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仙路 021、分別

作者 ︰ 湯泡飯

須臾之間,如此循環往復無數次,尹真兒一張臉在五行防御罩的映照下甚是嚇人,整個皮膚好像出現了血絲,可是仔細一看,又覺得那不是血絲,好像是肌膚即將爆裂,見尹真兒疼得渾身衣衫浸濕,尹玉只能遠遠站著什麼都幫不上。

在神識完全被淹沒的時候,尹真兒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

白茫茫的一片,熟悉的地方,只要她睡覺就會出現的——夢中。

空中有飛速旋繞的白光,帶來強勁的風力。

她的衣衫和長發在狂風中飛舞起來。

伴隨白光旋繞的還有一個稚女敕的聲音,「你這樣對我,信不信我毀了她的筋脈,爆了她的元神!?」

「哈哈哈,」出現了另一個慵懶如夢囈的聲音,「那你要不要試試看?看是她先死,還是你先散?」

「嗚嗚嗚,求求您放過我吧!大仙!上神!」

「是真心求饒啊,還是想耍什麼花樣?」

「不敢!不敢耍花樣,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該打擾您的清夢,您放過我吧!」

「小小吸靈精啊,你要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嘴上說不敢,卻在她筋脈中亂竄,在她丹田內胡來……」

夢囈般的聲音剛說到這里,風漸漸地變小了,空中也看不見急速飛旋而形成的那道白光了,稚女敕的聲音泛著顫音,無奈地道︰「上神!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出去啊!」

「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稚女敕的聲音透著十二分的委屈,「我要是不奮力一搏,不就進了上神您的肚子,都來不及喘氣兒便被您煉化了……」

「你就好好在這里呆著吧,我這夢啊,太長了,怎麼都做不完,有些悶得慌,你陪我解解悶吧……」

接著,嚶嚶嚶的啜泣聲傳過來。

風停了,四下再無半點聲響,尹真兒小心地問︰「請問是哪位上神在此?」

沒有任何回應,她又喚吸靈玉,也沒回聲。

此時,她的意識漸漸恢復,周身籠罩的五行防御罩漸漸變得透明,直至不見。

如抽筋剝皮的疼痛感消失,尹真兒仿佛逃過一劫,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靠著牆壁,無力地昂起頭。

尹玉走近她,關切地問︰「現在好些了?」

尹真兒點點頭。

「方才我睡過去了嗎?」。

「那種情況下怎麼睡得過去?真兒,你——是不是疼糊涂了,你不要緊吧?」

沒有睡過去怎麼做了個夢?那個夢還如此清晰。

她抬起手腕,細細地看著銀鐲,撫模三顆小石,仔細地回想了幾遍她听到的話,莫非……

見她呆呆地發愣,尹玉又問一遍︰「你不要緊吧?」尹玉此時也不樂觀,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拖了這麼久,被吸靈玉照上一照,又加上情緒變化太大,只覺得胃里有東西往上涌。

竟是吐了一口血出來。

「玉姐姐……」尹真兒眼疾手快地扶住就要倒地的她,「你臉色太差了,不行,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里干等,你得吃藥療傷。」

尹玉忍不住想咳嗽,但是不敢出大聲,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想,尹真兒盤坐好,她還未引氣入體,自然是無法調動自身靈氣,但是她能感覺得到吸靈玉化成的那股氣,只要將意念集中在那股氣上,按照施術的心法引導它在自身觀想一遍,停留在她筋脈之中的那股吸靈玉化成的氣迫于銀鐲的威力,雖不甘不願,也能任她差遣。

認認真真地依照長生訣上提到的施術之法施術。她使了個聚芒術,頓時,地窖內有了明亮的光芒。又使了個滌塵術,很快,她身上變得干淨清爽。

果然!

只是,那股氣動起來的時候之前抽筋剝皮般的痛感又侵襲過來,幾欲昏厥。

雖然猜到她調動吸靈玉那股氣吸靈會變成折磨自己。但是,沒有別的辦法,相比等死,忍點痛還是值得的。

忍著痛,她低聲道︰「玉姐姐,有辦法了!」

尹真兒扶住尹玉,「你告訴我要怎麼施術為你療傷。」

「你有了修為?」尹玉的神情很復雜,七八分震驚夾雜著一兩分羨慕和嫉妒,她看向那個感應修為的法寶,法寶的光一如之前那麼昏暗,她不解︰「為何又沒有顯示?」

「準確的說,不是我本身的修為,是那塊玉的修為,但是我能差遣。」

在尹玉的指導下她為她簡單地處理好傷勢之後,決定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再說。

「玉姐,那些找吸靈玉的是魔修的人吧?」雖是問她,尹真兒心里是十分肯定的,見她點頭確認,尹真兒說︰「不如這樣,趁我現在的狀態能唬唬人,我出去引開他們,想辦法讓他們以為吸靈玉在我手上,這個法寶你拿著,若發現周圍沒有他們的人了,你再偷偷離開。」

尹玉不無擔心,「這樣的話,他們會追殺你的,他們人多勢眾,你沒有斗法經驗……」

「無論如何總得搏一搏。」尹真兒打斷她的話,「我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里,你看這法器的光一直不滅,他們燒了我們的房子還是覺得我們會再回來,所以留人駐守在此。好在留下的這些魔修修為不高,此時我的狀況雖然不明,你看我能施法,約莫可以用一用,我雖沒有斗法經驗,但是看過好幾回閔行之斗法,知道該怎麼做。」

尹真兒將尹玉的擔心一個個擊破,尹玉心中卻越來越難過。

她在這種境況下還能處變不驚,還想著助她月兌困,尹玉再想起今日之事和以往之事,心中不無難受。尹真兒雖然與她不是同胞姐妹,但是一直都是讓著她,她卻連累了她不少。

「真兒,以前我……」

「以前的事不要再說了,現在家也沒了……我不能報答婆婆的養育之恩,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一點,出去後你要好好養傷。」

尹玉眼眶一熱,趕緊別過頭去,鎮定心神,她從來不在尹真兒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你記著,魔門的人多詭詐,你沒經驗,一定不要與他們正面交手,就一直跑吧,跑的越遠越好。」

「嗯。」

尹真兒向地窖出口走去,這一去就真的分開了,以前她想,她終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想象過好多次自己離開的情景,絕沒有想過是這樣的。

她轉身,鄭重道︰「玉姐姐,你保重。」

從地窖里出來,她將出口處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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