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錦 第10章︰詢問

作者 ︰ 蘇子畫

汪氏氣得差點兒吐血而亡。

穆錦晨一家人開開心心的與定遠侯一起出了嘉和堂。

因明日賞菊宴是穆錦晨一家人正式出現在公眾眼中,定遠侯十分重視。

他忍不住再三叮囑穆文仁夫婦,明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遇事能忍且忍著,不可讓人看了笑話去。

穆文仁與寧氏二人就認真听著。

穆錦晨則在輕聲問白蘞她們兔子可放好了。

決明走過來,對著她行了個大禮,「二小姐好。」

穆錦晨扭頭看他。

臉已經完全消了腫,看不出曾經的腫脹,說話也口齒清晰,看來牙痛是徹底好了。

白蘞也白芷二人有些不喜他,都冷冷從鼻子里哼了聲。

穆錦晨笑眯眯的問,「何事?」

決明忙道,「二小姐,您開=無=錯=小說=3w.=WcXiaSHUo=com的藥可真管用,小的這牙痛全好的,小的特意來向二小姐您道謝的。」

這幾日她不在杏林堂,決明一直沒尋著機會來向她道謝。

這些日子因定遠侯天天與穆文仁外出,穆錦晨就未去杏林堂,每日在秋楓院里練字讀書。

這都是穆文仁給她布置的功課。

父親雖寵她,卻不溺愛,該學的功課一樣不能落下。

若功課未按要求完成,父親照樣會罰。

想想那日決明怕死的表情,穆錦晨生了逗他之心,故意訝道,「啊,你真吃了那藥?」

決明愣了下,點頭,「是啊,當時小的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將藥熬了服下。二小姐,那藥不會有問題吧?」

原本牙痛好了,認為藥肯定是用的。

可現在她這樣一反問,弄得他心里一點兒底也沒。

很擔心是否有後遺癥。

「你說呢?」穆錦晨笑眯眯的反問。

「應該沒問題吧……」決明抓抓頭發。

白蘞忍不住怒,「廢話,要是有問題,你還能站在這兒與我們家小姐說話嗎?」。

從沒見過天下還有這樣愚笨之人。

決明面色一訕。

是啊,怎麼這樣蠢呢?

侯爺當時開的藥可是一喝下去,立馬就有了不良反應的。

杏林堂其他人私底下悄悄議論,都說他運氣好,不但沒吃出毛病來,反而還真的將牙疼給治好了。

沒人認為穆錦晨真的會治病,只不過是恰好抄對了方子而已。

白蘞一聲怒吼,讓定遠侯與穆文仁都側目瞧來。

寧氏忙過來摟了穆錦晨,柔聲問,「怎麼了這是?」

決明滿臉的惶恐之色,不知該如何解釋。

穆錦晨笑著搖頭,「娘,沒事。」

定遠侯眸光微沉,大步走過來,先瞪了決明一眼,「臭小子,滾一邊待著去。」

決明低頭應了是之後,忙退去一旁。

定遠侯輕輕撫著穆錦晨的頭發,道,「圓圓,咱們去杏林堂,祖父想問你幾個問題。」

「好。」穆錦晨乖巧的點頭。

她知道祖父應該是問給決明治牙疼一事。

寧氏道,「公公,要不我和玉郎與一起過去吧,回來這些時日,還未去您那兒瞧過呢。一來我們也消消食,也省得到您時讓人送圓圓回來。」

定遠侯點頭,「也好,就一起吧。」

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去了杏林堂。

定遠侯與穆錦晨一家人進了書房,自有丫環沏了熱茶,上了時令水果上來。

穆錦晨拿了一顆紫葡萄,慢慢剝著皮,露出瑩潤的果肉來。

定遠侯端了一個小矮杌子坐在她身旁,溫和的問,「圓圓,你怎知用花椒可止牙痛?」

「藥性論中有提到呀,我就試了試,還真的止了痛呢。」穆錦晨眨著大眼楮答。

「看了之後,你就能記得這些?」定遠侯訝。

這本書中可是記載了一二百味藥呢。

「祖父,難道您看了書之後就忘了麼?」穆錦晨眨著亮晶晶的黑眸,很疑惑的問。

表情天真而又單純。

「怎會呢?祖父是大人當然不會忘,你不是孩子嘛。」定遠侯膝蓋一痛,尷尬的應著。

這孩子說話怎可如此直接?

心塞!

他趕緊轉移話題,「祖父考考你,兩花茶為何偏偏用菊花與金銀花,還加入白糖,這又是何道理?」

穆錦晨口齒清楚的答道,「金銀花甘寒,入胃經,散風,清熱解毒。野菊花苦辛涼,清熱解毒,消腫。白糖甘寒,生津潤燥。決明是胃火太盛,用此兩花茶最為合適。」

定遠侯默了下,然後點頭,「嗯,答得很好,那祖父又問你,這方子你是如何開的?」

說著,從袖籠中掏出一張紙來。

穆錦晨瞟了一眼,正是她口述白芷書寫的藥方。

「這張方子是醫書上有的,不是我想出來的,爹娘說我讀過的醫書還少,不能給人家開方子,我只能抄醫書上的啦。」穆錦晨十分坦然的回答。

此方乃是玉液煎,出自清朝費先生醫著醫醇剩義。

前世她行醫時曾遇過幾例與決明差不多的病例,都是用此方治愈的。

每回開方用藥之時,她都會感慨,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正是有了前輩們無私的奉獻,將辛苦研究出的秘方公諸與眾,並一代代傳承下來,才有了中醫的搏大精深。

「是哪本醫書上所載?」定遠侯眼楮閃閃發亮。

他也不信穆錦晨會自己開方子。

看看是哪本醫書,有空時也多看看。

穆錦晨用肉乎乎的小手抓了抓頭發,似在想。

過了會兒,她搖頭,「我不記得是哪本書啦。」

此時大周還沒這書呢!

定遠侯有些小失望,看著方子在沉吟。

石膏善清胃經之熱,為治胃火熾盛之主藥,而白茅根、生地有清熱涼血之效……

每味藥分開,慢慢琢磨,他倒知曉它們的作用,可就是不知該如何將它們配伍,也不太記得典籍之上一些古方。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正確辯證。

不能正確辯證,又如何能對癥下藥呢,陽證辯成陰證,陰證說成陽癥,不是庸醫又是什麼?

定遠侯將方子放下,面帶惑色又問穆錦晨,「圓圓,你是如何會診脈的?」

知道每味藥材的作用,記得醫書典籍中的醫方,這些可說明孫女天賦異稟,有著過人的記憶力。

但診脈辯癥卻不是易事,她一個幾歲的孩童如何能做到的?

想他潛心研究醫術多載,至今還難以分清

不由十分疑惑。

甚至也懷疑她給決明診脈時純屬瞎蒙,只不過她運氣比他好,蒙對了,故能對癥下藥,治好了決明的牙痛。

穆錦晨沒回答這問題,而是吃著葡萄看向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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