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有女初養成 131. 巧施美人計

作者 ︰ 宋語妃

「琴,琴?」

檀木錦繡雲塌前,幾個丫鬟身穿紫凌雲錦緞儒裙站在旁,臉色頗為小心翼翼。琴是右相身邊最為得意的人兒,本就不好伺候,莫說是這段日子為了右相的事情,心情更是變得喜怒無常。時而狠毒,時而暴戾,想到那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傅姨娘,她們心里齊齊涌上一股寒意。這段時間,整個右相府,大多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多嘴亂說。

「琴許是睡得太熟了。」

「那這可怎麼辦?鄭大人還在正廳等著琴呢?」

「不如這樣,我先去跟鄭大人知會一聲,就說琴因為照顧右相身體欠佳,所以勞累昏睡好了。」

陶琴染听著耳邊這群丫鬟嘰嘰喳喳的聲音,皺了皺眉頭,將她們的話盡數听進耳朵。到底是在她跟前伺候的人,說話辦事兒都知道分寸。剛巧在丫頭正準備離去稟告鄭斌之時,就見她拿著湘繡的牡丹手絹揮了揮。那丫鬟見狀,立馬停住腳步。

她睜開眼楮,這段時間為了右相的事情她操心勞累,累的自己身子也乏。再加上傅姨娘做出的丑事,她甚至都沒臉去參加什麼宴會,說是刺史大人府中迎親設宴,請她前去葉蓓她婉拒。她去作甚?去讓所有人看她陶琴染的笑話?這些年在右相府,她哄高踩低,用盡手段,把府里的姬妾整的服服帖帖,拿到當家的位置,自以為風光無限,卻不想卻被這個不爭氣的母親給了她重重一擊。如今,她陶琴染同樣風光一時,可也不過是因著母女共伺一夫之事揚名長安,她可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這般揚名長安城。只怕,現在長安城內的百姓,都在後面紛紛笑她傻,笑她們母女有違綱常。

何時?何時她陶琴染竟然會變成此番模樣?想她陶琴染自負才學,自負美貌,卻還是樣樣比不上那草包般的陶笑酌。

陶笑酌,蒼天真是不公,陶笑酌明明什麼都沒有付出過,憑什麼就能夠什麼都能夠擁有?而她陶琴染算計這麼多年,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右相如今還躺在病榻上,醫藥不曾听過,卻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她恨右相,她怎麼都沒想到過右相雖然喜好美色,卻還不至于與風韻猶存的傅姨娘為伍。可目前,如果沒有右相,誰又能夠幫著她陶琴染除掉陶笑酌。

從錦繡雲塌上緩緩起身,陶琴染一掃臉上的陰霾,又開始振作精神。右相病榻在床,此刻的她,可沒那個資格倒下去。她洗漱完,看著銅鏡里已經漸漸容顏有些成熟的面容。五年,如今的陶琴染,已然不是當初那個十四歲稚女敕嫻靜的女子,也難怪,連右相都開始廣納美人兒了。這張面容,跟陶笑酌比起來,怎麼感覺相差了七八歲,明明,她們之間就只相差兩歲而已。

看著看著,銅鏡里又出現陶笑酌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那般神采飛揚,那般仙姿佚貌,光彩奪目。

于是,她眼中的嫉妒又開始慢慢累積。再看著看著,里面又浮現出了當時劫法場的情景,那男子,映雪而來,金尊玉貴,睥睨風華。可他的懷中,卻是屬于陶笑酌的。明明,在陶府初見第一眼的時候,他便驚艷了她,明明,她要比陶笑酌知書達禮,嫻靜如水。男子,不都是喜歡嫻靜溫柔的女子嗎?怎麼偏偏,她就是入不了那男子的眼呢?反而,她一向都瞧不起的陶笑酌,卻就這麼隨意自然的進入了那男子冰冷如霜的視線,那樣的男子,一旦傾心,便是永生永世啊。

可,在陶府遭逢大難時,他又為何要離開?如果當時他亮出他少侯爺的身份,她們陶府也定能夠相安無事的,她依舊還是陶府的二小姐,而非是現在的琴。若非他的離開,她又怎麼會策劃那場好戲?

越是想到五年前的事,陶琴染心里就越發嫉妒。當初以為能夠借著陶老太太整治陶笑酌,卻沒想到反倒被人暗中教訓,林媽媽嘴上說是什麼穆氏回來復仇了,可如今想來,根本不是,壓根是溫寄卿在後面暗暗守護著陶笑酌。若穆氏死的真的不甘心,而這世上也真的有冤魂索命,她陶琴染定能同樣將她打的煙消雲散,永世不得轉世輪回!

