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落芳華盡桃花 77. 第九章 真相背後

作者 ︰ 忘塵川

蕭靜好實在不能把現在的斥塵衣和三歲的他結合起來想,時間的磨礪能將一個人徹底改變,有的是好,有的是壞,有些隨性是在經歷了各種挫折後漸漸掩埋,純真只能是溫室長大的花朵才能保留下的奢侈的東西。

「後來呢?」

元紀收斂笑意,看向洞外雪地,道︰「後來他母妃瘋了,父皇也病倒了,他也中了毒,被送到青鸞谷治病,我則留在宮中苦苦掙扎,因為他走了,父皇才開始有點點注意到我,這樣我和母妃的日子才好過一點,他十六歲回宮,父皇那時候的身體已經很差,後來他去北疆大營,那五年里,他守北疆,我則留在朝中鉗制大哥,父皇病重,若我不和對皇位虎視眈眈的大哥周旋,他二十萬大軍的糧草何來?四弟的皇位何來?」

蕭靜好默然,她听得出元紀和斥塵衣的矛盾絕對不會始于政權,該是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四弟登基,父皇駕崩,母妃心灰意冷想離開皇宮,想求皇上賜我封地,元紹攝政輔佐新皇,他不同意我也不話可說,畢竟封藩有違中央一統的政權,可他不能遷怒我母妃,可憐我母妃淒苦一世,剛封上太妃卻死于他手上,你說我如何不恨他!」

元紀猛的甩掉手中的枯枝,蕭靜好一看,他的背心上的傷口又微微滲出血。

她起身幫他處理傷口,問道︰「你母妃如何死于他手?」

元紀恨恨道︰「中毒,那種毒和元紹當初中的毒一樣,屬于他母妃的母族下了血咒的毒,只有他母妃那才有,而此毒天下無解!」

「天下無解?你是指你三弟也是中的這種毒?」蕭靜好手一抖,不小心弄的他傷口血往外一浸。

元紀渾然不覺,繼續說道︰「他命好,得青陽居士救治,保命到現在,我母妃是服毒後就倒地身亡,他當時也在卻什麼都不說!」

蕭靜好直覺得心被掏空似的疼,原來斥塵衣不是生病,他臉色那樣的蒼白,都是毒而引起,那麼他帶著這麼多年的毒是怎麼樣熬的,毒發時的痛苦除了他自己誰又能體會?

「元紀,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听不進去,但我認識的三殿下絕不是那樣的人,他是那種寧願自己苦也不會讓別人苦的人,也許其中有誤會,很多事實是需要用心去找的,我想他不和你解釋也是有苦衷有原因的……」

元紀轉過身看向她,眼神里沒有憤怒,而是失落,他抬袖擦去蕭靜好的眼淚,輕聲問︰「你信他?」

「嗯……」蕭靜好哭著點頭,「我也信你!」

元紀失笑,「滑頭!」

雖是笑,雖是得她一句我也信你,但他明白,她信的是元紹,那最後加的一句也只是安撫他而已,無非是擔心他更恨元紹。

「你知道是誰追殺你嗎?」。蕭靜好突然驚醒,她不想他們的誤會更深,所以這個幕後追殺者要查清楚。

元紹淡淡道︰「我沒你想的那麼淺薄,燕京的火庫局由兵部底下的青龍司管轄,而兵部一直都在老三手上,你說炸死了我,誰得利,誰倒霉?」

蕭靜好想了想,問道︰「難道是不在燕京的大殿下干的?他趁這次出京指使人殺你來嫁禍三殿下?」

「食盒里的木炭下了化功散,當我們打開盒子藥力就發揮,而後趁我們不注意放倒侍衛在馬車安放了火藥,如果我們為了逃命上了馬車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如果馬車沒炸死我,我也已經中了化功散,他們這是做的兩手準備。」最後元紀冷哼一聲,「無知宵小,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辱沒了自己姓氏。他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我們不能在這山洞待下去了!」

蕭靜好看看他,問道︰「你能走嗎?」。

元紀點點頭,蕭靜好扶他站起,兩人往洞外走,元紀突然偏頭定定看她半晌,伸手按了按她的額頭,蕭靜好就手模去,原來是假皮不知何時月兌落了一半,下面的印記她覺得很丑,所以一直都有用假皮遮住,她縮回頭把假皮扶平,道︰「走吧!」

元紀「嗯」了一聲,兩人出了洞。

從峭壁往下看覆著雪的松林浩莽,層層疊蕩如一簍蠶繭般找不找縫隙,蕭靜好問元紀︰「我們往哪走?」

元紀指了指身後,「繼續往上!」

為了保持著體力,兩人不再說話,一前一後鑽入松林,繼續著方才的路徑,扒著松樹樹干一路往上爬。

蕭靜好跟在元紀身後,他的背後有傷所以爬得很慢,山林中萬籟俱寂,只余兩人穿過松針發出了沙沙聲,蕭靜好覺得這次比先前爬起來更費勁,如果說先前是為了逃命漫無目的爬,現在卻能感覺到元紀帶著她走的是直線,目的很明顯是山頂,所以這樣爬起來遠沒有先前走的橫路輕松。

