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275  遮傷

作者 ︰ 八月秋雨

冬雪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暖榻上,艾草進來稟報說,周萋畫來看她了,一想著,放出自己生病消息這麼多天,周萋畫才剛來看自己,她有點生氣,「先不見,就說我今兒不舒服,讓她們!」

艾草欲言又止,她想告訴冬雪,周萋畫今天是來參加郡公舉辦的詩會,吞吐幾下,沒敢開口,這幾日冬雪的情緒格外不穩定,說不好怒火就牽扯到自己身上了。

艾草嚶嚶答應,便轉身挑簾出了門。

她前腳剛出去,冬雪後腳就從床榻上彈了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來壓周萋畫,心里小小忐忑。

她趴在窗欞下,將用來隔風的幛子扯開,拉開窗戶一條縫,她一眼就看到了周萋畫脖頸下包裹的白光,還有那濃紅的血祭,一旁白色的積雪里,這點紅分外醒目,呀,師父受傷了!

冬雪忽然有點自責。

她一躍下床,踩著鞋幔蹦跳著沖向門口。

「那個周娘子,真的很抱歉啊,你先回府吧,我家娘子她……」

「她什麼她,沒看我師父受傷了嘛!」艾草的話還沒說完,冬雪就跟母夜叉一樣喊出了聲,她沿著回廊「咚咚」跑到了周萋畫身旁,「師父,你怎麼了!」

艾草被冬雪弄得吃了個啞巴虧,福個禮便推到一旁。

那常海平站在周萋畫身後大氣不敢出一聲,一听冬雪詢問周萋畫。豎著耳朵仔細听。

周萋畫一直抬手護著傷口,听到春果的追問,淺淺一笑,「不過是被劃了一下,沒事的,倒是你,怎麼生病了呢?」她拉著冬雪的手,盡管看出冬雪身體沒有大礙,卻依然關切地問道。

她很知道冬雪的性格,除非你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等她自己把火消了。要麼就柔聲輕語,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伙,幾句軟話下來,什麼事都沒有了。

造成這種性格的一個關鍵因素。便是冬雪抬缺少關心了。

周萋畫曾以為。宋雲崢特意發來帖子。是為了安排給冬雪見面,現在看來,冬雪對詩會的事全然不知。

「我沒事。師父,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把脖子給劃了呢?」冬雪拉著周萋畫的胳膊,緩緩朝內屋走去。

在她們邁步進屋的瞬間,常海運跟摘了緊箍咒的孫猴子,沿著長廊,一溜煙地就竄到不見了蹤影。

他動作迅速,只可惜沒逃過冬雪的眼楮。

冬雪一看是常海運,心中涌起一股得意,他常家的人,總算是知道擺正自己位置了。

拉著周萋畫上了暖榻,冬雪拉來被子蓋在周萋畫身上,她眼楮滴溜溜轉,看著周萋畫脖子上的布,微微一皺眉,「師父,你是剛傷著的嗎?」。

跟在周萋畫身邊也有些日子,這傷口的大體時間她還是能看出來的,從白布里滲出的血還沒有干,而且還是鮮紅色,應該是受傷不久。

周萋畫見逃不過冬雪的眼楮,也沒有否認,「走得匆忙,大意了,不小心踫著了!」

冬雪眼珠滴溜溜一轉,心想,周萋畫是做馬車來的,指定是不可能,那就是應該在自己家里的,她突然記起常海平離開時那猴急的樣子,一拍大腿,「艾草,把常海平那小子給我抓來!」

春果正思考著怎麼跟冬雪開口說道說道,郡公府里這沒大沒小的下人,一听冬雪這麼快就反應,心中忍不住拍手叫好。

「冬雪,你這是做什麼,我都說了,這傷是我自己傷的!」周萋畫卻開口制止了,「你這有藥嗎?我重新包扎一下,過會兒,宋將軍的詩會就要開始了!我還得!」

「詩會?原來是真的啊!」一听周萋畫說到這詩會,冬雪喃語,前些天宋雲崢來時說,六皇子因偵破宮中鬧鬼一案受到皇上特許,可在過年前,在宮外逗留一晚。

听說以往六皇子必定會趁著大雪滿山到前岩山狩獵,今年卻一反常態走起文雅路線,說要借著郡公府舉行詩會。

「那,那更不行了,師父,你這樣,指定會被人問脖子怎麼傷著了!」冬雪急了,這樣郡公府豈不是落下個招待不周的罪名,「艾草,去把府里的醫者喊來!」

艾草應聲出去找醫者,冬雪在動起腦子來,她好像記得府里去年過年時,給她準備了一條有著大瓖大滾白狐圍領斗篷,這樣正好能遮住傷口。

待艾草把醫者喊來後,趁著醫者給周萋畫重新包扎傷口時,她便讓艾草把那斗篷找來。

醫者給周萋畫重生包扎好,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待醫者走了半個多時辰,艾草這才抱著斗篷急匆匆地回來。

浪費了這麼久,冬雪難免生氣,「怎麼去了這麼久!」

艾草戰戰兢兢,「娘子您去年的衣衫都被收了庫,壓箱底里,好不容易才拿出來!」

礙于周萋畫在場,冬雪也不便繼續訓斥下去。

「來,師父,過會你能不能穿這件啊!」冬雪抖一下斗篷,給周萋畫披上,圍領正好能擋住脖子。

冬雪好生滿意,春果看著這華麗的斗篷卻憂心忡忡。

斗篷是大紅底的金絲飛鳳紋的,外加那大瓖大滾白狐圍領,穿著周萋畫身上正好能趁著她的雍容富貴的氣質,只是卻不合周萋畫喪母長女的身份,更何況剛剛她們已經去過了那詩會的地方,好幾個暖爐,怕是到時一熱,一摘斗篷,還是漏了陷。

周萋畫心里也正有這份擔心,她伸手模一下,這圍領並不是全部縫制在上面的,且接縫處已經有被松動過的痕跡。

周萋畫淺淺一笑,看樣子,郡公府的下人里,能人不少啊,若冬雪記不起這斗篷,估計這圍領還指不定被誰拆下來,現在在誰的衣服上呢,「冬雪,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現在的身份的確不適合這般華麗!要不然,師父提個小要求,你看可好!」

一听周萋畫不穿自己的衣服,冬雪有點傷心,不過她知道,自己不穿的衣服,哪能讓師父穿,一听周萋畫還有其他的要求,低落的情緒微微一張,「什麼?師父您單說無妨!」

「我只要那衣領!」周萋畫解下衣領,指指,那白狐毛領,「可以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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