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生細水長流 23. 第二十三章

作者 ︰ 本森紫

穆棉一直覺得明宇軒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她,其實明宇軒的確就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她。一開始穆棉只覺得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多說,她也應該不去問。但是現在,那股強烈的不安全感仿佛是咆哮著的洪水猛獸,她沒有一點力氣去反抗。

那之後的好幾天,穆棉經常看見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了抽煙,她很少看見他抽煙,幾乎從來沒有。在煙霧逐漸將他的臉包裹住的時候,穆棉仿佛不認識他了。

以前張曉琳經常說她喜歡想入非非,穆棉不想想入非非,所以把所有疑問藏在心里。反正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可惜事情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那天晚上,她躺在臥室的大床上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明宇軒進來了,他應該是用鑰匙開的門,因為穆棉听到逼近的腳步聲以及輕輕轉動門鎖的聲音。穆棉為什麼會鎖門呢?她在自己家里也鎖門睡覺,好像不ˋ鎖門就無法入睡一樣,她是個毫無安全感的人。小時候,爸爸為了讓她睡覺的時候把嘴巴閉起來,就騙她說「你要是不閉上嘴,夜里會有小蛇爬到你的嘴里的。」然後穆棉就再也不會張開嘴睡覺了,也是因為這句話,她開始養成睡覺鎖門的習慣。即使後來長大了,知道那是爸爸的玩笑話,但是養成十多年的習慣要改掉是很難的。

穆棉側睡,臉對著窗簾,明宇軒就站在她的後面。其實她並不知道是明宇軒,可是她希望是他,所以索性就當做是他了。

「起來」

穆棉也不知道是哪里露陷了,他竟然知道她沒有睡。乖乖坐起來,靠在靠枕上。明宇軒坐上了床沿,這場景似乎是他生病是的翻版,只不過兩人的位置換了而已。

明宇軒模了模她的臉,最後在唇邊停下。隨後就是一陣親吻,她不是第一次被他吻,可是這一次他卻比以往任何一次溫柔許多。好像自己是他呵護的洋女圭女圭,他正在盡主人的職責安撫她的一切。他的吻技很高,總是三下兩下就讓她神魂顛倒意亂情迷。她並不擅長接吻,即便已經被他教過很多次,依然有些無所適從。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在逐漸加快速度的吻里悄悄回應。很久,終于停了。穆棉已經快喘不上氣了,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總是很用力,讓她不止一次的處于缺氧狀態。

「你能不能住在這里一段時間?」

「為什麼」?

莫名其妙的,穆棉一听這話就有種要被拋棄的感覺,就像當初他的忽然離去一樣。聲音有些哽咽,她似乎想哭。

明宇軒抱住她,「不要離開我」

穆棉心里好受多了,伏在他懷里小聲說「我不離開你,趕我都不走,一輩子」。她能夠準確的把我他的心情,此刻,明明是他要她留在這里,該難過的是她。可他卻像吃虧了似得逼她說出甜言蜜語哄他。

「我有些事要處理,很快回來找你。」他在她頭發上留下一個重重的吻,她又亂了,胡亂答應。實際上,就算她足夠清醒也會答應的,只因那時明宇軒說的。

然後,穆棉乖乖的送走明宇軒他們。臨別時,明宇軒似乎很不舒服,也沒有和穆棉說一聲就在空曠的馬路上絕塵而去。明姍姍和詹姆斯先走的,詹姆斯要回美國了,明姍姍多少有些失落。穆棉知道他們的那種高于友情的感情,永遠不可能發展成愛情,但就是比多那麼一點點。

很久以前,她也和一個男生搞過一段不是曖昧的曖昧,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在許多年後的今天依然清晰。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最美好的東西一定有殘缺」。那個男生後來和她絕交了,原因已經記不清了,大概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穆棉沒有解釋,她一直覺得懂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的人沒必要解釋。那個小男生,誰知道該劃分為哪一類呢,反正是失去聯系了,也了。

房子還是那幢房子,一切都沒有變樣,可是只剩下穆棉和幾個保姆。準確說應該不算是保姆,幾天相處後才得知這是幾個人是分為三波的,一波是專門負責做飯,一波是負責家務,還有一波是園丁,負責莊園的花花草草。這些人中穆棉只認識徐管家和負責做飯的小雪小魚,徐管家是個中年婦女,胖胖的,讓她想起明風集團人事部的趙主管。小雪和小魚是相對比較年輕的,做事沉穩大方,只比穆棉大一點點,卻總是和徐管家一樣叫她穆。

傍晚的時候收到明宇軒的短信︰好好照顧自己。

忽然很想他,穆棉罵自己矯情,才分開一會而已。沒有回短信,剛放下明宇軒的就打來了。他好像剛剛開完會,聲音听起來很疲憊。

「吃過了嗎?」。

「恩」

「早點睡」

啪——他在穆棉剛剛準備的時候掛斷了,果然是他的做派。穆棉把扔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器看電視。

電視里在放電視劇,大概是一對好因為愛上同一個男人反目成仇的故事,這種早就過時的劇情讓穆棉興致全無。關掉,上樓,開門,關門……透過臥室的窗戶可以看見樓下的花房,開滿了各種花朵,中間的那簇白玫瑰最顯眼。在夜幕降臨之際變得不再那麼明亮,顏色有些暗,越來越暗。徐管家準時打開花房的燈,那些白玫瑰又鮮活起來了。

