺了爹沒錯,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如果這真的是爹自己種下的惡果,我們如果再報復,冤冤相報何時能了?再說,我不認為他是真的想殺我們,剛才他只是要嚇嚇我們罷了。」

「你說的那是什麼話?」

「我同意容兒說的。」長孫燁看著于姿,「如果他真的要殺你們,你想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嗎?」

「這……」于姿想想,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也許他曾經想殺你們,卻又不忍心下手,畢竟你們是無辜的,可是就這麼放過你們,他又不甘心,所以才會離間你們姐妹的感情出氣。」

「原來是這樣子啊!」于姿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于容對長孫燁說︰「燁,放他走吧!」

「你決定了嗎?」長孫燁提醒她︰「你可要想清楚,也許,他還會來找你們姐妹的麻煩。」

「是啊,容,放他走真的好嗎?」于姿怕怕的說。

「我想放了他。」于容乞求的看向姐姐。「我相信他殺了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如果我們放他一條生路,他應該會自己去找贖罪的方法的,而且我也不認為他還會再傷害我們。」

長孫燁微笑的看著于容。她真的好善良,不是嗎?他現在知道自已為什麼這麼迷戀她了,因為,她真的是個連心都很美的人。

「好,就听你的話放了他。」

長孫燁移開腳,秦總管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走吧!」長孫燁說。

始終保持沉默的秦總管先看看于姿,再看看于容,看到他注視于家姐妹的眼神令長孫燁不禁放下心來,因為,這是感激的目光,而不是仇恨的眼神。

秦總管走了之後,長孫燁忽然對她們的身後喊︰「阿福,出來吧!」

「阿福?」

于容和于姿一起回頭,從草叢後面走出來的人正是阿福。

「阿福,你什麼時候來的?」于容問搔著頭的阿福。

「就在燁少爺制住秦總管的時候!」

阿福會躲起來是因為他听到他們的談話後,知道自己誤會了長孫燁,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出來。

他走到長孫燁面前,低著頭愧疚的跟他道歉︰「燁少爺,是我不對,我不該誤會你的。」

「阿福。」長孫燁開口。

「不對的人是我,不是阿福。」于姿面有慚色的對長孫燁道︰「燁大哥,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邪惡,把你跟容都害慘了,你能原諒我嗎?」

長孫燁笑說︰「只要容兒原諒你,我就原諒你。」

「容……」于姿緊張兮兮的看向于容。

于容給她一個比陽光還要燦爛的微笑。「姐姐,過去的事我們都不要再提了,我們還是好姐妹,對吧!」

于姿感動得掉下淚來。她一邊哭一邊道謝︰「容,謝謝你!」

于容幫姐姐擦干眼淚,兩人相視而笑。

「對了,還有你!」于姿把臉轉向阿福。「謝謝你相信我這個壞女人說的話,對不起,我害你誤會了燁大哥。」

阿福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于姿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他是很高興,不過還是有一點點不習慣,誰教她平常凶他凶慣了。

「姿姑娘,你才不是壞女人。」他不好意思的說︰「不過就算是壞女人也沒有關系,我一樣喜歡。」

聞之,于姿好感動。

阿福居然還喜歡這樣的她,她終于體會到被人喜歡的感覺是這麼美好、這麼幸福。

「阿福,我忽然想喝點酒,陪我一起喝吧。」

于姿主動挽著阿福的手,阿福因為她這個舉動而紅了臉。

看著兩人靠在一起的背影,于容和長孫燁都發出會心的一笑。

「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像我們一樣呢?」于容笑問。

「嗯,我想應該可以期待吧。」長孫燁如釋重負的喘口大氣,「好啦,看樣子我們終于可以擺月兌掉這些不必要的煩惱了,對吧!」

「對對對!」于容笑道。

「對了!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什麼?」

長孫燁摟著她的腰,深情款款看著她,「我們什麼時候回洛陽?」爺爺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吧。

「隨時都可以。」于容笑得好甜。「出嫁從夫,我都听你的,這總可以了吧!」

「遵命,我的女圭女圭新娘。」長孫燁在她臉上偷香了一下。

「什麼女圭女圭新娘?」于容問他。

「女圭女圭新娘就是……」他捧起她的臉,一面吻一面說︰「就是我最愛的新娘,懂嗎?」

「我懂了。」她挽住他的脖子,兩人情意綿綿的吻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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