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疾馳,游艇留下的油漬在夜晚的辨識度並不清晰,不過厲少璟無需依賴這些也能清楚知曉他們離開的方位。
「你不會在她身上安裝了定位器吧?」
連羅喻都感嘆于厲少璟對他這個小養女的重視程度,當年他對那個人也沒有翼翼到這個地步。
厲少璟蹙眉,觀察著前方的變化,「嗯,埋進了皮下組織。」
皮下組織?
羅喻苦笑,他真要為厲少璟的細心鼓掌了。
難怪小佷女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誰又能想到自己的皮膚下埋著精確靈敏的全球GPRS定位系統呢?
與此同時,豪華游艇上,陳翔居高臨下的望著扶梯下一動不動躺尸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陸筱筱希望許歡顏永遠離開厲少璟,希望她聲名狼藉、無法*在帝都立足。
他嘗試過幾次,不過最後還是認為直接干掉她更聲音。
因為只要許歡顏還活著,那麼總會有人救她于危急時刻。
這一次,就算有人來救她,得到的也只能是具尸體罷了。
驀地,陳翔心下一沉。
他緩緩走下扶梯,目光中多突然多了一抹冷意。
雖然中了他一槍,又從將近一米的扶手上跌落下去。
不過有的人天生命硬,就算從這樣的地方摔下去也會有安然無恙。
誰又知道許歡顏是不是這樣一個人?
走到許歡顏旁邊,他抬腳踢了踢她,女人沒有任何反應。
警惕的舉著手槍,手槍的槍口正對著許歡顏。
如果許歡顏真的詐尸活過來,他會補給她一槍,徹底解決她這個心頭大患。
還不等陳翔再補上幾腳,他的手腕一陣巨疼。
許歡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與陳翔的優劣方徹底轉換。
動作剛猛,許歡顏三兩下就陳翔手里的槍機智地奪了下來。並且在陳翔反擊前用槍抵住了他的後腰。
「,別亂動,否則少了個腎可不要怨我。這東西據說很寶貴呢,以後你萬一……會需要它的。」
許歡顏欲言又止,戲虐的語調中是放蕩不羈的灑月兌。
似乎被人綁架也不是什麼恐怖的事情,抓住他更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揉了揉被壓得有些酸疼的肩膀,她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還別說,為了依次打開這些血袋,也費了多少力氣。」
伸手一一將衣服里的血袋扯了出來,許歡顏不禁抱怨道。
陳翔看得目瞪口呆,似乎為許歡顏如此齊全的準備感到震驚。
她早就將逃跑的一步步算計好了,甚至連最後的退路都設計的一清二楚。
「許歡顏,我知道你不會空手而來。所以……」
他為了她準備了額外的禮物。
終于能夠抓住許歡顏,陳翔神色如常,平靜的嚇人。
許歡顏以為他在是在說白話,直到一堆黑衣保鏢從空蕩蕩的游艇中冒出來時,許歡顏也覺得自己低看了陳翔。
一個能夠靠自己的實力潛入天狼島,擁有這樣實力的男人怎麼會被她輕易制服?
「哥幾個,不要沖動。擦槍走火。」
利索的扔掉手槍,許歡顏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一雙水眸直直盯著陳翔,「姓陳的,你這麼卑鄙你老娘知道嗎?!」
陳翔對許歡顏赤/luo/luo的諷刺毫無芥蒂,「只要能抓住你,我無所不用其極。」
「讓你這麼費心,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許歡顏訕笑著站到一旁,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她,隨時都能將她射成馬蜂窩,傻子才會在這種時刻往上沖呢。
被陳翔成功捆住手腳,許歡顏不禁好奇,「我跟你似乎沒什麼恩怨,你為什麼一直對我窮追不舍?我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你忘死的追到美國來。」
能夠逃出天狼島都是他的本事了,追到這里來更是讓她覺得驚訝。
到底是什麼信念支撐著這個男人?
他的左臉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疤痕粉女敕,顯然是最近新添上去的。
許歡顏雖然不清楚天狼島審問叛徒的手段,不過對待敵人,他們向來不吝嗇殘忍的手法。
陳翔在天狼島應該受過不少招待才對。
陳翔眸光驀地一寒,左手覆上他臉頰還未痊愈的疤痕,「為了一個女人。」
「果然。都說溫柔鄉英雄冢,為了一個女人……」
這種理由說出去許歡顏都覺得可笑。
不過下一秒,她立刻想到了什麼,「陸筱筱!」
她跟陸筱筱自從結仇後就再沒見過面,但是她卻不能保證這個眼的大會不會記仇。
果不其然,她記仇了,而且還讓這樣一個痴心的男人來為她報仇。
不過是一個包而已,竟然也值得她如此費心。
許歡顏突然有些迷惑,為什麼這個世上總有一些看似精明,實則愚蠢透頂的人存在呢?
