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不住的悸動麻醉了她的意志,直到胳膊上傳來針扎似的疼,慕子期才緩緩睜開眼楮。
哪里還有厲少璟傾身深情吻著她手腕的唯美場景?
整個臥室站滿了白大褂,一名小護士剛才她的胳膊上采了血樣。
「帝少,結果最快也要兩個小時後才能出來。」
張宇嚴謹的臉上全是對厲少璟的敬畏,語調也恭敬。
慕子期咬牙,「你們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她就知道,與魔鬼為伍能有什麼好下場?
厲少璟揮手,將房間里的人斥退。「你們先下去,結果出來後立刻發。」
傻傻地看著一室的醫生護士離開,慕子期還是一頭霧水,胳膊上傳來的尖銳疼痛說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抽她的血做什麼?而且還是一抽五六管!
[無][;「]小說「是誰安排你混進來的,厲太太?」
頎長健碩的身子慵懶的窩在純黑牛皮沙發上,男人冷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直讓慕子期後怕。
他的眼底蟄伏著兩頭凶惡的野獸,只要她開口撒謊,她的謊言就會立刻被對方撕裂。
躲閃著他審視的目光,慕子期低聲嘀咕,「是你的助理從數十個化妝造型師里選了我,我可不是混進來的,我是有真才實學的!」
季大老板一開始確實打算走後門,讓她直接混進來。不過被她強烈的責任感拒絕了。
她要考量她身為演員的技巧與演技,那麼她當然要靠自己的能力混進來。
盡管……結果太特麼不盡人意了!
「真才實學?」厲少璟冷笑,隨手拿起果盤里的隻果,手起刀落,齊刷刷的八瓣隻果躺在他寬大的手掌里,「吃麼?」
慕子期目瞪口呆,茫然地看著他手心里的隻果,還有他左手上泛著銀光的瑞士軍刀,「咳咳……這個……我不愛吃隻果,厲先生您還是自己享用吧。」
她怎麼覺得如果她不老實交代,被剁成八瓣的人就是自己了?
厲少璟切隻果的技巧嫻熟,可惜的是,鋒利的刀刃嵌入的只是沒有溫度的水果而已。
不過,他方才真的只是想切個隻果。
「厲太太,你已經是我名義上的妻子,對我的稱呼……是不是該換一個了?」
男人低沉嘶啞的聲線透著令人難以自持的致命誘惑力,慕子期狠狠甩了甩腦袋,找回她的自制力,「厲先生,我想你還不明白。我是我,你是你,我們兩個毫無關系。在教堂宣誓台上的神父到底念了些什麼,我一句都沒往心里去。誰知道後來他問了一句我願不願意,鬼使神差似的,我就口誤了。」
她平時韓劇看多了,「我願意」她更期盼著有一天能從她嘴里說出來。誰知道……
厲少璟深邃的目光將慕子期手足無措的表現盡數納入眼底,這個……
慌不擇言的樣子還真是像她……
「既成事實,現在厲太太再懊悔韓劇看得多也無濟于事。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家宴。」
「家宴?」
慕子期她和厲少璟根本不在一個時間軸里,各說各的,一直討論的話題竟然詭異的不同。
「嗯,家宴。丑媳婦也總要見公婆。」
厲少璟沉吟,薄涼的唇勾勒出淡淡淺笑,清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慕子期仿佛了新大陸般,指著厲少璟嘴角的梨渦,「你果然有梨渦!在望海樓,你突然出現救我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現在看來他的梨渦不是她想象出來的,而是切實存在的。
「然後?」
淺笑凝固在嘴角,厲少璟溫潤的嗓音倏然低了一個溫度。
沒有意識到潛在的危險,慕子期利落的下床,找了半天才在床尾找到被厲少璟月兌掉的鞋子。她趿著平跟公主鞋,慢慢走沙發前。
中邪似的,她的眼中只剩他一人。
周遭奢華的休息室都成了男人的陪襯,他的邪肆,他的倨傲傲,甚至于他眼底跳躍著的狡黠,捉弄,此刻都成了吸引她目光的焦點。
厲少璟鳳眸微闔,冷漠地看著慕子期如那些趨之若鶩的一樣,眼楮里映射而出的是她強烈的欲#望。
莫非,他還選;「了人?
不知何時,柔若無骨的小手已經落到了他的下頜。
她的手很小,很軟,調皮地勾勒著男人薄涼的唇線,最後著魔似的落到清淺的梨渦上。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迷人的梨渦。都說長了梨渦的男人這輩子都只能和自己的幸福擦肩而過。厲先生,我很希望你以後能夠抓住你的幸福。只不過,你的幸福一定不是我……」
沉浸在軟軟糯糯的聲音里,最後一句話卻讓厲少璟如夢初醒。
他猛地推開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他身邊的,斂下眸底的失態。
「慕子期,你到底是誰!」
他一開始就想推開她的!
但……
他竟然迷失在她溫柔的目光中,忘記了身邊之人隨時可能掏出槍對準他的胸口。
慕子期被推的一個趔趄,額頭「 」的一聲,撞到火山岩的茶幾上。
「嘶……」,倒吸一口冷氣,慕子期想坐起來,可是卻癱軟在地,眼前黑漆漆的,額頭還未康復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厲少璟,你丫想謀色害命麼!」
她今天為了出鏡時不至于太難看,特意摘掉了額頭上的衛生紗布。傷口結了一條細細的疤,疤還沒結完全,顏色也不深。
她特意吹了個空氣劉海,被劉海擋住後就更是看不出了。
厲少璟語氣陰冷,「是你不怕死的湊!」
他有嚴重的潔癖,除了阿顏,任何都不能觸踫他。
哪怕待在他身邊時間最久的吳璃珊也僅是牽牽手,那天她試圖勾引自己,他直接把她扔出了書房。
「慕子期?」
他的話落下半晌,也不見背對著他的有任何反應。
她蜷著身子窩在茶幾旁,片刻前還在他唇畔摩挲流連的小手無力的垂在地上。
「慕子期,慕子期!你給爺醒醒!」
駭人的血色花瓣在厲少璟胸口的襯衫上肆意綻放,腥甜的味道混淆了男人身上淡淡的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