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這樣？」荒川實眼楮都直了，看著那個從後座上滿臉歡笑，一聲高呼站起來的胖子，感覺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轉。
「我們是非常想聖誕節發售的！」胖子毫不顧忌地說︰「但是，秦董都說了兩次！聖誕發售會造成質量不高！我們不要名將！我們只要合金彈頭！」
「對！我們只要合金彈頭！」他話音剛落，下方整整齊齊一百多個振臂高呼的聲音。
「不好玩的游戲死開！」「秦皇朝是因為好玩我們才愛他！管他什麼時候發售！好玩才是第一！」「如果秦皇朝剛听了那個該死的記者的話改到聖誕發售導致質量不過關！我絕對立刻去打死他！」「期待了一年，我們寧願再等一兩個月，見識它的完美形態！也不要聖誕節的趕工品！」
記者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他周圍，不少人都站了起來，每個人都是微張著嘴，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直直看著這魔術般的一幕。
「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宮內義彥驚訝地捂住嘴︰「商界……有人這麼玩弄期待值……居然還讓玩家向著他？！」
「這是不是神話！？」
「我……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但是什麼都不明白……」橘福美愣愣地看著群情激奮的玩家，更是無言。
沒有任何人想得通，憑什麼？當期待值都變成了活體炸彈，憑什麼還向著秦皇朝！
世嘉，任天堂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前的一切都如此虛幻。
「八……嘎……」中山隼雄，感覺喉嚨磨得發痛，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玩家不可能是這樣的！玩家怎麼可能這麼乖！他們哪里有BUG動不動就是漫天電話。產品出問題動不動就是靜坐。怎麼到了現在就變成了認主的貓？
竹田玄洋臉上的表情都石化了，他們的計劃還沒展開，第一個制止他們的不是秦皇朝，不是三井財團，反而是他們認為棋子的玩家反了！
「很好。」秦遠峰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保證，春節的作品，是最完美的作品，絕不辜負你們一年多的期望！」
他還真不改了！
荒川實感覺眼前一花，差點沒站穩。
說不改就不改！何等的堅決！偏偏玩家認這一套！吃這一套！
那麼誰來告訴他任天堂這麼做的時候為什麼動不動就是投訴示威？
這中間到底差了什麼？！
他們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差的是本質。
本質上對巨作的期待！
就像玩家們會苦等一兩年期待WOW的資料片，卻絕不會苦等兩年期待劍靈的資料片那樣。
不是一個等級的作品，值不起玩家最珍貴的期待。
「我特別希望聖誕節發售。但是為了玩到最好的游戲，我不介意多等兩月！」一位白人青年被秦遠峰點名，無比興奮地站起來說道︰「另外，告訴那個蠢貨記者！佛羅倫薩州的玩家沒這麼脆弱！不需要你為我們代言！我們選什麼，我們他媽自己知道！SHIT！」
「沒錯！該怎麼選！我們自己清楚！」「早發一個月導致不好玩，這一年的期待是你賠給我還是誰賠給我！」「幾百美元對你們不算事你們就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滾開！」「請再這樣無知的記者不要發問了好嗎！真的很影響我們的心情！」
粉絲的熱情，因為這句話再度爆發！
多危險啊！
看看，剛才秦董都意動了！萬一真的聖誕節發做得不完美怎麼辦！
都是那頭蠢豬的錯！
多虧了及時的可樂杯！來，賤婢，干了這碗洗腳水！
槍炮齊鳴，將徹底不敢說話，跳出來的記者炸的體無完膚，再不敢說話。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這科幻片一般的一幕，沒有任何人能說得出任何一句話。
「古往今來……」一位第三方終于產生開口︰「自我膨脹被期待感沖擊爆炸的公司有多少……不說遠了……電玩先驅雅達利……就是死在80年代的那個聖誕……ET游戲的膨脹……讓雅達利在一個月內賣不出三萬份……這，這次的劇本……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是的，古有雅達利在前，現有秦皇朝在後。憑什麼秦皇朝就不步雅達利的後塵？憑什麼秦皇朝的粉絲就這麼听話？
