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121  局中局

作者 ︰ 八月秋雨

陳氏在停尸房門前久久等不回周萋畫,便問最後跟周萋畫的陳成璧,「成璧,畫兒這是去哪了?她有跟你說嗎?」。

陳成璧已經將勘察箱遞給了春果,听到陳氏的詢問,她緩緩搖頭。

「不知道,只是听那陳判司說,是什麼上次給四娘做記錄的郎君,要看這次的尸格記錄,然後四娘子就出去了!」她伸出細長的手指,指指那正圍著冬雪跟春果問個不停地陳判司,軟聲細語地回答。

「上次做記錄郎君?」陳氏詫異,抬頭看向春果,「春果,上次給四娘做記錄的郎君是誰?」

「唔……」春果吞吐,原來是秦義士來了啊,難怪娘子會那麼著急出去,春果思忖後,答道︰「回,奴婢不知!」

冬雪雖然被陳遠安纏著回想周萋畫剛剛驗尸的經過,耳朵卻也沒閑著,一听周萋畫出去找那上次做記錄()的郎君,又見春果神色緊張,立刻猜出這個可以隨時查閱尸格的人是誰?

那師父跟他之間果然……

冬雪抬手扶一下自己包著繃帶的頭,忽而傷感起來。

陳氏久等周萋畫未果,又見時辰迫近午時,就這樣呆在停尸房前也不是個事,便帶著眾人便要回侯府。

車子剛從刺史府側門駛向主街,就見周萋畫失魂落魄地趕來,陳氏連忙停下車子,把周萋畫拉上了車,「畫兒,你這是去哪了?急死母親了?」

周萋畫只是沖陳氏淺淺一笑。跽坐在席上,垂首不語。

車子搖搖晃晃,周萋畫垂著頭,不停地回想著整件事,那些被遺漏的細節,緩緩地浮現在了她的腦子里,原來是這麼回事,聯想到貞菊的死,周萋畫不禁感嘆,哎。誰都控制不住這命運的安排啊!

陳氏見女兒憂心忡忡。擔心地靠著她坐著,直到車子搖搖晃晃地停在侯府門口外,周萋畫這才抬起頭,跟她。

一開口。卻把陳氏嚇了一大跳。周萋畫問︰「母親。我能自己掌握我的命運嗎?」。

陳氏嚇得臉色慘白,微微一怔後,旋而嬉笑道︰「畫兒是不是听說什麼?怎麼這麼問啊?」

陳氏的話里隱瞞多過疑惑。周萋畫淺淺一笑,「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她抬眼看去,見春果已經從後面那輛馬車上下來,于是起身道,「母親,咱們也下車吧!」

春果將周萋畫扶下,舒蘭上前下扶陳氏,陳成璧與年氏被各自的侍婢攙扶著,也下了馬車,見年氏被折騰的早已筋疲力竭,陳氏便吩咐他們各自回院子,擔心周萋畫會繼續追問命運的事,陳氏立刻吩咐春果、冬雪,陪周萋畫回靜雅院。

卻听周萋畫說道,「母親,我想去璧姨娘那里坐一下,可以嗎?」。

陳氏一怔,搞不懂女兒要做什麼,卻還是默默點點頭。

「春果,你帶著器具,回去消毒,冬雪你隨我去!」周萋畫命令道,而後沖陳成璧微微一福禮。

陳成璧大喜。

冬雪卻憂心忡忡,根據她對周萋畫了解,現在周萋畫只讓自己跟去陳成璧那,多數是因為事情敗露了。

陳氏雖然對女兒去陳成璧那感到很好奇,卻又擔心自己太過關心,而引起陳成璧的不舒服,最後也就由著周萋畫去了。

冬雪隨周萋畫進了陳成璧的廳堂,陳成璧猜不出周萋畫具體為什麼而來,卻也知道定然與冬雪跟自己密謀的事有關,便把貼身侍婢艾兒招呼走。

「四娘子,我說的事,你考慮地怎麼樣了?」陳成璧關上門後,轉身說道,卻不禁大叫出聲,「冬雪,你怎麼跪下來!」

廳堂中央,冬雪跪倒在地,她的面前是面對著她的周萋畫,就听冬雪喃喃說道︰「徒兒不該騙師父!求師父責罰!」

陳成璧上前想把她拉起來,冬雪卻跟秤砣一樣,根本拉不動,陳成璧繞到周萋畫面前,「是我的主意,不怪冬雪的!」

周萋畫垂眸看一眼陳成璧,「的確應該怪你,若不是你,冬雪也不會受傷!」

「師父,不怪成璧姨媽,哦,不,璧姨娘,不怪她的!」冬雪頭埋得低低,因為害怕聲音弱弱的,幾乎听不清。

看冬雪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周萋畫長嘆一口氣,「說說吧,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我來說!」冬雪對周萋畫的尊敬,大大超過了陳成璧的預料,她看冬雪蹲著不敢動,連忙上前護在冬雪面前,「是我讓冬雪這麼做的,冬雪說她手里有春果的玉鐲,于是我們打算昨晚趁著大家睡著,讓冬雪把玉鐲遞出來!以造成丟失的假象!」

「正如你知道的,我在靜雅院外等了一晚,直到今天早上都沒等來冬雪,若不是你派人來喊,我也不知道昨晚靜雅院出事了!」陳成璧抬頭看著周萋畫,「都是我出的主意,你若生氣,就拿我出氣吧!」

「師父,師父,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想著考驗師父!」冬雪跪著往前移動幾下,面露沮喪,「現在春果的玉鐲也丟了,若是她父親追問起來,我該怎麼交代啊!」

一想到柳神醫因為周萋棋氣憤春果被燙傷了臉,冬雪就感覺背後有雙眼楮盯著自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來給自己毀了容!

