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自飄零 21. 第十二章 受罰之萬千寵愛

作者 ︰ 瀠泓月

至吾痛者,非棄之,則殺之!性命之險,一次足矣。——風雪艷

暗室里,風雪艷正躲在角落中,努力干著某項偉大的工程——磨針!

一想起二師兄劍尖猛然朝她刺來,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席卷全身,她卻無可奈何的時候,手中的動作便會出奇的快上許多。

這是風雪艷好不容易找來的銀針,可是總覺得它們還是太大,不方便隱藏,也不方便偷襲,沒辦法,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鐵杵都能磨成針了,更何況只是磨細磨小些,下定決心她便努力干活,不過想象永遠是簡單的,現實卻永遠是殘酷的……

不知磨了多久,好不容易終于出了十幾根成品,風雪艷左手戴上從藥王那里偷來的銀蠶絲手套,自懷中掏出一個精致小瓶,一邊奸詐地笑著,一邊細細把銀針涂滿瓶中毒藥。而後貼身藏進袖中早已準備好的小袋子中,——別小看那小袋子,這可是風雪艷花了無數晝夜,苦心思量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機關暗器袋,獨此一家,做工精細,心思卓越制品,實在是出門在外,殺人越貨必備產品。

卸下手套,拍了拍手,風雪艷滿意地笑著,大功告成!

抬頭理了理散落的發絲,才發現,自己竟然滿頭是汗。胡亂用手擦了擦,雖然很累,不過至少算是有了道可以用來保命的護身符,值得,風雪艷傻傻笑著。

「咕……」不過肚子抗議地發出一聲低吟,她低頭看了眼扁扁的肚子,委屈地撅著嘴,無奈地用手揉了揉,幾乎干了一天「活」,可是什麼都沒吃,好餓啊……

「艷兒。」門外忽然傳來田牛兒輕輕的呼喚聲,風雪艷欣喜地跳了起來,跑到門口,貼著門問到︰「是牛牛嗎?」。

而後听見門外傳來一片輕輕的嘈雜聲,她疑惑地從鑰匙孔朝外看,正好看見一把鑰匙插了進來,門便毫無預兆地被推了開來。

風雪艷愣愣站在門背後,還未回過神來,額頭就猛然撞在了門上。「啊……。」下意識地就叫了一聲,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手捂著額頭來回揉著。

四人偷偷朝門外進來,胡優看見風雪艷的動作,輕笑著走了過來,手剛抬起,便看見仇一刀右手已經覆上她的額頭,輕輕揉著,他愣了下,暗暗把手收了回去,臉上繼續恢復成那淡淡的笑。

田牛兒拿著食盒,甜甜喚了聲︰「艷兒!」而後上前拉起風雪艷的手,讓她坐于桌前,打開食盒,把里面的飯菜拿出來,一一放于桌上,「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快吃吧。」

「艷兒,這些可都是你最愛吃的哦,雞汁豆腐,清炒甜菜,還有雞蛋羹。」亦雲笑著說,「對了艷兒,今天是九師兄兒子滿月的好日子,所以你要快樂的過。」

亦雲幾乎每天都會找些理由,告訴大家要快樂的過,風雪艷已經習以為常。不過,看著桌上的菜,她的眼眶瞬間便有些濕潤,抬頭看向他們,他們笑著點頭,她便開動起來,確實餓了,特別是看見自己喜歡的菜,更加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了。」胡優輕輕撫著風雪艷的背說到。

風雪艷滿嘴包著飯菜,回了他個笑容,邊嚼邊說︰「這菜味道不錯啊,不像宮里廚房做的。」

「宮里廚房早就已經明令禁止我們五人進入了,怎麼可能幫你拿飯菜來呢?」仇一刀輕笑。

風雪艷抬頭看了他眼,然後笑著繼續吃飯。自從她在菜里動了幾次手腳後,宮主便嚴令禁止他們五人接近廚房,所以,算下來,他們應該都是被她連累的,不過她的笑里,卻沒有一絲歉意,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這些都是大哥偷偷出去買的。」亦雲說。

風雪艷看向胡優,對他飛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繼續狼吞虎咽,很快便心滿意足地吃飽了。

撫撫鼓起的肚子,她忍不住閉眼感慨到︰「吃飽的感覺真好啊!」

眾人笑而不語,她這才想起來,「對了,你們怎麼有鑰匙進來?」

「偷的唄。」田牛兒嬉笑著回答,靈動的大眼楮忽閃忽閃,猶如暗夜中的精靈,「鑰匙在白長老那里,他明知道我們一定會去偷,還故意放在桌上。」

「白長老一向最疼你,所以擺明了放水。」

「外面一個守衛都沒有,明顯是宮主刻意安排的。」

「我們待會再偷偷把鑰匙還就行了。」

風雪艷了然地笑笑,聳了聳肩膀。

風雪艷很清楚,白淨和花祭,雖然罰她,可卻又是幫里最疼她最護著她的人。

自從進了譽花宮,白淨便猶如爺爺般待風雪艷,盡管她總是惹著大大小小的麻煩,可白淨每次都會笑著拍拍她的頭,從不責怪,或許是因為她是他帶回來的。或許,是因為他本來就如此慈祥,包容,和藹可親。又或許,是別的什麼。

宮主花祭,雖然總會罰風雪艷,可她每次眼神中定會閃現疼惜之色。在這個年代,花祭這種漂亮淡雅的女子,現在本該是子女相伴的時候,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作為一幫之主,更是有說不盡的無奈。