百思不得其解！
「你們……」竹田玄洋終于忍不住說話了，他心中只想大罵一聲︰你們是豬嗎！別人這麼隨意地就打發你們？！有食就是主？
他死死咬著牙，說出口才覺得聲音太小，這才發現，盛怒，驚恐之下，他竟然忘記了開話筒。
「你們……連推遲發售都願意？！即便他們可以聖誕節發售！？」
他的聲音帶上了難以置信的怒意，自己這麼做為了什麼？你們這些棋子怎麼可以這麼不听話？
通過話筒的聲音，大的禮堂都有回音。但是，沒等他話音落下，後方震耳欲聾的咆哮完全反壓了回來，聲音震得他都在起雞皮疙瘩。
「呸！如果是提前發售和不好玩對比！我寧願再等兩個月！」「你誰啊！你以為你能代表我們？開什麼玩笑！」「我們想什麼時候發就什麼時候發！關你屁事！」「別說得好像為我們著想一樣！告訴你，不！需！要！」
竹田玄洋感覺唾沫星子都砸到了他的臉上。
「但是你們並不能保證其他玩家都這麼想。」中山隼雄滿臉漆黑，現在的情況實在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還有這麼多籌謀，難道就在這兒被一刀截斷？
還不是秦遠峰出手，是被這幫憤青噴了回來？
他不能接受，他無法接受。
「呵呵，別人？你說的什麼別人？玩家為什麼會選一款游戲都不知道，還說別人？」「這位先生，您不是電子娛樂界的吧？我們選主機和游戲的根本在哪你們不知道？」「只選對的，不買貴的！」
不是電子娛樂界的？！
中山隼雄差點一口血沒吐出來。緊緊咬著牙，一言不發地坐下。
他感覺，如果再說下去，下場會被噴成雨傘。
「不……我就不信了！」他拉住身邊中裕司的手，狠狠地說︰「明天……全球轉播！我就不相信，他能請一天的演員，能請一輩子的演員！」
是的，演員。
除了這一條，他已經無法相信現實，除了演員，不可能創造這種電子娛樂史上從未有過的奇跡？
哪家公司敢對用戶期待值下手？
哪家公司敢說，我不要聖誕發，我要春節發？因為我聖誕怕做不好？
注意，不是做不完，是做不好。
明白告訴你們，我做得完，但是我想要更好。
這麼不顧忌玩家，玩家居然還全部幫他們說話？！
他不相信！他絕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日本，東京，一直在關注著電視機的八旬俊朗，整個人都愣住了。撫模貓的手都停了下來。
他身邊的土屋平三郎，同樣捂著嘴，不敢驚呼出聲。
「太過戲劇……」就在玩家反叛的那一瞬間，八旬俊朗的眼楮都微微睜大。就算是他——日本頂尖人物之一，都完全預料不到這種結果。
他在等著秦遠峰的電話，結果對方根本沒打！不，根本沒出手，玩家自己就把場面穩住了！
「這，這應該是秦皇朝請的演員吧？」土屋平三郎不確定地說︰「這，這也太假了……」
「應該不是……」八旬俊朗已經站了起來，他也想不到，自己隨手而為的「敲打，」沒有一絲絲效果。他仔細看著電視︰「其實……我寧願相信是……這真的很讓我出乎預料……」
「你看秦君臉上，沒有意外，沒有驚惶，好像本該如此，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上海大禮堂，沒有人知道電視機前有一位世界頂尖的人物在驚嘆于這一切，因為現場，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氣氛。
前，後，是兩片海洋，就在十分鐘前，前方的海洋步步緊逼，仿佛勝算在握，十分鐘後，後方的海洋掀起了怒海狂潮，把前面的人噴成了篩子。
「各位，請安靜。」秦遠峰終于說話了︰「既然這樣，下面仍然是自由提問時間。」
接下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說其他的話，沒有任何一個人用期待值做文章。
他們懵了，完全懵了，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盤算得好好的……你們忽然就不听話了呢？
明明開始問想不想聖誕發，還大喊了一聲「想！」你們特麼逗我呢？
逗我好玩嗎！啊？好玩嗎！
發布會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世嘉，任天堂的人幾乎是滿臉吃了大便的神色走出了大門。
「給我發往全球！」中山隼雄上車就是這句話，咬牙切齒︰「我就不相信！他能請幾千萬演員！」
「發！發往全球！」竹田玄洋的車上，他也是這樣怒吼道︰「這不真實！我不相信！我倒要看看，他拉爆的期待值，怎麼補上去！我不信！」
當天，這條新聞飛往了全球所有電子娛樂媒體，甚至好幾個電視台。
但是，幾個小時以後，還在上海的他們，臉都白了。
世界……亂了。
這不是他們所熟悉的世界，一定有人更改了世界的規則！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