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閨 084 問話

作者 ︰ 草原上01

許諾和許谷誠從王家出來後來到和益堂。

許谷誠找的大夫是紀家三爺,許諾找的是紀玄,都在這里。

紀三爺原本在家中用膳,用到一半就被府衙的人傳喚到醫館。正在準備醫治用的物品,就見佷子也被侍衛帶過來,還背著一個小小的藥箱。

紀均,年三十一,紀老太爺第三子,庶出,娶了丁家二老太爺的庶女,現在有兩個女兒,一個八歲一個五歲,並未納妾。

兄長去世後他一力養活了寡嫂和這個佷兒,紀老太爺親自教導紀玄,將醫術傳授給紀玄他也並未眼紅。

紀玄從未去官宦人家出過診,只給最普通的民眾治病,今日出現在這里,不免讓紀均吃驚。

二人各穿一身白袍靜靜地坐著,如兩座雕像一般,直到侍衛將許家的小廝送過來,才站起,急忙診治。

許谷&lt誠和許諾到時,他們還在忙,許三郎的小廝上吐下瀉,剛從淨房回來。

「到底怎麼回事?」許谷誠一進門就出聲問道。

小廝看到許谷誠進來,嚇得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二爺,郎君他們,他們……」

小廝說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清楚,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再加上膽量小,無法稱述當時的情況。

許谷誠又問了幾次,小廝更是說不出話來,跪著抖地和個篩子似的。

許諾看了眼另外兩人,都還未醒。從許谷誠身後走前來。用極其平緩的聲音問道︰「不要著急,我們現在要去尋他們,你先說說當時是怎樣的情況。從你們到了丁府以後說起。」

許谷誠為官多年,身上有股上位者的威嚴,小廝如今遇到了這種事,肯定會害怕他,說不出話也是正常。

小廝沒想到會有女子出現,瞪著眼看了兩眼才認出眼前的是六娘子。

他認出許諾並非是因為她的臉,而是看著這身衣裳眼熟。六娘子是閨閣女子。怎這麼晚跑到這里來了?

心思往別處想了想,他反倒不如之前慌亂,大吸了兩口氣後說︰「小的原本跟在馬車下面。一路上陪著二郎君三郎君送其余幾位郎君,到了丁府,郎君們下車說了會話,然後就上車了。為了及時趕回府用晚膳。還將我們也叫上車去。」

說道一半。抬眼瞄了許諾和許谷誠一眼,又垂下頭繼續說。

「走到半路,三郎君突然發現車廂里有個罐子,抱到懷里打開來看,一瞬間,一群馬蜂就飛了出來。三郎君嚇地扔下罐子,反倒讓馬蜂全部飛出來,他弓著腰站起來。拍打著大叫,讓小的月兌了衣裳護在他身上。二郎見狀君急忙喊了停車。我們急匆匆下去,過了許久那些馬蜂才飛走。被叮過的地方迅速腫脹起來,就商量著說先去醫館醫治再回去。」

許諾點頭,扭頭看了一眼許谷誠後出聲問道︰「車上原本可有那個罐子?」八成是許平啟他們下車後被人放到車里的。

「但車應該沒有這東西,畢竟兩位郎君都不知道,否則三郎君也不會好奇打開了看。」小廝剛說完,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急忙捂住,一張臉幾乎皺在一起。

空氣中彌散出一股怪味,許諾皺眉,出聲道︰「快去。」

小廝神色十分古怪,一個小娘子批準他上茅房?

六娘子似乎有點太……隨便?或者是隨意?

若是其他娘子,早就捂著鼻子跑了出去,哪里會說什麼快去。

小廝一溜煙跑去茅房,許谷誠和許諾便去看了另外兩個人的傷情。

紀均在處理車夫的傷口,他眉眼間與紀玄有幾分相像,見了許谷誠只是問了一聲許知州,便繼續埋頭。

許諾更關心的是被馬蜂蟄傷導致休克的小廝,畢竟許平啟很有可能這是這樣的癥狀。

她和許谷誠走,紀玄卻如處于無人之境一般,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專注,全無平日的拘謹。

唯有醫治患者時,他才會散發這樣的自信。

許諾看了小廝幾眼,覺得慘不忍睹。

他手背和手腕處多處蟄傷,有些瘀點,腫得看不清手的形態,脖子後半部分亦是如此,相較剛才月復瀉的小廝傷情要嚴重的多。

待許三郎的小廝從茅房出來,許谷誠立刻去問︰「二郎和三郎傷勢如何?」他身材高大,如一棵樹那般挺拔,站在十歲出頭的小廝面前,讓小廝感受到了無形的威壓。

小廝瞄了一旁還昏迷不醒的小廝一眼,喉嚨滾動,眼珠子轉了兩圈才說︰「當時小的趴在兩位郎君身上,稍微替他們遮擋了一下,所以郎君的傷情比小的要輕些。至于久隨,他仗著懂武,胡亂拍打馬蜂,才讓自己被蟄成這樣模樣的。所以我們中間他是第一個昏迷的,小的昏迷前兩位郎君還未昏迷,後面發生了什麼小的就不知道了,醒過來不久就被幾位侍衛救了下來。」

