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寵 095 避諱

作者 ︰ 葉凌熙

侍畫卻走到了門口,就停在了外面。听著里面的說話。

果然,侍書回報的內容,跟郭氏說的差不多。到了後來,他還說了當時的林升,因為跑出去報信,被孫二管事給抓住了,抽的滿頭都是鮮血。若不是後來的五城兵馬司的都指揮使及時帶人趕到,恐怕五小姐的性命堪虞。

听他如此說,程三爺的眉頭擰緊了。半晌沒有開口。

等到侍畫進來送茶的時候,他緩緩開口道︰「去怡夏居,看看萱姐兒。」

霽月軒的小丫頭回稟崔姨娘,給她氣得拔下頭上的簪子,就往小丫頭的嘴巴上扎,一邊扎一邊罵道︰「一定是你這個小蹄子沒本事。沒有辦法把老爺請來。這樣沒用的東西,留著有什麼用?不如明個兒發賣了,也好的在我面前讓我添堵。」

一旁的程嘉柳有些看不過眼,勸道︰「姨娘何必如此生氣,W@若是因為這件事情氣壞了身子,倒是不好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也曉得了這程府里面不再是從前那般了。程知琬也不再回到這里來了,而崔姨娘也不能再被他成為娘親了。因此,說話的時候,也有了一定的避諱。

崔姨娘也知道讓難做,也就不再糾結自己的稱呼。左右是自己肚子里面生出來的,難道還能成為人家的?又有程知萱在一旁勸著,倒也慢慢地順過氣來。

崔姨娘轉頭看向程知萱,用帕子擦著眼楮。泣道︰「往日,你爹爹听到你病了,都是先到我們這里來。可恨程知琬那小蹄子偏偏就跳出來讓我生氣。那也真是的,她的女兒明明好好的,還要裝作生病的模樣。若是生病的話,在攏月庵里面,怎麼沒有看出她生病呢?」

崔姨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程知萱慢慢睜開眼楮,不發一言,只是靜靜地看著頭頂的承塵。

不得不說。這一次本來萬無一失的事情。竟然被人破壞了。

她不相信,程知琬的命那麼大,竟然在失去知覺之後,掉入那深潭還能不死。只是。她卻想不到她是怎麼得救的。

而且她的丫頭也是如此。竟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她的旁邊。只是。可惜了她的丫頭青杏,竟然是白白地死了。

崔姨娘細碎的腳步慢慢走近,等她撩起簾子。竟然看到程知萱的眼中盈滿了淚水。等到她開口詢問的時候,驀然閉上了眼楮,隨後將頭轉向了一邊,肩膀一動一動,看得她好是心疼。

「萱兒,你不要哭啊。不要哭。姨娘馬上讓人再去找老爺來看你。你別因為這個,哭壞了身子。你可是姨娘的心頭肉。」

程嘉柳听到崔姨娘這樣說,也來到了床前。只是男女有別,畢竟不太好走近妹妹的床邊,因此只是口中著急地問道︰「姨娘,妹妹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委屈?」

他只是知道了一個大概,並沒有人告訴他實情。他只是知道,五妹妹落水,三妹妹昏倒。其他的消息,崔氏更是下了封口令,不準讓人提起。生怕程府的事情,讓外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她們程府乃是清貴之家,出了這樣的事情,還鬧出了不大不小的笑話,倒是讓人笑話。盡管程知琬沒事,但是之前鬧出來的神怪的事情,總是讓人不得勁。更何況,她當時更是一口咬定了,程知琬已死,面前站著的女孩,乃是山精水鬼變的。

想她是幾十歲的人了,從開始的以為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感中,到後來的驚嚇中,倒是讓她費了不少的神。因此,回來之後,她也稱病倒了,請了王大夫來看,也只是開了一些安神定驚的藥吃了。

崔姨娘看了程嘉柳一眼,眉梢間帶著憂心忡忡。用帕子沾了沾眼楮,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那琬姐兒欺負你三妹妹唄。哼,當日她怎麼不掉在潭水里面淹死呢?現在留下來礙眼。」

程知萱知道再往下說,崔姨娘的話更加不堪。若是被人听去,倒是不小的罪過。而且,這件事情,程知琬或許心中已經有了防備,以後再要動手的話,也不大好了。

因此,起身垂淚道︰「姨娘,原就是我的命苦,怨不得別人。五妹妹福大命大,得了性命。只是,青杏那丫頭卻死了。」

程嘉柳一听,想起來果然沒有看到青杏。卻奇道︰「怎麼會是這樣呢?」

程知萱淚眼朦朧,搖頭道︰「哥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青杏那天晚上還是好好的,誰知道第二天竟然變成了五妹妹,躺在了靈床上面。」說著,就捂著帕子哭了。

