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有女初養成 136. 借花獻佛

作者 ︰ 宋語妃

陶岳逸瞧著陶笑酌面色不好,卻也沒有發火到要趕他走的地步,立刻伸手展開宣紙,眼神中帶著竊笑。看著上面的字字句句,甚是得意。溫寄卿這廝能耐是能耐,可保三性命周全,但想到那溫伯侯府里面的三妻四妾,他便心中添堵。再好的世家子弟,再好的秉性才華,統統都抵不上她的三,哪怕當今皇子,都配不上三。

容傾袖站在一邊,她不識字,不過因著跟著陶岳逸的緣故,她多多少少也認了不少字,倒是一件值得開心之事。在陳府,陳夫子將她視作野種,看作是人生污點,更不會讓人教她這些,如今來了穆學書院,迎著文墨氣息她也被感染不少。再加上,待她極好,似親生母親一般,連生了她的母親都比不上待她的萬分之一,所以每日她都能夠跟著陶岳逸進出學堂。

看著陶笑酌側臉,陶岳逸悠悠念出口。「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他念罷,先是打量了陶笑酌不耐煩的臉色,隨即便‘呀‘了聲,將陶笑酌的注意力集中。溫寄卿,我看你還怎麼跟本斗,這麼多甜言蜜語哄著三,可比你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要好用上許多。女子嘛,誰不喜歡被君子追求,為君子之妻。雖然,他的三不是尋常女子,可時常幾言幾語的情詩,總該會讓三有所觸動的吧。

「三,這個人寫的極有才華,頗有君子之風。由此可見,此人為人定然是淡泊名利,秉性純良,若是找的一女子,必然是願意與其攜手到老,共築白頭。」

陶笑酌皺緊眉頭看著陶岳逸,怎麼看,她都覺得陶岳逸這小子在她面前賣弄。她听著這詩詞,不過也就這般罷了,哪有他說的那般出色。她抬手拿過陶笑酌手里的宣紙,上下看了兩眼,陶笑酌本身有才華,但也只是停留在穆氏死前。穆氏死後,她荒廢學業,厭惡四書五經,所以根本懶得再去翻看什麼書籍。不過從字面上,她也看得懂是什麼意思。

「尚且一般。」

她說罷,就毫不留情的將手指一松,那頁宣紙就這麼被風帶走,漂到了湖面。一沾水,便全部濕透,靜靜的飄散在湖面上。只小小的一個沖力,便能夠將其弄得四分五裂,大卸八塊。

陶岳逸見狀,驚嚇不少。三,到底知不知道這些詩詞是什麼意思。人家好歹用盡心思寫的,她就這麼將情詩給扔在了湖里,豈非糟蹋。若那人得知,他好心好意追求佳人,卻被如此對待,不知會不會氣得投湖自盡。這學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總之,很倒霉就是了。他又伸手利落的準備拆開別的信件,容傾袖卻先他一步將信封拆開,恭恭敬敬將信件全部攤開,遞給陶岳逸。陶岳逸見她如此機靈,接過她手里已經攤開的信件。

「不怕,三,那張一般般,這次的這個總是不錯的,我且讀給你听听。」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陶笑酌挑了挑眉,又伸手接過陶岳逸手里的宣紙。這次,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而是伸手將其拿過,在上面折疊了好幾下,然後放在掌心處。紅唇對準折疊好的位置,輕輕一吹,便飛了出去。這次,便是飛向了半空,如蝴蝶展翅飛翔,不過畢竟是死物,不一會兒又再次掉進了湖面,被盡數淹沒。

容傾袖看著湖面上被四分五裂的宣紙,頗有些同情,可憐的宣紙,就這麼白白喪命了。陶岳逸卻是對寫這詩詞的人倍感不爽,都怪他家三才華過高,這些陳詞濫句挑不起三的半分樂趣。這個學子也真是的,虧他們還是飽讀詩書的才子,其才華連三都懶得為他們多看兩眼,真心丟人。他又拿起一封,在陶笑酌面前晃了晃。

「三,我再給你念一封?」

不知何時,溫寄卿已經悄然走入亭子,看著陶岳逸在陶笑酌面前念情詩,從後面伸手拿過陶岳逸手里的宣紙,眼神飽含柔情的看著陶笑酌。而此刻陶笑酌的心思,依舊在靜靜的湖面上,若有所思。她將宣紙扔進湖里,是想看看它能夠漂流到何處,能不能夠有些被漂流回來這里。她總覺得,陶景天沒死,總覺得,父親會一直守在她身邊,不會離開她。即便這次一走五年,毫無音訊,她也始終相信,他還活著,他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的。

