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繡 第一百八十章   立儲

作者 ︰ 郁楨

沈銳找了張太醫了解了情況。

張太醫有些為難說︰「我還是不能親手給皇上把脈,全是陳太醫他們在負責。」

沈銳沉吟了會子才說︰「無妨,你多留心一下便成。」

沈銳又回禁衛軍交代了一番,眼見著天色有些不早了,出了宮,不往別處而去,先去了一趟曾家。

曾譜如今已做到了翰林院的編修,每日事務日益繁雜,幾乎都是掌燈時分才回家。所以當沈銳趕到曾家時,曾譜還沒有回來。

沈銳便去了一趟明暉堂給薛太太請了安。

薛太太正料理家事呢,不妨沈銳突然來了,又見薛愫並沒有同行,倒是驚了一跳,忙忙的招呼他,又問︰「世子怎麼來呢?愫姐兒呢?」

沈銳笑道︰「阿愫在家呢,我是來拜訪姑父的,並不是和阿愫吵了架過來告狀的。」

薛太太便笑道︰「你這孩子倒有意思,世子肯來我們家走動自然是歡迎的,哪里就疑心起你們夫妻二人吵架了。」心里又想,這個世子倒是能讀人心,她還什麼都沒說,竟然就先說出口了,看來也是不想她他擔心,倒是個體貼的孩子。

沈銳又道︰「姑母愛護阿愫,自然怕她受到什麼委屈。可是我跟姑母您一樣愛護她,更不會虧待她。」

薛太太听著他一口一個「阿愫」的叫,心想這小兩口倒還親厚,一點也不生分。薛太太臉上的笑容更加的顯得慈愛溫厚了。又關切起薛愫最近的身體狀況,問及時。沈銳皆細心的回答,飲食起居。一樣不落。只是最近這幾天他都在忙宮中之事,並不知薛愫到底過得如何。成敗能否,這幾天就能見分曉了。

薛太太吩咐廚房多做兩個菜,要招呼了一壇好酒,想要好好的款待下這位佷。

兩人正談論著,外面傳曾譜回來了。沈銳忙起身迎了出去。

曾譜見沈銳在家等他,當時有些詫異。

兩人到書房密探。

曾譜沉吟了下才問道︰「我听聞禁衛軍出事呢。可要不要緊?」

沈銳苦笑道︰「沒想到這點丑事還是遮不住都傳到翰林院去了。眼下已沒什麼要緊的了。」

曾譜道︰「禁衛軍事關重大,可疏忽不得。」

沈銳道︰「是呢,小婿覺得壓力也大。偏偏這時候還出事。這次找姑父有重要的事情和姑父商量,還請姑父幫個忙。」

曾譜眉毛微挑︰「我能幫上什麼忙?」

沈銳緊抿著嘴唇,停頓了下才緩緩道來︰「皇上這兩天神情還不錯,如今對王爺來說最要緊的是一紙詔書。姑父應該明白吧。小婿就不明說了。」

曾譜當然明白沈銳的意思。如今他任翰林院的編修這類事和他牽扯原本不大的,只是詔書之類的書寫還是他們翰林院的來下筆。他原本只想在翰林院清閑一輩子,沒想到如今上了派系的紛爭里,再也拔不出來了。

曾譜道︰「這事只怕我一人也努力不下來,還得和內閣的商議下。」

沈銳點頭笑道︰「這個小婿是明白的,那邊也有我們的人。」

曾譜還有些猶豫,不過他知道遺詔對趙王而言,甚至是對齊王而言有多麼的重要。如今沈家、曾家的命運都系在趙王身上。疏忽不得。

這里正商議著,外面有個小廝探頭探腦的。曾譜皺眉道︰「有什麼事嗎?」。

「老爺,蘇老先生求見世子爺!」

沈銳忙起身說︰「快快請他進來。」

曾譜對沈銳身邊這位幕僚還不大熟悉,不多時,只見進來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個子高挑,兩鬢有不少的白發。戴著四方平定巾,方方正正的一張臉,雙目炯炯。面容清 。身著一襲煙灰色的道袍,神色有些倉促。

蘇星向曾譜行了禮,恭謹道︰「久聞曾翰林大名,今日有幸一見實乃我榮幸。」

曾譜忙虛扶道︰「先生客氣了。」

蘇星又夸贊了兩句︰「如今京中誰不知曾翰林學識淵博,是有名的大儒。將來還要請教曾翰林一二。」

兩人客套了一番,沈銳才按捺住性子問道︰「我吩咐先生的事如何呢?」

蘇星犯難道︰「如今出不了城了。」

「出不了城?我不是給了你那塊腰牌麼,難道也不管事?」

蘇星忙道︰「守城的已經換了人,是範楷。」

沈銳听說便有些喪氣,他沒料到楊相國的人行動這麼快,如今外面的人輕易進不了,里面的又出不去,也不知翠煙山莊那邊是否還安定。沈銳就有些擔心展長史,忙問︰「展長史呢?」

蘇星道︰「展長史倒先出去了。」

沈銳道︰「那倒還好。」他眉頭深鎖,不由得替趙王擔心起來,要是這一次再讓齊王捷足先登,那麼不是又重演上一世的悲劇麼?

