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寵 第97章 恨極

作者 ︰ 葉凌熙

她該是恨極了自己,若不是自己是三房的嫡女,又怎麼會招來她的恨意呢?

就在她看著自己的身體沉入無邊的黑暗當中,卻隱隱地從水底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朝著自己的身體迅速靠近。

只是看了一眼,她的心仿佛沉入了深淵,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寧願不要他出現,也不想他再次成為自己的救命恩人。

上一次,在街上,是他攔住了驚馬;這一次,又適逢其會,把落水的自己,救了上來。

難道是兩人的緣分未盡麼?她只是知道,她今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糾葛。她的心里面不想看,眼楮卻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看著他將自己救起,有順勢將菊青撈起。

等到來到那處隱藏的山洞當中,她不禁羞紅了雙頰。她回頭朝著青杏的方向看,好在她糾結于自己的事情當中,分明陷入當時的無盡的羞辱當中,無暇分身顧忌自己這邊,否則她已經會羞憤欲死。

剩下的事情,她不想再看,轉身走了出去。只是等到他從洞中走出來,她才咬了咬唇,看到了蘇醒之後的菊青,將自己喚醒。

而在隨後,她也看到了程知萱將青杏推進了潭水當中。等到她站到了青杏的身邊的時候,她滿臉的怨氣。

「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推我下去的。」青杏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扭曲得讓人害怕。只是,她卻並不擔心她對自己不利。這個幻境,是惠善大師造出來的,自然也會看著她們的。

果然,鼻端再次聞到了那種奇異地香味,她和滿臉傷疤的青杏出現在了惠善大師的房間里面。

「我——我要殺了她!」身邊的青杏顯然已經被自己看到的事實驚到了,滿眼血紅。

惠善大師朝她看了一眼,口中念念有詞,那青杏就慢慢地消失在了原地。

「她本是橫死,自然是有怨氣在身。我會慢慢用佛理感化她的。你就吧!」

程知琬看著惠善大師,卻不明白她將自己拘來這里。到底是何用意?

「緣起緣滅。是善是惡,皆在施主的一念之間。」

程知琬正要再問,眼前卻慢慢漆黑,耳邊隱約傳來了啜泣聲。她慢慢睜開眼楮。看到娘親郭氏紅腫的雙眼。

郭氏看到她睜眼。滿心歡喜。「琬兒,你醒了?」說著一邊吩咐迎春將王大夫熬的藥端了上來,一邊將程知琬慢慢地扶起。道︰「來,把藥喝了。」

走出了凝翠軒,程三爺眉頭皺了皺,朝著侍書說道︰「去給我打听一下,當日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雲大人要來咱們府里?」

隨後讓侍畫跟著自己,朝著書房走去。

心煩的時候,他常常會拿出柳體的《金剛經》來抄寫靜心,方才郭氏說起程知萱竟然跟太說,程知琬是山魈水鬼,要用烈火燒死。

听到郭氏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竟然讓他不寒而栗。程知萱一直是他喜歡的女兒,從下聰明靈慧,反觀程知琬倒是不那麼伶俐聰慧。

程知萱的心思何時變得如此心狠,這可還是一個閨閣的女子麼?她這樣想著心事,筆下的字就有些凌亂。

身邊的侍畫是個伶俐的,因此湊上前去,道︰「老爺的字寫的真好。我看比這原本的柳體就好的多了。」

他皺了皺眉頭,他雖然知道自己書畫方面造詣甚高,卻從沒有想到會超過柳公。

柳公書法結體遒勁,而且字字嚴謹,一絲不苟。以瘦勁見長。所寫楷書,體勢勁媚,骨力道健,以行書和楷書最為精妙。他的字取勻衡瘦硬,追魏碑斬釘截鐵勢,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構嚴謹,有著「顏筋柳骨」的說法。

現在侍畫這樣說,帶著阿諛奉承之嫌。他沒有開口,只是筆下的走勢,卻慢了下來。

侍畫見他沒有言語,繼續說道︰「老爺,據說三小姐也病了。老爺難道不去看看她麼?」

程三爺心中一動,淡淡地說道︰「萱兒的身子向來不如琬兒。她的病也是老毛病了。比不得琬兒,她在攏月庵受了驚嚇,吉人天相,得了菩薩護佑。只是萱姐兒的病又是怎麼來的?」

侍畫見他如此問,也就期期艾艾地說道︰「小的也是听到旁人說的,說是三小姐的丫頭青杏莫名就死在了攏月庵里面,竟然被人當作了五小姐救了上來。三小姐一時失了自己身邊的得力的青杏,心中難免難過。因此就病了。」