程嘉柳臉上露出了氣憤的神情,「還能是怎麼回事?一定是五妹妹把你的丫頭青杏害了。定然是看到青杏得了你的重用,因此讓你身邊沒人。」

崔姨娘也點頭說道︰「可不是麼?我就知道那琬姐兒就不會存了什麼好心。」

程知萱道︰「萱兒知道姨娘是為著我好,只是這事情短短不能是五妹妹做的。她和我自幼一起長大,我們兩個又是至親的姐妹。她怎麼會做出這樣心狠的事情來呢?」

「哼,什麼妹妹?你把她當作妹妹,人家可是看你不順眼,處處跟你做對。」崔姨娘冷哼一聲。隨後看向了程嘉柳,「柳兒想來都是偏疼她的,誰想到她竟然當著那些丫頭僕役的面,羞辱柳哥兒,顯然是不把你們兄妹兩個放在眼里。你又何必口口聲聲幫她說話?」

程知萱正要開口,卻看到有丫頭進來回,說是程三爺來了。崔姨娘立刻起身,用帕子將眼楮揉紅,起身給程三爺施禮。

面上帶著悲切的表情,道︰「老爺,請恕妾身沒有到門口迎接您,實在是萱姐兒病了。我要照顧她。」

程三爺擺了擺手,道︰「你我之間,又何必如此生疏呢?萱姐兒病了,你自然是應該在這里陪著她。」

等到坐定的時候,他繼續問道︰「方才我到那里,看了琬姐兒。」

崔姨娘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笑道︰「老爺看五小姐自然是應該的。何況,有陪在她身邊,原就該如此。」

這種細微的表情,落在了程三爺的眼中,看的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在他眼中,他知道崔姨娘對待郭氏,可是滿不在乎的。畢竟因為跟自己是從小長到大的情分,又有親戚的情分在里面,倒是對郭氏並不如何敬重。

他坐到了程知萱的床邊,看到程嘉柳站在這里,道︰「你過些時日就要去參加鄉試,整日里在這內院混什麼?」

程嘉柳站立,躬身道︰「父親容稟,原是因為三妹妹身子不好。因此,到姨娘這里來看看妹妹的。馬上就要出去讀書了。」

程三爺看著他,道︰「你雖然是一片赤誠,只是終究是你和萱姐兒也年紀大了,雖說是親兄妹,只是還要避嫌一些。」

頓了頓,道︰「你可曾去了那里?」

程嘉柳不善說謊,因此怔了一下。正要開口,崔姨娘就接上來說道︰「老爺知道的。大少爺向來是很少去五小姐那里的,更何況,五小姐也不待見大少爺,大少爺若是去了的,不是自討沒趣麼?」

程三爺看向了她,挑起了眉,「琬姐兒才有多大?平日說的也是玩笑話,他是長兄,難道還把這個放在心上?萱姐兒病了,你知道來這里探病。為何琬姐兒病了,倒是不見你去呢?」

頓了頓,搖頭道︰「罷了,罷了。你還是到外院去溫書。這些內院的事情,你就不要總是進來了。你若是有心,多到你祖母那里去看看,也算是沒有白疼你一場。」

程嘉柳答應著退了出去。

崔姨娘看到程三爺對程嘉柳帶著叱責,因此說道︰「老爺,怎麼心情不好?」

程三爺道︰「你畢竟是妾室,按理是應該到那里看看的。」

崔姨娘眼楮一紅,道︰「老爺說這話可是偏心,一樣都是女兒。可沒有見到來這里看萱姐兒。」

「萱姐兒這身子骨弱,平日里也總是三災七難的。只是琬姐兒這次受了驚嚇,你這個做姨娘的,難道不應該去到那里去看看麼?」

崔姨娘听他如此說,心中的氣鼓鼓的。不由說道︰「三爺這話說的,萱姐兒的身子不好,妾身就放著她一個人在這里,去看五小姐麼?」

程三爺被她的話一刺,不禁沉下臉來,道︰「這次不同,琬姐兒受了驚嚇。听說是被人當作了山魈水鬼,要燒死她呢。她小小年紀,受此驚嚇,倒是可憐。」

他雖然如此說,可是目光落在了程知萱的身上,看到她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也不戳破。因此,問道︰「听說萱姐兒身邊的丫頭沒了,若是有空的話,再添一個吧。」

崔姨娘听了,立刻說道︰「老爺,青杏那丫頭也是為了救五小姐,只是卻命苦,只知道為小姐盡心,誰知道竟然遭了不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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