響了,鈴聲是那首很老的英文歌《therose》,旋律悠揚,綿長。以為是明宇軒,她沒開燈,循著聲音模到,打開一看是張曉琳。

「丫听說你住在明宇軒家?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顯然張曉琳並不知道自己被綁架的事,不然第一句話肯定不是這個。

「你不是忙嘛!」

張曉琳爆粗口,「忙個鳥啊,整天無所事事,我覺得當初自己就是太傻了,這公司根本看不見幾個藝人!」

「啊?!怎麼會?」穆棉有些吃驚。

「你家明教授是這里的老大,看在你的面上給了我一個很輕松的工作,我的才華根本得不到實展!……」

「哦,那要我和他說說給你換工作嗎?」。

「不要不要,這份工作的薪水是出奇的高!」張曉琳急了,果然見錢眼開。其實穆棉也是見錢眼開的人。

張曉琳又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人家救濟我們小老百姓根本就像買棵白菜一樣輕而易舉,我說穆棉你可要好好珍惜人家……」

穆棉在張曉琳喋喋不休的指導中徹底崩潰,有時候張曉琳的語重心長和喋喋不休會讓她想起母親,她想如果母親沒有拋棄她此刻也會這樣關心她吧。

「哎呀,知道啦!我一定好好珍惜,您老人家能不能少說幾句!」

「哦!現在翅膀硬了要飛了!嫌棄我年紀大了!」張曉琳開始開玩笑。

穆棉笑的燦爛,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

那天晚上兩人難得煲起粥,張曉琳說了很多事,比如夏筱、比如趙雨、比如她自己。穆棉才知道,原來夏筱沒有和歐宇在一起,原來兩人在畢業後的一個月里徹底決裂。這是張曉琳一直沒有告訴她的事,當初的穆棉最羨慕夏筱和歐宇,他們愛的平淡如水,中間的起伏在她看來也是一種幸福,她從沒想過他們會分開。所以張曉琳說的時候用了一種很溫和的語氣,幾乎是自言自語。穆棉的心還是和狠狠的抽搐了幾下,夏筱的臉迅速從腦海里閃現,沒有想象中的模糊。後來,穆棉在困意中說了聲晚安,她知道如果不說這兩個字張曉琳一定繼續說下去,說到天亮。初中的時候又一次穆棉睡著了,張曉琳直接跑到她家樓下拿著大喇叭喊她,吵得引起公憤才罷休,她向來不羈。

早上,徐管家上來叫醒穆棉,不到迫不得已徐管家是不會叫她的,看看已經快十一點了。

「穆,您吃早飯還是午飯?」

穆棉使勁揉幾下眼楮,「早飯吧!」她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瞎掉,六歲那年流了太多的眼淚,醫生說她不能熬夜、不能長哭、要多吃胡蘿卜……但是穆棉從沒有做到。

明宇軒一整天都沒有來,三點多的時候穆棉從樓上的屋頂看見他的車來了,興沖沖下樓卻是周姐來送衣服,都是她的衣服,還有平時用的護膚品。穆棉從不用化妝品,因為自己不喜歡,明宇軒也不喜歡。他曾經對她說過︰越自然越好看。除此以外周姐還給她一張金卡,「這是明先生讓我帶給你的」

穆棉接過來,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出奇的強烈,這是分手費嗎?天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沖動的問出口。周姐似乎意識到她的失望,「穆,我先走了,再見!」說完就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出去。

她撥通他的,無人接听——又撥通家里的,是小夢接的「穆,明先生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穆棉覺得小夢的語氣有些防備和驚慌。

心里實在難受,上樓拿了一件披肩胡亂把自己包起來走到那片草地上,沿著小道越走越遠。感覺這像是一場放逐,屬于自己一個人的放逐。

回到別墅的時候是晚上,徐管家筆直的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她也許是以為她失蹤了,臉色焦急,這種焦急她曾經在父親的臉上也見到過。徐管家是個衷心的人,對穆棉體貼周到。見她回去,一下子露出微笑。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吃嗎?」。

「恩」

穆棉想看電視卻沒找到遙控器,也沒問,索性不看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喜歡,能不就不說。出門的時候沒帶,她上樓拿,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心里更加堵的慌。下樓的時候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她一個人對著一大桌的菜毫無胃口,小雪和小魚站在旁邊。穆棉曾近嘗試過讓她們一起吃,可是被果斷拒絕了。明宇軒的錢讓她們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僭越,他很有錢,連手里的筷子都是鍍金的。穆棉不喜歡金,覺得俗氣。

遙控器還是沒有找到,明宇軒的也沒有來。

再一次知道他消息的時候是在被徐管家扔掉的一堆報紙上,那天穆棉昏昏沉沉的像要死了。是那條大大的標題讓她眼前一亮——富豪正牌未婚妻浮出水面。標題下面是明宇軒和一名美麗女子的照片,兩人十指緊扣,那對閃耀的對戒尤其炫目。那女子巧笑嫣然,比穆棉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好看。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許你一生細水長流最新章節 | 許你一生細水長流全文閱讀 | 許你一生細水長流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