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慘叫聲不絕于耳，漆黑的夜幕下，濃烈的血腥味，慘絕人寰的場景，牧袁猶如置身地獄的惡鬼，手里的匕首已經被血液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呼……沒意思，看來今晚要熬夜了。」
雖然這家伙叫的聲音不小，但是值得欣賞的是，他的骨頭挺硬。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讓厲老爺子如此信任，若是論及忠誠度，他絕對是五顆星。
牧袁感嘆著RICK的忠誠，心里卻煩躁的不行。
老大非要他從RICK的嘴里撬出他們這次來楚家，試圖和楚家修補關系的主要原因，可是看眼下這個情況，他就算是殺了他也不可能從他的嘴里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這個家伙……根本不怕死啊！
RICK睜開眼楮，血順著他的頭發流進了眼楮里。
「咳咳……」
牧袁就是有這個本事，他不會讓這個人斷氣，但是也不會讓他好過就是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不計其數，連RICK都不禁要佩服他，二少手下的人，果然都不是良善之輩。
早就听說二少的生意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甚至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很多黑暗勢力存在。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二少的恐怖竟然已經到了讓他不寒而栗的地步。
只是身邊的一個特助就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放松心房的抵御，先是刺激她，然後又是身體上無盡的折磨，最後，在他徹底對未來失去希望的時候，他又讓他看到了希望。
「老大承諾，如果你交代一切，他便把顧卓穎送給你。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人吧？從你送她來帝都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那時候厲老爺子的意思是讓老大娶她，可是老大對她連個好眼色都沒有。那個時候你經常安慰她，我想，你可不是因為老好人的特質才對顧卓穎如此照顧吧？」
當一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他心愛的女人，那麼他整個人的目光都會和平時不同。璀璨的光芒的帶著平時所沒有的和煦，顧卓穎，就是他心里最愛的那個女人吧？
只可惜，天意弄人。
就算RICK對顧卓穎是一見鐘情，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再以顧家的身份和顧卓穎挑剔的眼光，他是怎樣都得不到她的關注的。
可是，他做不到的這一切，老大都可以讓他心想事成。
「只要你交代，顧卓穎就是你的了。你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嗎？」。
這可是他最愛的女人，過了這個村當然就沒有這個店了。
RICK只要一想到他有一天可以娶顧做妻子，心里的歡愉就壓也壓不住。
但是，他再一想到得到顧卓穎的代價是讓他背叛厲家，背叛厲老爺子，從今往後轉投二少的陣營，他卻動搖了。
讓他背叛這麼多年來對他有恩的主子，RICK還是沒辦法從他的良心里走出來。
老爺這次讓他來是因為信任他，那麼多的下屬中，老爺對他的提拔不可謂不讓人感恩。
他若是背叛了他，他會一輩子受良心的譴責。
顧卓穎，是他此生唯一愛過的女人沒錯。但是當老爺吩咐他送顧卓穎來帝都，讓她和二少培養感情準備結婚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他們兩人之間巨大的差距。
不僅僅是身份和家世，還有感情。
二少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女人們關注的焦點，顧卓穎的眼中也只有二少一個人。
他一直不解為什麼顧卓穎會對二少如此執著，後來顧卓穎向他提起他們曾經擁有的那段後他才明白，他和二少的差距不止是身份，還有那他沒有來得及參與的十幾年的時光。
他認識顧卓穎的時間太晚，以至于他錯過了讓她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機會。
她的心里已經心有所屬，這個時候他若是強迫她來嫁給自己，那麼他也會為自己卑鄙的行為感到不恥。
愛她，那麼就默默地看著她幸福吧。
只要她能夠幸福，那麼自己無論受到什麼苦惱，也可以笑著面對死亡。
RICK半天沒有聲響，牧袁的耐心也基本被這個嘴比鴨子還硬的家伙搞得頭疼了，「不想背叛厲老爺子嗎？」。
「是的，我不會說的。況且，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配不上顧高貴的身世。」