「她的丫頭死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程三爺方才回來的急,部曾听人說過。

侍畫听到程三爺問起,也就眉飛色舞地說了。末了,他說了一句話。「或許青杏是被山魈水鬼迷了,因此被人當作是五小姐救上來的時候,人就已經沒了氣。只是,可惜了三小姐平日待她的情意。」

嘆息了一陣之後,又慌忙說道︰「小的也不是故意打听的。只是在外面等老爺的時候,听人說的。」

程三爺正要說話,卻看到了侍書走了進來。因此,吩咐侍畫走出去給自己沏茶。

侍畫卻走到了門口,就停在了外面。听著里面的說話。

果然,侍書回報的內容,跟郭氏說的差不多。到了後來,他還說了當時的林升,因為跑出去報信,被孫二管事給抓住了,抽的滿頭都是鮮血。若不是後來的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及時帶人趕到,恐怕五小姐的性命堪虞。

听他如此說,程三爺的眉頭擰緊了。半晌沒有開口。

等到侍畫進來送茶的時候,他緩緩開口道︰「去怡夏居,看看萱姐兒。」

霽月軒的小丫頭回稟崔姨娘,給她氣得拔下頭上的簪子,就往小丫頭的嘴巴上扎,一邊扎一邊罵道︰「一定是你這個小蹄子沒本事。沒有辦法把老爺請來。這樣沒用的東西,留著有什麼用?不如明個兒發賣了,也好的在我面前讓我添堵。」

一旁的程嘉柳有些看不過眼,勸道︰「姨娘何必如此生氣,若是因為這件事情氣壞了身子,倒是不好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也曉得了這程府里面不再是從前那般了。程知琬也不再回到這里來了,而崔姨娘也不能再被他成為娘親了。因此,說話的時候,也有了一定的避諱。

崔姨娘也知道讓難做,也就不再糾結自己的稱呼。左右是自己肚子里面生出來的,難道還能成為人家的?又有程知萱在一旁勸著,倒也慢慢地順過氣來。

崔姨娘轉頭看向程知萱,用帕子擦著眼楮,泣道︰「往日,你爹爹听到你病了,都是先到我們這里來。可恨程知琬那小蹄子偏偏就跳出來讓我生氣。那也真是的,她的女兒明明好好的,還要裝作生病的模樣。若是生病的話,在攏月庵里面,怎麼沒有看出她生病呢?」

崔姨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程知萱慢慢睜開眼楮,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頭頂的承塵。

不得不說,這一次本來萬無一失的事情,竟然被人破壞了。

她不相信,程知琬的命那麼大,竟然在失去知覺之後,掉入那深潭還能不死。只是,她卻想不到她是怎麼得救的。

而且她的丫頭也是如此,竟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她的旁邊。只是,可惜了她的丫頭青杏,竟然是白白地死了。

崔姨娘細碎的腳步慢慢走近,等她撩起簾子,竟然看到程知萱的眼中盈滿了淚水。等到她開口詢問的時候,驀然閉上了眼楮,隨後將頭轉向了一邊,肩膀一動一動,看得她好是心疼。

「萱兒,你不要哭啊。不要哭。姨娘馬上讓人再去找老爺來看你。你別因為這個,哭壞了身子。你可是姨娘的心頭肉。」

程嘉柳听到崔姨娘這樣說,也來到了床前。只是男女有別,畢竟不太好走近妹妹的床邊,因此只是口中著急地問道︰「姨娘,妹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委屈?」

他只是知道了一個大概,並沒有人告訴他實情。他只是知道,五妹妹落水,三妹妹昏倒。其他的消息,崔氏更是下了封口令,不準讓人提起。生怕程府的事情,讓外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她們程府乃是清貴之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還鬧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話,倒是讓人笑話。盡管程知琬沒事,但是之前鬧出來的神怪的事情,總是讓人不得勁。更何況,她當時更是一口咬定了,程知琬已死,面前站著的女孩,乃是山精水鬼變的。

想她是幾十歲的人了,從開始的以為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感中,到後來的驚嚇中,倒是讓她費了不少的神。因此,回來之後,她也稱病倒了,請了王大夫來看,也只是開了一些安神定驚的藥吃了。

崔姨娘看了程嘉柳一眼,眉梢間帶著憂心忡忡。用帕子沾了沾眼楮,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那琬姐兒欺負你三妹妹唄。哼,當日她怎麼不掉在潭水里面淹死呢?現在留下來礙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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