有的時候,她總會很憂愁,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思念著另一個人,濃濃的悲情讓人看著都心疼。風雪艷想,她心中,應該是有人的,可這紛繁的世界,卻容不得某些愛戀。

花祭真的很疼她,時不時地噓寒問暖,但凡有好吃的好玩的,也定會偷偷為她留一份。風雪艷從小便沒有母親,雖然柳艷對她也很好,可風雪艷卻不能把她當母親,因為在她心里,他們全家都虧欠柳艷。但花祭于她而言,卻是另一種意義。

花祭會親自為風雪艷繡荷包,制香囊,甚至補衣服,梳長發。她看她的眼神,總是很溫柔,很寵愛,仿佛在看自己的女兒般,讓風雪艷的心暖洋洋的。

譽花宮里有許多與風雪艷同齡的女子,可花祭只有對風雪艷才這般特別,這讓風雪艷又多了份優越感。

風雪艷不知道為什麼,或許花祭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將兩人緊緊相連。風雪艷總是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如同他們兄弟五人。

譽花宮,因為花祭,因為白淨,因為兄弟四人的存在,讓風雪艷漸漸有了家的感覺,溫馨而親切,依賴而留戀,同時,也有些害怕,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只是覺得,越是幸福的東西,越是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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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風雪艷被放了出來,精神奕奕。

雖然被關了三天,可是在里面好吃好喝,什麼都不用干,甚至第二天晚上開始,胡優他們四個都明目張膽的來了,連門都不關,還能享受下月光浴。除了不能出來之外,反而比平時更安逸。

陽光暖暖撒向大地,風雪艷回到自己房間,就好像換個房間住了三天一樣,完全沒有一點被關的覺悟。她百無聊賴地趴在窗沿,不知在想些什麼,手指胡亂敲擊著,看向眼前花圃內不知名的繁花,泛著淡淡金色。

彩蝶翩飛,在幾朵白色花前駐留,每次都僅僅是短暫的停歇,不過飛來飛去,卻始終不離這幾朵白花,似乎其他色系的花朵,在它的眼中,都不存在般。

是想用白色來襯托自己艷麗的彩嗎?風雪艷傻傻想著,嘴角不禁上揚,眸光一閃,身形飛起,窗邊只剩一片殘影。

幾個閃身,風雪艷在空中飄然而下,旋身站定,在一朵嬌美的紫色花前蹲下,右手緩緩展開,正是那只艷麗的彩蝶。

她輕輕將它放在紫色花瓣上,然後蹲子,右手托著腮幫子,左手抱著膝蓋,靜靜注視著它。似乎剛才的「囚禁」還未讓它緩過神來,靜臥在原地許久後,它才搖搖晃晃穩定了形,而後,飛身離去。

風雪艷的眼神隨著它飄飛落定,驚訝的發現,仍然是之前的,白色花朵。在白色的襯托下,它果然更顯艷麗無雙,好像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它靜靜停歇下來,開始再一次的駐足。

風雪艷眨了眨迷茫的大眼,歪頭呆呆望著。

那撲閃的翅膀,猶如畫家筆下的油彩,濃淡自然,每個顏色都與周邊混合融洽,渾然一體,彷佛淡淡漸變而成。果然是大自然的恩賜,美艷不可方物。

「艷兒!」田牛兒忽然出現在風雪艷背後,拍了她下。

風雪艷猛然嚇了一跳,迅速站了起來,右手揉揉心口。

田牛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問到︰「艷兒你看什麼呢?看這麼入神?」

風雪艷最後撇了眼那白色上的艷麗,笑著瞪了田牛兒一眼,雲淡風輕地吐了句︰「美麗的彩蝶,過分的執著。」

田牛兒嘴里重復了幾遍,眼神中仍然迷茫一片,轉身剛欲開口,「艷……。」這才發現,風雪艷早已飛身回房。她頓時把問題拋向腦後,追了上去。

「艷兒艷兒,快走!」風雪艷還沒踏進房間,就被田牛兒拖著往外疾奔。

「干嘛去呀?」風雪艷邊跑說問。

「有好玩的!」

風雪艷聞言,臉上充滿好奇,興奮的跟著田牛兒而去。剛才的迷茫也早已拋之腦後。

不過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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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花宮——馬廄

「今天是大師兄生辰的好日子,所以大家要快樂的過。」亦雲的聲音傳出,風雪艷淡淡笑了下,對于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快樂理由」,她早已習以為常。

「艷兒,這匹馬送給你。」胡優撫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對風雪艷說到。「我們都有各自的馬,知道你沒有,所以我特地挑了這匹送給你,怎麼樣,喜歡嗎?」。

風雪艷臉上的笑立馬收了起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上前撫了撫那馬的鬃毛,毛色柔亮幾乎沒有什麼雜色,四肢健壯有力,精神奕奕,一看便是匹價格不菲的良駒。可是她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樣子,輕輕應了句︰「喜歡。」語氣頗為無奈。

四人看見風雪艷怪異的表情,面面相覷,胡優有些黯淡地問了句︰「怎麼啦?不喜歡?」

風雪艷嘆了口氣,坦白地說到︰「喜歡,可是,我不會騎馬。」這是大實話,在藥王谷里,雖然地方不小,可是根本就沒有馬,自然也沒學過,而進了譽花宮以來,也沒出過遠門,因此,她至今居然還不會騎馬。

四人沉默片刻,緩過神來後哄堂大笑︰「原來你也有不會的東西啊。」田牛兒嬉笑而言。

「既然這樣,那今天就教你騎馬吧。」仇一刀說。

眾人自然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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