她伸手模模臉蛋,喃語道︰「若是她父親因為這是給我也澆一壺水,那我的臉,豈不是……」

「這你倒不用擔心,你已經被她父親教訓了!」周萋畫看著冬雪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突然很想發笑,她一再忍受,最後冷冷出聲。

「呀,師父。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後腦勺的傷,是柳神醫打的?」冬雪激動的站起身來,「那玉鐲,現在莫非就在柳神醫手里!這就好,這就好!」得知玉鐲沒有丟,冬雪甚是安慰。

輕松過後,冬雪旋而又糊涂了,「可是,是他要把玉鐲給春果的。怎麼又出爾反爾……」

「他並不是出爾反爾。他只是想來確定一下,春果有沒有佩戴上玉鐲!孰料卻正好看見你鬼鬼祟祟地要出去!」對于柳神醫這半夜獨闖靜雅院這事,周萋畫略有不恥,卻也能了解一個悔改父親的心情。

「柳神醫誤以為你要偷春果的玉鐲。便隨手拿起方凳將你打昏!」周萋畫繼續解釋。「至于具體的線索。過會你回房間,自己找出線索!也算是對你的小小懲罰!」

「是,徒兒知錯!」冬雪福禮。

周萋畫繼續說道︰「就在柳神醫要離開時。貞菊卻也出現在你們房間!」

冬雪微微點頭,「可,她到底來做什麼!」

「來找那枚印著‘庸’字的戒指!」周萋畫篤定出聲,「我解剖貞菊尸體時,在她的胃里發現了一張字條,那是貞菊在等待三來時吞咽下去的,因距離她死時間不長,雖然進入胃內,但仍能模糊看清‘庸’字,貞菊不識字,這是有人故意寫給她的!」

「我若是沒有猜錯,貞菊是受人指示,去你那拿回那印著‘庸’字的戒指的,卻不料,與柳神醫不期而遇,貞菊受驚便欲逃走,柳神醫擔心事情敗露,便將其捂昏後,拖入灶房!這點,在貞菊的口鼻腔上,也都能看出!」

「原來是這樣啊,哎!」冬雪哀聲嘆氣,「可是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啊!總不至于人人都跟我似的翻牆吧!」柳神醫翻牆倒是有可能,可那貞菊又瘦又小的,怎麼也不像是能翻牆的人啊。

「這個就交給你回靜雅院解決吧!」周萋畫擺出師父的威嚴,在冬雪應聲後,她抬手示意冬雪出去等自己,「我還有其他事跟璧姨娘說,你先出去!」

「嗯!」冬雪愧疚地朝陳成璧福了個禮,便退出廳堂,並輕輕把門關上。

見冬雪出去,周萋畫踱步走到了陳成璧面前,「你我均是穿越而來,有些事,咱們都不需要藏著掖著,有話我就直說了!」

「我不管你是怎樣穿越到這里,也不管你什麼時候穿越而來,經歷了什麼,以前是什麼身份,我只希望忘記一切,你只需要記住,你現在是項頂侯府的璧姨娘!」

「我知道,我懂,我懂!」周萋畫字字句句敲打著陳成璧的心,卻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我嫁進侯府,就已經做了安安穩穩做姨娘,為陳成玉保住大之位!但是,但是……誰心里都有些遺憾,有疑惑,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找到凶手,好不好!」

說著,陳成璧由跪了下來,拉著周萋畫的衣袖緊緊不放。

「不,你還是不懂!若是以前,你苦苦追尋真相,我無話可說,但你要明白,你現在嫁入了侯府,是項頂侯府的璧姨娘,你的心里就應該只有我父親,不能有其他的郎君,更不能做出為侯府蒙羞的事!」

周萋畫一用力,徹底擺月兌著陳成璧的拉扯,「還有,陳成玉這三個字,不是你該說的,保不保住大之位,也不是你能決定的!」

「同為穿越者,我會做好我侯府嫡長女的身份,我也請你,做好自己的身份!若是日後再發生昨晚那種聯合算計之事,我定然不繞!」

說罷,周萋畫就要拂袖而去。

陳成璧卻發瘋似的從地上掙扎起來,倚在門口低聲哀求,消瘦如苦竹的手指,扣住周萋畫的雙臂,如斷珠一般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周萋畫,求求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就一個月,我會讓你看到我安心待在我姨娘的身份里決心,只求你,給我此世最後一次機會!」

一見陳成璧的眼淚,周萋畫突然不知所措起來。(未完待續……)

PS︰感謝「快樂的釘子」提出的寶貴意見,接下來會注意這個的,若是有機會,或者時間上充裕,會在修改簽名增加一些蛛絲馬跡的提醒……各位親,若是有什麼意見,記得提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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