他剛才去茅房,已經想好了說辭,故此回答得十分流利。

許諾看了眼他被蟄傷的地方,心中冷笑。

他多是臉部和脖頸前面被蟄,如果為了護主,應該和那個久隨一樣,多是脖頸後面和手背處被蟄。

許谷誠顯然也對小廝剛才說的一番話不信任,卻也沒功夫懲戒他,揮了揮手打發他離開。

從小廝口中得知二郎和三郎傷勢較輕,他心中的線不似之前那般緊繃。

王英在昆山縣的梨園住了十幾年,對那片地方很熟悉,甚至她的勢力也都在那邊,所以重要的東西就算不藏在梨園附近也一定在昆山縣。

許谷誠將蘇州城的搜索任務交給丁通判,他帶著人馬向梨園而去。

因為要深夜趕路。去的地方又遠,故此許諾再三乞求,許谷誠也沒有答應。態度十分堅定,命人將她送回許府。

許諾也知她今日在外面已經是逾越了,不再奢求听從許谷誠的吩咐回去,心中卻另打了算盤。

許谷誠給許平啟安排的小廝和車夫都有武功功底,車夫被劍所傷,對方顯然也有懂武之人。

故此,他在離去前取了佩劍帶在身上。

許谷渝這日在外應酬。很晚才回來,剛進垂花門就得知唯一的兒子被人劫走的消息,當即就一陣天暈地轉。扶著門才沒有摔倒。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自己最近是不是走了霉運,一件事剛完,又來一件事。不給他消停的機會。

驚訝過後許谷渝有些焦急。與丁氏大吵大鬧為了利益的焦急不同,他是的確擔心這個兒子。畢竟他還有一年就到了不惑之年,只有三郎這麼一根獨苗,若三郎出點事,他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丁氏在許谷渝到來前已經發了幾通火,屋里的嬤嬤婢女大氣不敢出一聲,恨不得變成空氣免得遭的責罵。

待看到心情復雜的許谷渝,丁氏哭著喊著讓他去找許三郎。一雙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裳不放,時不時捶打一番。任誰勸也不停下來。

她顯然是慌了神,否則平日精明果斷強勢的許家大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丁氏一直哭到戌時才停下來,許谷渝也才有機會月兌身出來。

許谷誠回到書房,看了侍衛帶來的許谷誠寫給他的條子,告訴他此事多半是王英所為,才真正地慌了神。

與王英有關的一切事情,都足矣讓他膽怯。

王英是怎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兒子落到她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許谷渝再也不管丁氏的哭鬧,也來不及去闌苑堂安撫張氏,就穿著被丁氏撕扯地發皺的衣裳駕馬而去,與許谷誠接頭,一起去了昆山縣的梨園。

許諾自然不會安安穩穩待在屋里,回屋後洗漱一番,吃了兩碗素面果月復,又小憩了半個時辰,便換上男裝從後窗離去,向和益堂而去。

她去和益堂時,紀均已經隨著許谷誠去了梨園,紀玄留在醫館照看三個傷患。

顯然許谷誠更信任紀均的醫術,否則不會留下紀玄。

紀玄原本拿著藥膏往許二郎小廝的手臂上涂抹,听到腳步聲抬起頭便看到許諾,猛地站起,掀翻了盛裝藥膏的壇子,許諾手疾眼快沖上接住藥壇。

紀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一雙手不知該放在哪,最終背在身後,輕聲問道︰「許六娘子,你怎麼又來了?剛才,多謝了。」

他聲音清澈溫和,十分好听。

許諾沒有回答他,而是四處打量了一番。看到先前月復瀉的小廝已經睡著了,其余二人的呼吸也是正在熟睡,這才放下心開口︰「他們的情況都穩定下來了嗎?」。

「嗯,可是這些馬蜂和平常的不大一樣,雖然用了藥物,但到底是傷著身體了,還需修養幾日。」紀玄面上有些遺憾,又伸出手請許諾坐下,「不過我剛才按照這種馬蜂蟄咬後的癥狀,試著新調試了一種藥,想試試會不會更管用些。」

說著話指著剛才險些落地的藥壇。

許諾心想難不成你醫治的病人都是當時就好了,不需要養病的?(未完待續……)

PS︰昨天那章作者沒有修改就發上來了,很多錯字(捂臉,沒臉見人了)。今天做了修改,大家可以翻回去看一下。因為上一章添加了東西,所以作者這章前面的幾百字不是單純地重復前章,給大家帶來了不便,還望諒解。推薦一本好書《大婦》︰沈心怡催眠了無數的人,卻不想自己竟會遭遇反催眠。這一覺睡的,竟把大周攪了個天翻地覆。作者︰容自若,書號︰3408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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