感情她在帝都遇到的那些奇葩也都是陸筱筱一手設計的了?
陳翔幾句話就解答了她前陣子的疑惑。如此一想,陸筱筱在對付她的問題上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許歡顏,厲少璟到底是你什麼人。」
陳翔也並非沒有調查過什麼就直接答應了陸筱筱無禮的請求,不過,畢竟是他用過心的女人,陳翔知道他是被利用的棋子,卻還是心甘情願的為了她豁出性命。
厲少璟是她什麼人嘛?
許歡顏思索良久,沉吟半晌,「恩。如果非要說他是我什麼人的話,他應該是我想要愛的男人……」
只要二叔給她機會,她會義無反顧、付出一切來愛她。
她想,陸筱筱也很希望得到這個機會吧。
只不過,二叔對她的態度簡單明了,絕無可能。
「那女人的想法跟你相同,你們都無可救藥了。」
許歡顏嗤笑,迷戀上一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男人,這樣的女人才是無可救藥。
身邊明明有著一個可以為自己付出一切的好男人卻視而不見,陸筱筱才是真正的病入膏肓。
感嘆著陸筱筱的愚蠢,許歡顏蹭了蹭手腕上的手銬,最近她似乎總被手銬銬著呢。
風平浪靜,海面上一如既往的寂靜無波。
漆黑的夜幕下,許歡顏除了期盼大伯能夠早點發現她的失蹤外,根本不能將期望寄托在逃走的欒藝藝身上。
她假死之後欒藝藝那激動的叫喊聲現在還響徹在她耳畔,欒藝藝,是真希望她死在這里。
好在她聰明伶俐,並沒有真的死在陳翔槍下,不然不就真的順了那個女人的心意?
「就在前面了。」
羅喻盯著顯示器上許歡顏所在的方位,指著東南方說道。
厲少璟蹙眉,「所有人準備下水。」
快艇上其余八人迅速穿戴好潛水裝備,集體統一手勢,干脆的鑽入冰冷漆黑的深海中。
看著訓練有素的部下消失在眼際,羅喻不無感慨,「以前我根本想不到離開部隊的你會走上今天這條路。老二,是時候放手了。」
雖然他知道他的勸告還不如許歡顏的一句撒嬌管用,但是身為厲少璟的兄長,他不能對他的危險行為視而不見。
厲少璟沉默半晌,隨後淡淡道,「我會收手,不過不是現在。」
屬于她的東西還沒到手,他不會罷手,也不會停止現在正在進行的一切。
「先把人救回來再說吧。」
深深地嘆了口氣,羅喻話鋒突轉。
既然現在勸不住他,那麼就只能等到許歡顏平安回來之後再行勸阻了。
也許有那個丫頭在,她能改變老二一意孤行的想法。
許歡顏呼吸著游艇甲板上呼嘯著的夜風,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就算身上有再多的熱氣,在甲板上迎著冷風吹也好不到哪里去。
「喂,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放著這麼大一美女在甲板上吹冷風,你們就不會覺得于心不安嗎!」
雖然她現在是人質,沒有人權,但是就這麼放任她在甲板上吹冷風也未免太殘忍些吧。
或許還不等她走下游艇,她就被凍成冰雕了。
許歡顏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連陳翔也放心地回臥室休息去了。
似乎折騰了一晚上,最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為了操心別人的安危搭上自己,只能半夜在這里吹冷風。
許歡顏啊許歡顏,這回你也有幸充當了一次聖母,感想如何?
就在她試圖扯著嗓子再喊一遍的時候,游艇下方突然傳來詭異的拍打聲。
許歡顏眸光一沉,定楮看向漆黑的海面。
一道道微微泛著銀光的鏡面出現在她面前,她甚至借著這些光芒看到了穿著黑色潛水衣的人。
沒錯,這些人應該是二叔的部下。
許歡顏心下一松,不過她的欣喜並沒有流露于表面。
既然下面有人接應她,那麼她應該很快就能從這個鬼地方離開了。
雖然對不起二叔,事後也肯定會被二叔狠狠教訓一頓,不過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落到陸筱筱那個BT女人手上會是什麼下場,至少她少不了也要羞辱自己一頓。
有了底氣,連吹在她身上的冷風都變得不那麼寒冷刺骨了。
不知道二叔會不會也在後面的某個地方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