RICK的表情驟然一變，沒有猶豫，更沒有茫然。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總有一天，他會在任務的途中死去。
但是他不後悔，因為，他至少用他卑#賤的性命報答了厲老爺子的知遇之恩。
「那麼她呢？你希望她也變得像你一樣，成為一個血人兒？」
牧袁將顧卓穎的近照扔到RICK身邊，殘忍地說道，「很久沒有看到她了吧？最近听說你不在美國的厲宅保護厲老爺子，而是在世界各地為厲老爺子跑腿賣命，為什麼突然不敢回美國了？是為了避開她吧？RICK，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也要明白什麼時候該低頭，若是你還想繼續維持你忠誠的心，那麼顧卓穎會用她的生命為你的忠誠買單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
看到顧卓穎的照片後，RICK再也不像剛才打算一死了之的時候那麼冷靜了，而且，這其中還牽扯到她的性命。
他死了可以，因為這條命本來也是厲老爺子給他的。如果沒有老爺，他早就不在這個世上，變成一個餓死鬼了。
所以為了厲老爺子，他怎麼都可以。
但是顧卓穎不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人經歷和他今天一樣的痛苦，渾身上下的皮膚仿佛都被切開了一般，難以言喻的苦楚一直縈繞著他的腦神經。
他越是想要忘記，卻越是明顯地感覺到身體里的痛。
顧卓穎，更不可能承受這種苦楚。
「我開場的時候就表明了我的目的啊！告訴我，厲老爺子心里到底打著什麼如意算盤？」
只有這一點，他必須知道，而且連細節他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畢竟，這個問題他還要回去向老大交差呢！
他如果辦事不利，那麼廣袤的非洲土地和友好的非洲人民就要等著他的到來了。
他可不想去非洲，已經被老大用這個名字威脅了十幾年，他絕對不能再這個時候因為一個死鴨子嘴硬的家伙就卷鋪蓋飛。
非洲，他絕對不能去。
RICK堅定赴死的信念因為顧卓穎而瞬間坍塌，他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用顧卓穎的生命來威脅自己。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生死對他而言十分重要。
「厲老爺子希望，楚老可以放心因為女兒而對他產生的成見。」
RICK實話實說，因為這些便是他知道的所有內容。
盡管他之前是厲老爺子的貼身保鏢，但是自從他自請離開厲家，到世界各地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厲家的一切就已經遠離他了。
這次回來他也明顯感覺到，老爺對他的信任不在。
或許是因為他離開厲家太久，厲老爺子也對他的忠誠度表示懷疑。
他可以理解，因為這是人之常情。
「只有這些？」
牧袁可不厲老爺子這麼大費周章的讓他來只是為了這麼一點小小的理由，放下成見？
這個成見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如果厲老爺子真的想讓楚家和厲家重歸于好，那麼早前的二十年時間他在干嗎？
他才不信厲老爺子有這種覺悟呢，他醒悟的速度也太晚了些。
況且今天老大因為這件事還把楚老氣到昏厥，他覺得這才是厲老爺子讓RICK來的原因吧？
他明知道老大不會同意這門諷刺的婚事，還不知死活的提了出來。
「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了。老爺對我也不是很信任，這些話我還是從威廉管家那里听來的。」
他也是無意間听到了這句話，至于老爺和楚老之間的恩怨為什麼結的這麼深，他身為一個小小的保鏢更沒有知曉的資格。
「威廉說的？」
那個老家伙……
牧袁擦著手里的匕首，再一次覺得自己被人耍了。
威廉和厲老可是主僕情深啊，他的話除非是厲老特意囑咐的，又怎麼會被RICK這個笨蛋听到？
「既然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那麼我就這麼去回復老大了。我想，顧是沒命活到第二天了，我可以向老大申請，讓你們兩人死在一起。」
牧袁故作可惜地說道，沒辦法，誰讓RICK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呢。
他沒辦法交差，那麼他也不能讓這家伙好過了不是？
否則他被發配去非洲的怨氣他要發泄在誰身上？不是他殘忍，而是RICK命該如此。
RICK聞言，頓時掙扎起來，「不，不可以。不要傷害她！」
「你只知道讓我別傷害她，可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又不愛她。」
牧袁無辜地攤了攤雙手，表情比誰都要無辜。
「我可以幫你們。」
「幫我們？我們需要你幫？況且，就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可以加入二少這邊，然後回美國潛伏在老爺身邊。我會盡量將你們需要的消息傳過來的。」
牧袁揚眉，唇角的笑意正濃，「早這麼有覺悟不就好了？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