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寒就很鄙視的看著他，說道︰「難道你還想說是人家故意引誘你的？」
「————」老頭子就沉默了。
「你以為你臉白啊？」葉寒沒好氣的說道。他還真好意思承認？
「那個時候————」老頭子臉上露出緬懷的表情，視線又轉移到了窗外的漫天飛雪當中，說道︰「確實挺白的。」
「————」
要不是大過年的不吉利，葉寒又有一種狂噴鮮血的沖動。
他看著老頭子的大黑臉，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再左右兩邊都看看，實在沒辦法想象他皮膚白淨時的模樣————從他懂得記事起，好像老頭子就長成這樣了吧？這樣的老頭子才是他喜歡的老頭子啊。
臉要那麼白干什麼？這麼大年紀了還想學自己扮偶像派帥哥啊？
][].[].[]「確實是這樣。」老頭子知道葉寒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如果不是親自經歷，他也不會相信。有時候回首自己的人生，他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葉家是中醫世家，他葉滄瀾的醫術也是讓所有葉家人所驕傲的，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不喜歡中醫的，談不上討厭，只是像是無數個俗套的故事一樣，想要掙月兌這平靜的生活，想要掙月兌套在身上的枷鎖。
當他知道可以去林家磨練，可以進入官場之後，葉滄瀾心里是高興的，激動的。
是的，他想，他的命運就此改變。
可是，這種改變是好是壞？
如果沒有改變，他現在可能和葉寒爺爺一樣，也終將成為一名中醫，過著富裕而平凡的生活，可是，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麼？
現在的人生更坎坷凶險一些，但也更豐富深情一些。
無論如何，他都不後悔。
「那段時間，她在外面自己做公司。因為涉及到一樁土地的收購，競爭對手意圖對她不利，我就被老爺子派到她身邊保護她。」老頭子說道。「那些人不知道她的身份，竟然真的痛下殺手，派人想要把她綁架到廢棄船屋————」
葉寒雖然不是特別愛八卦的人，但是這關系到老頭子和自己恨了十幾年從未謀面的母親，于是趕緊開口問道︰「後來呢？」
「我救了她。「
「患難之下見真情。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無論多麼堅強的，在受到襲擊的一剎那心神都會暫時性的失守。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靠近，是最容易獲得她的好感的————你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時機和時間點兒切入的非常準確。」
「——————」老頭子又一次沉默不語。
他當時只是想著保護目標，保護她不要受到別人的傷害。
哪有葉寒想的那麼復雜？又是‘近水樓台’又是‘切入’又是‘準確’的。把自己想成什麼人了？
當然，也正是因為老頭子心無雜念，反而獲得了林可人的青睞。
不然的話，如果他當真像葉寒所想象的那麼別有用心的去接近，以林可人的智慧，她會看不穿嗎？
那樣只能取得適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老頭子很不屑的看了葉寒一眼，心想，這小子聰明是聰明，卻不懂得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泡妞訣竅。
「太女敕了。」這是老頭子在心里對葉寒情商的評價。
要是讓葉寒知道了的話，恐怕立即挽袖子和這悶騷男拼命吧？
「因為你的任務完成出色。所以，林家老太爺就讓你進了官場？然後平步青雲，然後呢？」葉寒問道。
「不。」老頭子搖頭。「我進了部隊。」
「部隊？」葉寒一愣，他的人生還真是豐富多采啊。
「我進了部隊。」老頭子說道。
「那一定是他們感覺到了你們之間的異常。」葉寒說道。「既然你被送進了部隊，為什麼後面還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為什麼最後————會搞成這樣？」
「————」老頭子黯然神傷，又像是在幽然向往。
他的臉色如常，眼神里卻充滿了濃濃的哀傷。
這樣的眼神，讓葉寒看了心痛。
葉寒端起茶壺幫他倒滿茶水，說道︰「算了。我不問，你也不用說。」
「抽刀斷水水更流。」老頭子聲音低沉的說道。話里有無限的委屈哀傷，無限的無可奈何，無限的葉寒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
葉寒握著茶壺的手一哆嗦，差點兒沒有把這灌滿著茶水的綠砂壺給落在地上。
拜托，你走粗狂豪放路線走的好好的，干嘛要改成什麼小清新婉約派？
你看看你的臉你看看你的臉你像是婉約派嗎你有一點兒小清新嗎？
葉寒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因為他的回答太雷人，一時半會兒的葉寒的腦袋都轉不過彎來。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說話了。
葉寒覺得自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良久。葉寒終于恢復了正常的智商。
他也想明白了老頭子那句話里面所蘊含的深刻含意。
經過他的猜測和聯想，總算把故事給還原了。
故事大概是這樣的︰因為林家的人察覺了林可人對老頭子的過度親熱，擔心會有難以預測的事情發生，就把老頭子送進了部隊，想要把他培養成林家在部隊里面的一員大將，況且部隊官場不分家，老頭子在部隊里面有所建樹的話，也算是林家老太爺對于葉家救命之恩的回報。
沒想到的是他們這樣的做法適得其反，不僅僅沒有斬斷兩人的好感，反而讓他們雙方都意思到，原來他們對彼此都是有很深的感情和依賴的。距離反而讓他們看清楚了這一點兒。
于是，林可人偷偷去部隊探親或者老頭子偷偷溜回燕京。在部隊駐隊的小樹林或者在燕京的某家小旅館兩人突破禁忌偷吃禁果把生米做成了熟飯把理想變成了現實。
最要命的是，老頭子身強力壯‘精’子質量活躍一次或者多次造人成功致使林可人懷了孕肚子里多了個聰明伶俐的帥——就是葉寒自己了。
事情瞞不了。只好向林家長輩坦白。
林家人大發雷霆，欲置老頭子這‘不忠不義’的家伙于死地。
後來呢？
可是，因為沒有親身經歷過，年代太久遠，知道的也只是支言片語，有些事情葉寒還是沒辦法想清楚。
不過這世界上原本就是這樣，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也沒有如果的。
既然知道了原因，葉寒心中的一塊兒大石也是落下，對那個未曾謀面的母親，也不再是那種冷漠冰冷的態度。
她和老頭子一樣，終究是個可憐人。
而最可憐的卻是爺爺葉玄天，老頭子這場驚天動地的戀愛應該是直接成為了葉家覆滅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