陶岳逸看到手里的宣紙被人拿走,立刻就轉過身,便看見滿含笑意的溫寄卿正拿在手中。福斯懷里抱著從學子們手里搜刮出來的情書,將其一把全部堆積在桌子上,足以顯示溫寄卿的誠意。溫寄卿看著這些情詩,他可沒打算不將這些東西給陶笑酌看見。既然都是寫給陶笑酌的,他自然不能過過了那個規矩不是。再者,他這個小舅子,從他一出現在陶笑酌身邊開始就表示很不滿,如此,他更該收斂收斂才是。所以,他把情書全部抱了。

看著桌子上的情書,不止陶岳逸一愣,就連梅月也是心生詫異。她看得出來,溫先生是真的很喜歡三小姐,不然不會花那麼多的心思在三小姐身上。可是怪就怪在,這麼多學子給三小姐寫情詩,怎麼溫先生半點也不介意?反而,事到如今,他還將他手里拿到的情書全部抱交給三小姐,他難道就不怕三小姐听了哪個的情書,就這麼把他給拋棄嗎?

陶岳逸見此,對于溫寄卿的行為很是滿意。可是下一刻,他立馬就變了臉色。因為,這主兒根本就不是來送情書的,他根本就是來借花獻佛的。借著這些學子們辛辛苦苦寫的這麼多情書,趁機向三表白他的心意。

「鐘情怕到相思路。盼長堤,草盡紅心。動愁吟,碧落黃泉,兩處難尋。」

「瘦影自憐秋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

「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

陶岳逸不想打擾陶笑酌,所以遲遲沒有開口,可是看著溫寄卿的目光充滿了不爽。溫寄卿這廝,竟然如此下流卑鄙,還知道借花獻佛這招兒。他來念沒關系,他是三的弟弟,可是溫寄卿來念就有關系了,他可是對三有企圖的。

聲音飽含磁性,清貴引人。尤其語氣,更是含情脈脈,深戀不移,讓人听的無端端入神。正如三月柳絮,隨風飄揚,那清風,帶來陣陣百花香,只覺心曠神怡。

這種言語,陶笑酌記得,清清楚楚的記得。在陶府之時,溫寄卿便是用這種語氣日日為她誦讀。陶笑酌將目光從湖面上移開,就見溫寄卿在她面前緩緩落座,優雅如斯。柔風吹動白色發帶,一襲白衣出塵若仙,他俊美襲人的面龐極是蠱惑人心,薄唇艷若桃李,字字句句由他嘴里吐出,便如吟唱般。

她,就這般定定看著溫寄卿。而溫寄卿,同樣也這般看著她,眼帶笑意,滿心寵溺。須時,清風而過,攜其羅裙飛揚,青絲飛舞,與墨發相纏相繞。

只一幕,便若山水畫卷,舉世無雙。微風,就如水墨,為他們添動絲絲色彩。

林錦冉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頗有些心酸。終究,還是溫寄卿贏了。而他,也真的做不到他所說的那般卑鄙,卑鄙的趁機向溫寄卿提出離開陶笑酌的要求。如果早認識溫寄卿,或許他們便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之交,極少有人,能夠一眼看穿他的為人。偏生,他和溫寄卿才不過見過幾次面,就這本被他看穿。林錦冉,從來都不需要用卑鄙的手段來得到陶笑酌,即便真的逼走了溫寄卿又能如何?在陶笑酌心里,林錦冉永遠只是她的夫而已。

潘氏拉著林著寅趕到,與箐姨娘相攜而來。箐姨娘遠遠看著亭子里那動人的一幕,心生艷羨。三小姐,這輩子是個有福氣的,能夠遇到溫寄卿這樣的男子。溫伯侯府里的三妻四妾算什麼,溫先生能夠拋棄所有來到三小姐身邊,便已經說明了一切。在溫先生的眼里,榮華富貴,身份地位,什麼美人權勢都及不上三小姐,這其實就是最好的答案。

與此同時,鄭大人與穆驍同樣也看到這幕。鄭大人眉開眼笑,就看著溫寄卿為陶笑酌念情書,樂得哈哈大笑。溫寄卿這家伙,是個會獻殷勤的,也夠聰明,竟然想到借花獻佛這個辦法。

「師兄,過段日子是不是該準備喜宴了?」

穆驍哼了聲,總之,他和陶岳逸完全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溫伯侯府里的那些姬妾不搞定,溫寄卿這輩子都甭想踫到我家笑酌一根毫毛,否則本夫子鳴冤擊鼓,告他非禮老夫外孫女。」

鄭大人翻了個白眼,他這師兄,真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如今這種情況,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重點不在溫伯侯府那幾個姬妾上,而是在她這個寶貝外孫女身上。只要陶笑酌開口,溫寄卿什麼都會按她說的辦,師兄這沒眼光的,真不知當初嫂子怎麼看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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