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謀論 084  煞費苦心(二)

作者 ︰ 八月秋雨

冬雪這話一出,首先做出反應的不是周萋畫,而是春果,春果伸手拉一下冬雪,示意她不要隨便惹周萋棋這個祖宗。

被春果這麼一拉,冬雪沒有退步,反倒直了直身子,腰板挺得更直了,她才不信這個旁支豬頭會把自己怎麼樣。

這下可徹底惹鬧了周萋棋,就見她的豬頭瞬間變成了豬血色,她抿一下嘴唇,破口大罵,「哪來的下人,姑女乃女乃,關她屁事,來人那,給我綁了!」

冬雪的話確實不是一個侍婢該說的,但也犯不著周萋棋動手,周萋畫眉頭一皺,厲聲道︰「二,犯不著犯不著這麼大火氣吧,我的侍婢犯錯,我自會教訓,難不成你還想像上次在大街上教訓春果一般!」

「哎呦,不說這事我還忘了,把春果一塊給我綁了!」周萋棋瞥一眼春果,又記起了張義的事,繼續撒潑。

一看女兒又要鬧事,年氏可不敢順著她的性子,一把把她拉下,連忙起身給周萋畫道歉,「四娘啊,棋兒這是受了冤,心里難受!」

年氏眼梢掃過周萋畫,見周萋畫面無表情,忍不住施壓,「都是自家的,誰有個閃失,對其他人來說都有損啊,四娘您說呢!」

本來周萋畫對周萋棋的撒潑沒什麼感覺,但听年氏這麼一說,心中不悅,年氏的意思是說,若周萋棋真招惹上了什麼麻煩,其他娘子的名聲都會有影響的。

可偏偏周萋畫對這名聲什麼的最不在意,莫說是有影響。就是能直接把我跟董家的婚約影響掉了。那才是好事呢。

周萋畫一瞥眼。看一眼衛琳緗那似笑非笑地臉,強壓一口氣,「嬸娘,兒自然知道二心里難受,但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就更應該直接面對了,兒現在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二若還想讓四娘幫著洗冤。那就誠懇回答,若是覺得四娘是多管閑事,那四娘走就便是!」

「好,棋兒,快,快認真回答你四的問題!」年氏拉一把周萋棋。

「我都說了,沒人證明,我跟那死人分開時,大家都在前廳里忙碌,上哪找證人啊!」見自己母親也不站在自己這邊。周萋棋委屈地一**坐在方凳上,嘟囔道。

周萋畫瞥眼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里,「听說你曾跟那汝英要過首飾?遭拒絕後,曾威脅過要她的命!可有此事!」

這次周萋棋沒有撒潑,氣焰穩定了些,「是,我是看她頭上有支簪子好看,就想要來戴幾天,可誰曾想,那死人竟然一點也不跟我面子,竟然給拒絕了,我就隨口說了那麼一句狠話!」

听周萋棋這麼說,周萋畫倒是也能明白,這麼個小潑婦在面子受損後,指不定會說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話。

「哎呀,我記起來了!」周萋棋突然一聲大叫,扭身,直奔周萋書而去,「當時我跟那死人討要發簪時,周萋書你可是在場,莫不是你報得官!說,是不是你這個賤人!」

周萋書本就生性膽小,被周萋棋這麼一逼,立刻面紅耳赤,眼眶泛淚,身體抽搐,結結巴巴地說道︰「二,二,你,你怎麼這麼說,我,我哪里有!」

「不是你,還有誰,當時就你在我房里,知道這事的除了你不可能有其他人的!」周萋棋氣勢逼人,那副架勢活月兌就要把周萋書給吃了。

胡氏見自己女兒受氣,焦急不已,是有心開口,又怕惹了麻煩,竟也焦急地哭了起來。

周萋畫一看這對母女一個德行,心軟道,「二,說不定是汝英被你威脅後害怕,自己說給小听,而後被人傳了出去也說不定!」

周萋棋一听這話也在理,惡狠狠說了句,「最好別讓我逮住是你,否則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推理、破案時,最怕遇到周萋棋這種東一榔頭,西一斧子的人,原本明朗的思維也被她攪和成了一鍋粥。

見周萋棋如瘋狗似的亂咬,周萋畫一陣心煩,她站起身,淡然說道︰「兒先去找個肅靜的地方好好想想!」

說完這句,也不看年氏的表情,便帶著春果跟冬雪出了廳堂,來到回廊上。

她踱著步子,在回廊上走了幾個來回,邊回想汝英尸體的征象,邊開始順思路,待那年氏等不及,出來尋找自己時,她已經把能證明周萋棋不是凶手最有力的證據找到了。

抬頭看,那挑開幕簾探出腦袋,滿臉焦急的年氏,周萋畫拉一拉披帛,微微施禮,示意自己這就回去。

年氏微微松口氣,探回了頭。

年氏把腦袋收回去後,微挑的幕簾後,出現了衛琳緗一臉焦急的粉女敕玉臉。

衛琳緗在那幕簾窄窄的縫隙里,跟周萋畫對視一眼,而後迅速抽離。

她對周萋棋的事需要這麼上心嗎?周萋畫詫異,忽而想到什麼,她停下步子,對春果、冬雪說道︰「過會兒,若是差役出現,你們二人記得給我仔細看,看有沒有人私下跟差役接觸,若是有,跟上去,不要打草驚蛇!」