薛太太那邊遣了丫鬟過來請曾譜和沈銳用飯,沈銳此刻哪里有心情陪著曾譜小酌,便起身告辭︰「姑父,小婿還有要事要忙,不敢久留了。眼下風聲緊,只好告辭。」

曾譜知道沈銳的難處,便道︰「好吧,我也不留你了。路上當心,要不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沈銳道︰「這個就不用麻煩了。替我向姑母說聲抱歉。」

這里薛太太去請了曾鵠和曾鳴兄弟倆過來作陪,招呼了一桌子的好酒菜,張望了好一陣卻見只曾譜回來,並不見沈銳的身影,便問︰「世子呢?」

「他回去了。」

「回去呢?我還說招呼他好好用頓飯的,怎麼這麼著急?」

曾譜心下有些不耐煩︰「他事多,哪里有那麼多的空閑。」說著又看了眼兒子們,說道︰「你們一個個的也給我爭氣一點。

曾鵠丟了官,如今賦閑在家,家里的鋪子他也懶得打點,加上和鵠大女乃女乃夫妻關系不睦,過得很是頹廢潦倒,曾譜也懶得管他,畢竟都是當爹的人了。曾鳴落榜之後,在父親面前更是顯得有些畏手畏腳。曾譜看著兩個年長的兒子,跌足哀嘆,他教子無方!

沈銳並沒有回家,匆匆的趕往了宮中。

蘇星則替沈銳奔波打點。

皇帝的情況時好時壞,如今已幾日沒有上朝,下面的遞來的奏章已經堆滿了御書房的書案。

內閣學士們一並向皇上進諫,曾譜作為翰林編修也去了。皇上看著精神還好,當近臣們向他建議時,他有些惱意,要不是身邊的馮宛勸著當時就發了怒火。

可是當他一人靜下心來想這事的時候,發現自己也逃避不了,自己的身體也還不知能不能熬過這一關,倘或自己真的挺不了,剩下的這個攤子如何辦。想想幾位皇子,皇帝權衡之下已經有了眉目,是立老三還是立老四,是立長還是立賢?皇帝突然想起趙王十幾歲的時候跟隨部隊出征的事,那時候他還真的什麼都不怕,一身都是膽子,要不是沈銳從敵軍中將他救出來,或許就失去這個兒子了

皇帝回想起兒子們以前的那些事來,目光漸漸的變得深邃起來,左右為難之際,漸漸的胸中也有了答案。

皇帝叫來了馮宛吩咐︰「把楊相國和曾翰林叫過來。」

馮宛一怔,心想皇帝這是拿定主意呢?只是他也不敢妄意揣測聖意,只好吩咐人將兩人又給請回來。

曾譜心里明白,皇上之所以又叫回了他們,便是下定決心了。

皇帝只留下了楊相國和曾譜,其余跟前侍奉的太監宮女統統都趕了出去,門窗緊閉。

馮宛立在階下等候使喚,整個心思都懸在門內。也不知那位主子到底做了如何的決算。沒過一會兒,楊相國和曾譜都出來了。曾譜是趙王的人,這個馮宛自然清楚,便又去看楊相國,卻見楊相國一臉的茫然,馮宛心里嘀咕,這是什麼意思?他又看了眼曾譜,臉上同樣讓人不明所以。這下馮宛更加糊涂了。

楊相國已經和曾譜話別了,馮宛趕緊上前去,低聲和楊相國道︰「相國請留步。」

楊相國轉過身來,微微的向馮宛擺手。馮宛大愕,這麼說皇上屬意的是趙王?!楊相國又道︰「聖意難解,我也不知道。」

馮宛這又一想,莫非是還沒定下來?

第二日,從宮中便傳出了皇帝已秘密立儲,詔書寫在一錦匣里,放在乾元殿的匾額後面。至于詔書上寫的是誰的名字,除了皇帝本人,誰也無從知曉。如今儲位已定,雖然還不知曉人選是誰,但卻在一定程度上安撫了人心。

沈銳對于皇帝的這個做法有些疑惑,只好再次上門找到了曾譜詢問情況。

曾譜卻說︰「皇上只是給我和楊相國說明了他要秘密立儲,詔書放在錦匣里,放在乾元殿的匾額後面,至于屬意哪位皇子確實沒有半點的吐露。」

沈銳想到這位皇帝多疑謹慎的性子便笑了︰「這樣也好。」

曾譜卻不放心︰「要是立的是齊王,趙王該如何?」

沈銳篤定的說︰「不,我們王爺已經勝券在握了。」

曾譜滿是疑惑,沈世子應該也不知曉那詔書上寫的誰,為何他那麼篤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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