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前來的賓客不多,零零散散的坐在教堂的長椅上。
「二哥,今天這婚禮……」
樓上的貴賓休息室里,蘇離洛欲言又止。
本來一個大老爺們不應該為了這種事猶豫不決,可是……
任梟瞪了蘇離洛一眼,轉而看向厲少璟,「你真的決定了?」
只要今天這儀式結束,他再想反悔也沒機會了。畢竟這是在全世界人眼下完成的莊重婚禮。
厲少璟一身熨帖挺括的白色禮服,斂下周身戾氣後的他雍容高貴,溫文爾雅,儼然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老四,老五,你們以為我還有反悔的機會麼?」
木已成舟,婚禮已成半個事實,他不能讓他的阿顏死後也不得安心。
「既然如此……我有份賀禮送你。」
任梟+無+;「+小說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將褲袋里東西遞給他,「二哥,這是們送你的唯一禮物了……」
蘇離洛玩味的神色也被嚴肅取代,吊兒郎當的外表下是自己人才能看到的深藏不露。
慕子期坐在新娘休息室里,莫名心焦,坐如針氈。
「怎麼了?等不及了?」
沈桃鼓搗著手機,眼角余光了慕子期的不安。
她只是來給蠟像補妝的,又不是她今天結婚,她緊張什麼?
白黎昕拍了拍慕子期的肩膀,「別緊張,很快就結束了。我看這蠟像也不需要再補妝了,如果你身子實在不舒服,就不要去現場了。」
「沒關系,我感覺好多了。」
慕子期的臉色稱不上好,甚至有些蒼白。
她原本放棄了大老板給她的測試,決定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靜靜看著這場婚禮直到結束。
但是命運似乎和她開了個玩笑,因為……
她脖子上的菱形吊墜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
她在休息室里找了半天也沒吊墜的蹤影,想必應該是丟在電瓶車上或者是下車後掉在哪里了。
如果沒被別人撿到也就算了,萬一被有心人撿到交給厲少璟……
光是想想都覺得破壞這場婚禮的自己就是一個罪人,哪怕是她無意間破壞的,也與她月兌不了干系。
半小時後,婚禮正式開始。
大提琴低沉醇厚的前奏聲響起,浪漫的婚禮進行曲聚焦了在場每個人的視線。
慕子期低頭看著草地,手邊推著許歡顏的蠟像,旖旎的婚紗裙擺拖在教堂的紅毯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沈桃與白黎昕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玫瑰花瓣落到她頭上的時候,她恍惚覺得今天是自己的婚禮。
偷看了一眼宣誓台上西裝革履、挺拔俊朗的男人,慕子期立刻低下頭,臉不由得有些發燙。
該死,今天不是她的婚禮,宣誓台上的男人也不是她一見鐘情的沈衍之。
慕子期,你這個榆木腦袋,你是不是和人家許歡顏的蠟像待久了,所以產生人物;「位感了啊!
蠟像每往前移動一段距離,坐在附近的賓客們都會神色一變,嚴肅的不再低聲交談。
慕子期觀察過在場賓客們的言語神態,沒有一個人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前來,對厲少璟,對許歡顏,對今天這對新人,他們的眼底俱是祝福。
「阿顏。」
醇厚溫潤的嗓音驀地在頭頂響起,慕子期猛地抬頭,看到的便是男人深沉無垠的冷眸。
「厲……厲先生。」深吸一口氣。
知道厲少璟口中的阿顏就是許歡顏,慕子期立刻打開蠟像底座的特殊裝置,輕輕松松將蠟像扶上宣誓台,然後轉身就要下去。
「你留下。」
溫潤的聲音陡然變得冷漠,慕子期不敢置信的看向男人,「可是厲先生,接下來就要宣誓了。」
她只是一個給「新娘」化妝的造型師,宣誓是在教堂室內,蠟像上的妝容不會有任何問題,她留下來做什麼?
厲少璟薄涼的唇微微挑起,深邃的眸子里氤氳著淡淡的精光,「這不是你希望得到的麼?萬眾矚目的感覺……」
慕子期被男人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後,頓時覺得自己腳步虛浮,渾身冰冷,連站著都有些費力了。
大老板布下的陰謀似乎被厲少璟一眼看穿,連她今天來婚禮現場做什麼厲少璟也是了如指掌。
他沉默,不代表他沒有洞察到她今天的來意。
「小期,還不下來!」
沈桃和白黎昕這對伴娘都退到前排的長椅上坐好,等著觀禮了,可是送蠟像上台的慕子期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戰戰兢兢的站在蠟像旁邊,從沈桃的角度看,她都快被厲少璟冷冽的氣場嚇哭了。
「我……」
她做夢都想立刻從台上下去啊,可是旁邊那位先生他……
慕子期欲哭無淚,她今天出門忘記看黃歷了,根本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厲少璟示意神父可以開始宣言了,他身姿挺拔的站在蠟像旁,從背影看去,白色的手工西裝與婚紗下,他們儼然就是一對璧人。
莊嚴肅穆的高頂教堂里,和煦的陽光透過七彩的琉璃窗落到男人精雕細琢的側臉上,黑曜石般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梁,薄涼的唇微微勾著,露出一抹邪肆。
男人的側臉,完美到讓她移不開痴戀的目光。
耳畔神父大人神聖的宣誓聲仿佛離她越來越遠,直到听不見……
「慕小姐,你願意麼?」
「慕小姐?慕小姐,你願意麼?」
神父詫異,難道新娘不願意嫁給厲先生?
「我願意……」
慕子期收回迷戀的目光,慢慢將腦袋轉了回來,習慣性的回答月兌口而出。當她看到神父滿意的合上聖經時,頓時瞠大眼楮,回過神來。
「你剛才問我什麼?」
她沒听;「的話剛才神父是在問她願意麼?
神父也是臨時被告知新娘換人,所以他並不知道連新娘本人也被蒙在鼓里。
「厲,您還有什麼疑問麼?宣誓已經完成,您與厲先生從此刻可是就是受神祝福的夫婦了。」
夫婦!!!
晴天霹靂般,慕子期被突如其來的噩耗炸的那叫一個外焦里女敕。
「開什麼玩笑!」
她氣憤地瞪了厲少璟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厲氏財團的CEO,跺跺腳都能讓歐洲經濟震三震的大資本家。
她現在只想知道,今天特麼的是誰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