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上山頂無疑是最不合理的選擇,蕭靜好沒有問原因,她和元紀之間還沒到彼此都能坦誠的地步,她抬頭看看天色,松林間透進的青色天空,告訴她,已經接近破曉。

松樹間隔越來越稀,山壁也越來越陡峭,到最後兩人幾乎是攀著岩壁往上爬,縱使是手上纏著布條,但浸入掌心的雪水冰的刺骨,手指早已經凍的失去知覺,蕭靜好抬頭看看上面的元紀,他已經是直直在她頭頂,山風呼呼卷動著他的袍角,氣流掃過蕭靜好的眼楮,她猛然一閉眼,手指也隨之松月兌,人「啊」的一聲迅速往後栽下。

驚惶中她左手扣向右手腕上的銀鐲,想著放出銀鏈在下墜途中卷住樹干逃生,突然腰間一緊,眼前一花,耳邊勁風唰唰,她被上面的元紀用腰帶卷住身子拋上了崖頂,雲紀趁著她飛墜而過的身體重量順著一躍跟著她一起跌落崖頂,順手將向前滾動的蕭靜好一抄,兩人滾了幾丈停了下來。

「你救了我一命!」蕭靜好在他懷抱下吐了口長氣,劫後余生的幸福感讓她忘了此時兩人曖昧的姿勢。

元紀趴在她身上,女子黑發散落在潔白的雪地上,就像一張網將他生生網住,她的膚色如雪般淨透白皙,兩頰一抹嫣紅,小巧的鼻尖汗珠點點,紅唇如早春的桃花粉女敕嬌艷,她方才吐出的一口長氣,帶著甜甜的花香,卻又如醇醇的酒香,讓他聞著便沉醉其中,崖頂的風將她的發絲攪過白皙的面頰,元紀忍不住伸手想將發絲撥開,身下人醒覺,一把推開了他。

蕭靜好站起身,拆開左手的布帶將長發系起,看了看崖頂四周形勢,只覺得一眼也看不到頭,山頂的路起伏崎嶇,前路綿延山脈有高有低,往後看山腰上人工開鑿的山路環著山往下蜿蜒,只是山路最高頭卻不在他們所處的方位。

她回頭看雲紀,見他定定看著自己,手里纏著方才救了她一命的腰帶,看她望來便走上前,說道︰「走吧,往前也許能把你的馬找回來!」

蕭靜好看了他半晌,點點頭跟在了他身後。

一直往前走,漸漸的腳跟有點收不住,呈下坡的弧度在走,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跟在他身後的蕭靜好耳朵一動,已經听到前面似有人聲,她快步上前扯了扯元紀的衣角,他回頭一笑,沒有停步,繼續向前。

人聲愈近,蕭靜好一把扯住了他,問道︰「你想送死?」

元紀轉身,眼底看不清神色,反問道︰「你不想我送死嗎?」。

「你什麼意思?」蕭靜好偏頭別過他的眼楮,「我們至少要看清前面是什麼人,才能往前。」

「所以說你也不敢保證前面到底是誰的人,是嗎?」。元紀黑眸閃著光,直視眼前人。

蕭靜好看向他,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冷色道︰「我看也許你該知道前面到底是誰的人吧!」

「 」輕微一聲響動,她背後的銀鏈已經彈出,正緊緊握在手中。

元紀似沒有听到響動,他看向遠處笑了一笑,轉頭逼近蕭靜好,眼底閃著痛色,「當然,一次的患難之交遠遠比不上你和他之間的深厚,但我以為至少你也是拿我當朋友的,冰湖邊馬車的爆炸聲是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他也可以沿路尋來,但我不希望是你將他引,兩路夾擊,這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蕭靜好微微一怔,原來在山洞里趁他昏迷時吹響銅笛引來新月,他都知道了,但她絕不是想讓斥塵衣和大殿下的人來將元紀兩路夾擊,看他此刻神情,一定的誤會了。

「元紀,我想你也听不進我的解釋。」她笑了笑,接著道︰「我在山洞休息的同時,你也沒閑著不是嗎?」。

元紀看向她,眼光一閃,沒有說話。

「你的毒已經解了,我想你自己就帶有解藥,這種解藥服下後會感覺不到痛楚,所以我不小心扯開你的傷口時你沒有一點疼的反應,你一個王爺出府怎麼會只帶上六個護衛,你引我進山我想你也有你的方式通知你的人趕,我的朝陽被你趕上山頂,不就是引人上山麼?若真是要逃命,方才出洞時就該按原路返回,而你卻是上山頂,帶著我一起來,想必是要拿我當誘餌,其實你在山洞里對我起你和三殿下的恩怨時,就沒打算讓我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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