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謀 635︰信又如何

作者 ︰ 總小悟

解舒在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無奈地說,「我沒想到,你還和從前一樣固執!」

被塵封的記憶,無論過去再久,只要願意去想,總是會記起。

解鈴還須系鈴人。

廣陌寒的固執,也是因為蕭家的覆滅。

柳文仙此時再愚蠢,也明白了站在眼前的人是誰。

她驚慌失措的看了看廣陌寒,又看了一眼解舒,良久無言。

如解舒所言的那般,她是喜歡廣陌寒的,但是……再喜歡又如何?她注定不能和廣陌寒在一起。

她是個棋子,哪里能左右自己的人生。

「你是蕭家的……」柳文仙聲音有些顫抖,卻沒有將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

蕭家世子蕭予恆。

她清楚蕭家的所有人的姓名、喜好、厭惡……從她當年被薄家上W@一代家主從人牙子手里買走的時候,她的以後便不能自己做主了。

解舒看著柳文仙。

那張妖媚的女人,此時臉色慘白。

明明如此可惡,但是卻依舊吸引人。

容顏,當真是個能欺騙世人的東西。

其實,柳文仙是真的喜歡廣陌寒,但是她的喜歡,也是造成廣陌寒今日結局的禍根。

元定帝會病,是因為中毒。

長期服用丹藥,便會如此。

三個人站在廊下,過了許久,解舒才嘆了一口氣對廣陌寒說,「我如今住在虞家。這糟心的事,往後再說吧!」

他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他的離開,更像是狼狽的逃離。

從前,他父親淮安王有不少手下,在听聞他還在世的時候,曾費盡心力來找到他,問他,「少主,你可曾想過復仇?」

復仇?

他怎麼沒想過。

他在夢里將元定帝碎尸萬段無數次。

然而。這些年來大燕朝在元定帝的治理下。慢慢的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元定帝是個明君,他將大燕朝治理的很好。而且,顯而易見。三王在被滅之後。朝廷也穩固了不少。雖然薄家一直妄想造成什麼動亂。但是朝廷上有沈家,還有諸多的忠臣,絕對不會讓薄家得逞。

先帝成廣帝的昏庸。造就了薄家的野心。

而且,薄家多年來都準備謀反,只要有一點點機會,他們就會抓住。

解舒若復仇,元定帝一死,倒霉的不是紀燕皇室,而是天下的百姓。

他自幼見過了太多的血液,那些粘稠又難聞的血液,讓他無比的厭煩。

他選擇了做逃離者……

他得活著,他是蕭家唯一的希望。

造反,若是不成功,不止他會付出生命,跟隨他的人也是一樣!

就算成功了。

他也不過是為薄家鋪平了道路。

薄家的人一旦成為帝王,那麼多少百姓會遭罪?又有多少個家族,會成為下一個蕭家。

解舒對來尋找自己的人說,「復仇?復哪門子仇?我怕死,也懦弱,你們找錯了人!」

之後,他被那些人大罵沒有良心,是個小畜/生。明明可以替父親報仇,卻選擇了逃離……

解舒為了逃離這些紛爭,便去了關外。

他這一去,便是很多年……在關外的時候,他遇見了重大夫,也遇見了不少的人。

漸漸地,解舒明白。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若不能做自己想做的,那麼活的意義又是為何?他花心,卻不濫情。

他也想找到一個真心愛自己的女子,和自己白頭偕老,有一堆的孩子。

然而……

解舒咳嗽了起來,血液從他的嘴角蔓延了出來,他露出幾分苦澀的笑。

他的身子其實比虞方更單薄,當年蕭家沒有一個人逃過了那些被灌下的毒藥。他的母親為了救他,在劇毒發作的時候,還在唯一保命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縱使他活下來了,卻是整日病懨懨的。

這樣的他,如何復仇,如何做好一切……

他怕死。

解舒逃離的腳步過于匆忙,看著解舒背影的廣陌寒,怔了許久,才轉身準備離開。

柳文仙急的抓住廣陌寒的袖口,「寒哥!」

「文仙,從前的事情,我不會計較,但是往後,我也不想再看見你了!」廣陌寒沒有伸出手來推開柳文仙,而是繼續說,「所有人都能欺騙我,唯獨你……不能!」

他是相信柳文仙了。

盡管知道柳文仙是在幫薄相做事,他也是願意相信柳文仙的。

這些年來,柳文仙為了討好薄相,甚至有段日子總是陪伴在薄相的床榻上。他那會心疼柳文仙,又不知道該怎麼幫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的做薄家的棋子,希望這樣來減輕心理的內疚。

當年,他答應師父,煉丹只為救人。卻不想,今日的他,卻有煉丹來毒害帝王。

柳文仙喜歡他,而他卻不能回應。

他的以後其實是看不清的……

他死,卻不願意帶著柳文仙一起死。

若一定要說感情,廣陌寒對柳文仙,便如兄長對待妹妹一般。

柳文仙在听了這句話後,眼里全是驚恐,「寒哥,你听我說……你听我說……」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很聰明,布的局也很巧妙。

她甚至,都幫廣陌寒留下了活路……

若廣陌寒不介意她的出生,她們會有以後。

她對晏錦示好,無非是怕來日薄家造反失敗的時候,晏錦能看在她昔日幫過晏錦的份上,饒恕廣陌寒一死。

柳文仙哭的梨花帶雨,「從前,你問我,你說若是我可以選擇,我是不是後悔自己做過的一切。寒哥,我從未後悔過……我不願意後悔,並不是因為我是個嗜血的人。是因為,若是當年薄家不救我,我便死了。我不做薄家的人,我便不能遇見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寒哥,我真的從未給想過要害你……真的,你信我!」

廣陌寒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我當年問你,若是可以選擇,其實是在問你,為何可以逃離薄相,卻願意陪他同眠!文仙,你何必折磨自己,讓我來同情呢?」

同情,從不是愛情。

哭的淒慘的柳文仙,在听了這句話後,身子頓時僵住了,本來到了嘴邊的話,卻也說不下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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