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間,臉上突然有些癢。
她撓了撓鼻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男人清澈的瞳眸在黑暗中褶褶生輝。
「二叔你醒了?」
手術過後許歡顏就一直陪在厲少璟的病床旁,她希望他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她。
厲少璟凝望著近在咫尺、伸手便能觸踫到的小丫頭,蒼白的唇角勾勒出淡淡的弧度,「怎麼不去睡?讓老三來看著我就好。」
昏迷的間隙他听到了蕭寰的聲音,那個臭小子向來只會在關鍵時刻出現。
「三叔他早睡著了,而且讓他照看他那些後宮,他肯定樂此不疲。照顧你?算了吧,他睡的比打了麻藥的你還要沉呢。」
隨手將厲少璟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她回頭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都半夜兩點了?二叔,你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麼東西跟我說?無?;「?小說,我馬上給你買去。」
因為這里是醫院,所以盡管是半夜兩點外面依然燈火通明,想吃什麼東西都能買的到。
厲少璟搖頭,沒掛點滴的手擒住她的手腕,「別忙了,我不餓。」
他只是麻藥漸漸褪去,這才從昏迷中醒了。
再者,哪怕是他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里,阿顏跟老三的對話還是斷斷續續的傳到他的耳朵里。
「阿顏,那個沈衍之跟你……」
「我們真的沒什麼!二叔,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總以為我跟他有什麼關系?」莫不是他的腦袋在爆炸中受到了波及,這才一直對沈衍之的事情耿耿于懷?
看著許歡顏義正言辭的否認,厲少璟神色微微緩和,「難道我誤會什麼了?」
他還什麼都沒問,她這麼激動的否定,是否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哈?
「原來你沒誤會我們啊?二叔,你下次不要再跟我提沈衍之那個吊兒郎當的花花哥兒了,他就一敗/類!如果不是因為我跟屁桃兒的交情,我肯定踹的他下半生不舉!」
想起那家伙對她動手動腳,佔了她不少便宜,許歡顏就恨得咬牙切齒。
「下次不要再見他。」
厲少璟聲音一沉,蒼白的臉上浮上慍怒。
手上傳來的痛楚令許歡顏眉心緊蹙,「二叔,我根本就不想見他,是他一直纏著我!」
「他為什麼纏著你不纏著老三呢。」
許歡顏,「三叔是男人啊,他肯定不能對三叔提起興趣。」
隨口一答,誰知道男人手上力道更重,攥的她手麻。
「顏顏,老二一時半刻也醒不了,你就別在這里苦等了。」
驀地,吊兒郎當的男聲從身後響起,許歡顏只覺得渾身一僵。
蕭寰當真不會挑時候,二叔剛醒他就像心有靈犀一般走了進來。
看到半倚在男人身上的許歡顏,蕭寰妖冶的長眸閃過一抹曖昧,「哈哈,我就說怎麼右眼跳的這麼快,原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話音剛落,許歡顏才想讓他救自己月兌離苦海,她的手都快被二叔攥折了。
誰知道她剛張嘴,對方就泥鰍似的轉身,然後順手帶上了病房門。
「三叔……你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的男人,剛才還借肩膀給自己靠呢,結果踫到二叔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蕭寰听到身後傳來的抗議聲,默默閉上眼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丫頭,你還是自求多福吧,三叔都救不了你了。
畢竟跟被厲少璟悄無聲息的弄死比起來,還是他自動離開比較識時務。
「困嗎?」。
明知道這丫頭此刻怕的不敢抬頭看他,厲少璟卻突然生出了逗逗她的念頭。
許歡顏把頭低得更低了,「不困。你背後有傷就先休息吧。二叔,我也該走了。
「阿顏。」
男人的聲線低沉渾厚,在靜謐的病房內悄然響起。
許歡顏只覺得渾身一抖,她弱弱的回了聲,「嗯?」
「我困了。」
「困了就休息吧。二叔,我真該走了。」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音,臉在黑暗中紅的像只煮熟的蝦子。
半晌沒听到二叔的聲音,她以為他睡熟了,試圖偷偷掰開他的手然後躡手躡腳的下床離開。
還不等她掰開他的手,許歡顏眼前一花,緊繃著的身子瞬間撞到男人懷里。
頭暈眼花的撫著撞疼的額頭,許歡顏怒嗔,「二叔,我看你是個病人才不跟你計較的。你就讓我走吧?無;「小說網不少字?」
困倒是不困,在這里陪床到她都不會覺得累。
但是他醒了之後她心里就莫名緊張,尤其是當她覺得二叔的目光一直縈繞在她身上的時候,這種緊張越發強烈。
「睡覺。」
替許歡顏蓋好被子,男人的唇畔微微上挑,眼角掛著少有的暖色。
許歡顏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二叔的懷抱很溫暖,二叔身上淡淡的墨香,很誘人。
知道逃月兌無望,她只能緊緊閉著眼楮,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不行,她必須裝成睡著了的樣子,不能讓二叔她的小心思。
「再不喘氣可就憋死了。」
男人輕笑出聲,愉悅的心情盡顯無疑。
許歡顏憋了好久的氣,終于在二叔這句話落下後完美破功。
「你都知道還故意看著我憋氣?!」
她以為她的這些小動作二叔統統不知,沒想到他是故意在背後看著自己呢。
扳過她的身子,修長的手指描繪著她挺翹的瓊鼻,「阿顏,不要心生恐懼。」
尤其是對我,厲少璟心中一凜。
他不想看著身邊唯一的親人也跟他生出嫌隙,盡管這次的原因是沈衍之。
「二叔,下次再遇到危險,你不要替我承受了。」
不要再替她承受,不要再她身前替她遮風擋雨。
厲少璟是她的神,是她得意活下去的勇氣。
她不能再次承受身邊心愛之人離開她的危險,那種痛,痛徹心扉,痛入骨髓。
如果可以選擇,她會替代他,安然笑著離開這個世界。
「恩,不替你承受。但是前提是,你要跟我一起笑著活下去。」
「二叔……」
男人的話纏綿悱惻,耳鬢廝磨,像極了情人間的情話。
她竟一是無言,不知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