銅鏡里,開始浮現出陶笑酌與溫寄卿相依相偎的畫面,那里面,那男子眼里的柔情,足可以融化千年積雪,萬年寒冰。

「為什麼!」

陶琴染將面前的妝匣首飾一把甩開,金簪銀環踫觸到她的手,添上兩道劃痕,煞時鮮血淋灕。她的面孔,也因為嫉妒變得猙獰可怕,嚇得周圍丫鬟紛紛不敢上前,生怕惹惱如今的琴。

半響,她撫平氣息,再次重新振作,看著手上沿著衣袖而滑落的鮮血。想到府里還有鄭斌在那里等著,她心情慢慢平和。右相如今命懸一線,誰知道又能夠保障她的榮華富貴多久,鄭斌雖然才智不濟,可也算是頗有才學。她知道鄭斌不甘被陶岳逸奪了狀元頭餃,可卻無可奈何。沒考上狀元,卻還是能做個地方官員,她得知後,便在右相耳根子面前時常提及。她想著,鄭斌畢竟是可以有所作為的,也是外祖父一手培養出來的,說不準,保住他,日後還會有大作用。

她回眸看了眼身後戰戰兢兢的丫鬟,冷冷吩咐了聲兒。「上妝。」

鄭斌坐在右相府大廳內,臉色沉穩。他听說尚書府那邊也出了點事兒,好在與右相府的事情無關,只是潘氏帶著林著寅以及林錦冉一同趕去穆學書院罷了。這段時間,右相到現在都沒能夠轉醒,他也有些擔心,右相這次,究竟還能不能轉醒。

「右相最近如何?」

旁邊的下人听他說話,想到鄭大人乃是右相身邊的心月復,便如實回答。「已經請了不少名醫前來診治,甚至還出動了御醫,可也沒見任何效果。琴這些日子,都在守著右相,也心力交瘁的緊。」

鄭斌听到下人提到陶琴染,神情之中也帶著一絲緊張。想到他初入陶府之時,見得最為驚艷的,便是這位陶府的二小姐。她舉止有度,行為從容,嫻靜優雅,又富有才學,這樣的女子不比官家小姐差上半分。可想到如今她的身份地位,鄭斌又倍感心酸,人家如今是堂堂的琴,他不過一介右相手底下的走狗,可沒那個資格覬覦不該有。想罷,他極為惋惜的搖了搖頭,舉目抬頭,便看見柔弱客人的陶琴染而來。

只見,她一身淺色衣裙,發髻告挽。打扮如當初在陶府初見時一般,脂粉遮面,少許首飾點綴。只是,當初的陶琴染還未及笄,如今的陶琴染卻已為人婦,眉宇間,多了幾分婦人該有的風情與嫵媚,讓人

見之,頗有些欲罷不能。

這一看,便看得呆了。

陶琴染看著鄭斌這模樣,揮手屏退左右。她故意穿得如此素雅,因為她知道,鄭斌心里的陶琴染依然還是當初那個陶府二小姐,而非是如今光鮮亮麗的琴。她喜歡光彩奪目,金碧輝煌,可同樣的,偶爾素雅些也好,沒了步搖流蘇簪,她頭上也輕松不少。細細看去,這時的陶琴染,便猶如一汪清水般讓人著迷。

她見鄭斌發愣,便說道。「平日里身為右相府的琴,自然要光鮮亮麗,富麗堂皇。近日為了照顧右相,也就隨意了些,難為鄭大人要看我這般妝容了。」

「琴客氣了,琴傾城之姿,怎能稱之難為。」鄭斌搖頭,比起富麗堂皇的琴,他反而更喜歡這樣平易近人的陶琴染,讓他沒了那股自卑感,多了幾分疼惜感。這身打扮,步出陶琴染意料之外,果然讓鄭斌看得目瞪口呆。

陶琴染緩緩移步,走到縷空椅子上坐下。「鄭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無,只是想看看右相的身體如何了。如今朝中大事,都還需要右相來親自掌管。右相可是整個朝廷的主心骨,沒了右相,就連每日早朝都沒了發言的官員。」

陶琴染眸光微轉,低垂著頭,她白皙手指把玩著茶盞,在上面百無聊賴的畫著圈圈打轉兒。眉眼間,盡是柔情似水,讓鄭斌在一旁看著大飽眼福。

片刻,又听陶琴染嘆了口氣。

「若當初,我不為了保護母親和,便不會成為如今的琴了。如今,就是想要退縮也無任何退步了。女子一生,該找個能真心相許的兩人度過此生才足。」

她說罷,便又抬手揮去眼角淚光,顯得那般楚楚可憐。尤其,她只要一抬手,方才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就落在鄭斌面前,惹得鄭斌臉上震驚,立刻就不顧身份的差異看著她的手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兒?」

陶琴染見他抓著自己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鄭斌,又是引得鄭斌心生憐惜,心里一陣陣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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