冬雪跟春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不知道周萋畫這麼安排有什麼意圖,但還是恭敬地點頭,表示服從。

周萋畫回了廳堂,剛坐穩,那看門小廝來報,說是有差役來了,年氏努力控制住情緒,連連讓小廝把人請進來。

她從位置上站起來,拉著衣袖,焦急地看著周萋畫,那般眼神似在詢問周萋畫有多大的把握,可讓周萋棋月兌罪。

周萋畫淺笑一笑,掃視一下廳堂里的所有人,對年氏說道︰「這官府捉拿案犯,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更何這官府來人都是男子。若沒有事情的。就讓大家回避了吧!」

听到周萋畫的提醒,年氏如夢而醒,連連招招手,示意無關人等離開,閔氏、胡氏、周萋琴、周萋書離開起身,行禮告辭後,便帶著自己的侍婢們離開了正廳。

年氏一撇眼,看到衛琳緗還坐在原位置。「表姑娘,要不然你也回了吧!」

衛琳緗面帶微笑,心里卻連連翻白眼,「兒從在京城時便知四精通破案推理,好不容易等回了侯府,今日能親眼所見,豈能錯失,還望舅母允許,讓緗兒也能沐浴四的聰慧潤雨!」

衛琳緗的話說得冠冕堂皇,順眼順耳。馬屁拍得是滴水不漏,若不知道她的本來目的。還真容易被她蒙蔽,不就是想著見董庸嗎?說得這般深淵!

周萋畫淺笑一下,「,說得倒是讓慚愧了,既然不理會將來的風言風語,也就不能說什麼了!」

周萋畫這話一出,衛琳緗不禁怔了一下,她淺笑一下,假裝什麼也沒听懂,便撇頭看向外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見一隊差役沿著回廊走向正廳,為首的是一身穿窄領官服的中年人,門簾挑開,中年人攜兩名差役進了廳堂,他朝年氏一抱拳,「二,爾等奉黃刺史命令,前來緝拿嫌犯周萋棋,還請不要為難!」

「不為難,不為難,陳判司,只是……」年氏喃語著,就朝周萋畫投去哀求的眼神。

周萋畫回看一眼年氏,從方凳上站起身來,看著這穿著官府,一臉正氣,且被年氏稱為陳判司的男子,猜想這就是那位透露消息的人,盈盈施禮道︰「這位官家,能否讓兒看一下吏房開的差票!」

大溏的縣衙在審案房門有著一套非常詳盡的分工,其中刑房,主管全縣民事、刑事案件,刑房下屬有管年、獄卒、劊子手、仵作、穩婆等。

像洛城縣衙的仵作因被牛頂傷而沒法驗尸,在陳高案件里,雖然周萋畫檢驗的幾具尸體,也都有詳細的記錄,但因周萋畫身份特殊,這回到刑房,還得重新填寫《尸格》。

董庸提出有些細節還需要周萋畫補充,就是在補寫《尸格》時發現有些細節還需要補充。

而同樣,像衙役出來帶嫌犯,就必須執有吏房開出的差票方可執行公務。

周萋畫向這陳判司要得就是這差票,就是差役傳人的憑證。

「這個……」陳遠安側臉看向周萋畫,在陳高一案里,陳遠安其實一直都在黃玉郎身旁,也見識了周萋畫的膽量與才智。

听她問了差票,立刻懊惱萬分,來之前,董庸的確特意叮囑過他去刑房開差票,他只為了邀功,一時偷懶就沒去開差票。

陳遠安覺得,這侯府內宅的婦人們肯定對這府衙的事不了解,也沒人會注意這有沒有差票,哪曾想到周萋畫竟然出現在這稻香院里,不是說,年氏跟周萋畫不合嘛!

一看陳遠安額上滾出汗珠,緊張的握緊拳頭,周萋畫就知道他手里沒有傳人的憑證,于是平平說道︰「陳判司,若是沒這差票的話,這人,可不能隨便跟你們走!陳判司,勞煩您回去拿到差票,再來吧!」

周萋畫一揮手,做出送客狀。

陳遠安想說幾句通融的話,卻看周萋畫滿臉正然之氣,便知道這樣行不通,他再次抱拳,朝周萋畫、年氏施禮,「某因匆忙,確實沒有拿差票,這就回去補來,只是再次期間,還望周二娘……」

听出陳遠安這是擔心周萋棋跑了,周萋畫出聲打斷︰「這就不勞煩陳判司費心了,二沒有做違法之事,自然不會做出出逃之舉!」

「這樣最好!那某,就先回去了!」陳遠安放下拳頭,轉身帶兩名衙役,出了廳堂。

衙役前腳出了廳堂,周萋棋後腳就放聲大哭起來。

年氏立刻上前哄,衛琳緗也連忙上前安慰。

廳堂里再次熱鬧起來。

趁著這份熱鬧,一個身影偷偷溜了出去,朝著陳遠安追去。

春果見狀連忙給冬雪遞了個眼神,冬雪腿腳麻利,追了出去。(未完待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醫謀論最新章節 | 醫謀論全文閱讀 | 醫謀論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