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臉上笑意淡然，流溢出來的氣息非常奇特，仿佛他整個人介于虛實之間。
妙法道人與法宣道人雖然都是古武界的泰山北斗，可他們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們看待一切事情，都是那麼超然。
所以，在他們眼中，並不存在什麼前輩向晚輩討教這種事情。
他們，只知道，達者為師。
可以說，兩位泰山北斗都有一顆玲瓏心，身在濁世，卻又超然在外。
妙法道人嘴角帶笑，笑容仿佛能夠感染一切，就連特姆露也感覺自己實現一陣恍惚，明明年邁的妙法道人，卻仿佛歲月在倒轉，讓對方變得年輕無比。
天人合一，影響地球磁場，感染了特姆露的自身磁場，就算是修羅地獄都來不及反應。
「萬物為道，何為道？」法宣道人聲音很輕，卻直入人心。
＝.＝＝遠處，虛菲道人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望著身穿灰色道袍的兩位老者。
「那是老祖？」
「是妙法老祖、法宣老祖！」
「他們在與李凌論道嘛？」
「不要吵，仔細聆听！」
三位宗師強者的論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對于這群武當古武者來說，就是一場天大機緣。
「道法自然，自然方為道！」對于道，李凌不知道，也不了解。可是，在剛才那領悟中，他隱約能夠感受到，什麼是道。
「何為自然？」妙法道人開口問道。
李凌右手一抬，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本心，方為自然！」
「那何為本心呢？」妙法道人笑著追問道。
在他眼中，李凌身影虛幻，好似要融入這片天地，這證明了對方境界的高超，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極限，再進一步就是混元一道了。
迎上妙法道人充滿笑意的目光，李凌右手一勾，地面上的一塊碎石懸浮半空，「此石，擋我道路，我毀之，這便是我的本心！」
「砰！」
右手虛空猛地一捏，那塊碎石轟然破碎。
法宣道人與妙法道人同時一皺眉。
「如此本心，是正是邪？」
「正邪有何區別？」李凌灑然一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說天地是正是邪？這大自然每時每刻都有天災，這是正是邪？你若是說這天地是邪，可天地孕育了萬物。你說這天地是正，可它又不斷收割著生靈性命。兩位前輩，你們說，這天地是正，還是邪呢？」
听著李凌的反問，妙法道人那雙渾濁的眼眸中掠過一抹驚奇，道︰「李施主心靈通透，正邪不過是外物與心中執念，能夠看透這一點，李施主前途不可限量！」
「兩位前輩，你們的道是什麼？」李凌問道。
「我之道，為通天大道！」法宣道人氣勢大變，恐怖的威勢，鎮壓四方，就如同天神蘇醒。
「我之道，為懲惡揚善！」妙法道人眼中精光閃爍，就好似化為黑夜中的幽靈，隨時都會暴起殺人。
感受著兩位泰山北斗的恐怖氣勢，李凌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雖說是他在為兩位泰山北斗解惑，可其實是兩位泰山北斗在用自身的道，去為李凌指點道路。
「兩位前輩，道又是什麼？」剛才法宣道人的問題，被李凌問了。
「道，就是做人，人做好了，道也就成了！」法宣道人笑著回答，眼中閃爍奇異的光芒，望著不遠處駐足而立的李凌，心中感慨無數。
「道家有雲，道在腳下，需要入世悟道，這入世又是什麼？」李凌繼續問道。
「入這滾滾紅塵，體驗生老病死！」
「既然體驗生老病死，那人都沒了，道還在存在嘛？」
「道無影無形，道，妙不可言。這就需要李施主自己去領悟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枉然，都是入世，一切都要歸于道嘛？」
「是，也不是！」
「道，在你心中。李施主認為自然方為道，那就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會直！」
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玄奧無比。
不要說虛菲道人他們，就連特姆露也听得似懂非懂。
不到那境界，根本就听不到李凌與兩位泰山北斗在說什麼。
「兩位前輩，我好似明白了什麼！」陡然，李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笑得很灑月兌。
「恭喜李施主明道！」
妙法道人與法宣道人相視一笑，能夠提點李凌這種後輩，他們還是很願意的。
年紀大了，生死也看透了，兩位泰山北斗的心，也就超然了。
「不知道李施主，明的是什麼道？」妙法道人開口問道。
「我腳下的道！」
李凌眼中流竄奇異的光芒，嘴角泛起一抹充滿邪意的笑容。
「嗯！」
妙法道人眉頭一皺，看著李凌浮現的邪魅表情，暗道，難道，他走上了邪道？
迎上妙法道人凝重的目光，李凌灑然一笑，道︰「兩位前輩，道無影無形，可不可以當做不存在？我們悟的道，可否當做明自己的心？心念所想，其實就是道之所向！」
心念所想，其實就是道之所向？
兩位泰山北斗如同雷擊，愣愣地看著一臉笑意的李凌。
「我悟的是通天大道，可這天要怎麼通？我之所想，又是什麼？」
「懲惡揚善，人在，可為。人死，一切枉然！」
因為這一句話，兩位泰山北斗的道心出現了一絲裂痕。
看著兩位泰山北斗的表情，李凌眼中泛起一抹擔憂，繼續說道︰「兩位前輩，道，妙不可言。既然如此，為何我們還要去言？而不是去做？道家法籍萬千，可那是道嘛？如果那是道，又為何說道，妙不可言？兩位前輩，在晚輩看來，道，就是活著！」
「道，就是活著？」
「如此簡單，便是道嘛？」
妙法道人那雙渾濁的眼眸內閃爍掙扎之色，漸漸的，他表情平和了下來，扭頭看向法宣道人，苦笑道︰「師兄，何為道？」
「道，為自然！」
「何為自然？」
「心之所想！」
「哈哈哈哈哈！！！」
在虛菲道人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妙法道人與法宣道人陡然大笑了起來，笑聲響徹天地，猶如滾滾雷霆，震耳欲聾，令人心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