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五百三十八章 戰鼓

作者 ︰ 木嬴

趙成很快就將馬車趕到了趙王府正門。

芍藥跳下馬車之後,扶著安容就下來了。

此時,趙王府前,看熱鬧的人知道趙王府發生了變故,都一哄而散了。

想想啊,靖北侯世子被殺,他是靖北侯府的獨苗啊,是蕭老國公獨二外孫中的一個啊,也不知道刺客是誰,只怕被抓到,千刀萬刮,凌遲處死都是輕的。

趙成抓了趙王府一個小廝,逼他帶路,去了吊掛連軒的小院。

還沒進院子呢,便听到院內,傳來一陣打斗聲。

之前那幾個刺客,不是逃跑,而是因為刺殺成功,趕不及回去報信的。

趙成讓兩個暗衛保護安容,他先進去瞧一瞧。

可是安容忍不住,趙成前腳走,她後腳就邁步進了院子。

遠遠的,安容就瞧見院子里最大的那棵大樹上,倒掛著一個人。

只是那人身上插滿了箭矢。

卜達跪在地上哭。

不用說,也知道那人是連軒了。

安容臉色慘白。

芍藥低呼,背脊一陣陣發麻,嚇的雙腿哆嗦,「那麼多支箭,靖北侯世子他豈不是……?」

被插成馬蜂窩了,肯定必死無疑了。

院子里,來了二十多個刺客。

為首的是個女子,輕紗罩面,看著被射成箭靶一樣的連軒,嘴里迸發出一陣暢快的笑。

那女子,正是留香閣的無瑕姑娘。

連軒砍了她一只手。這樣的深仇大恨,她必須得報。

只是笑到一半,笑聲就戛然而止了。

蕭湛一腳踹,無瑕姑娘身子便想月兌了線的風箏似地,飄灑遠去,隨即重重的砸在地上。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趙王爺。

話說,趙王爺嚇傻了。

他把連軒吊在樹上,只是為了出一口氣,揚揚威風。

他哪里不知道,不能真把連軒怎麼樣啊。不然便是皇上也護不住他。

可是看著那如雨一般的箭射過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連軒就嗝屁了。

咽氣之前,還在,「不給我錢。我死不瞑目……。」

看著無瑕姑娘從地上爬起來。趙王爺眼楮一眯。

一腳踩了上去。

直接踩在無瑕姑娘要拿劍的手。

一瞬間。無瑕姑娘的面容扭曲,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吼叫聲。

那叫聲,听的安容毛骨悚然。

只覺得那只手。被趙王爺一踩,骨頭盡碎。

叫了一聲之後,無瑕姑娘就痛暈了。

無瑕姑娘暈了之後,趙王爺方才看著殺的雙目赤紅的蕭湛和崔堯道,「你們也看見了,殺靖北侯世子的不是本王,他的尸體,你們帶回去吧。」

卜達抹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道,「表少爺,是他,讓世子爺死不瞑目!」

趙王爺背脊發涼,「行,行,本王給錢!」

說著,趕緊吩咐總管道,「去取八萬兩銀票來!」

總管應了一聲後,趕緊去取錢來。

蕭湛轉身要回頭,卜達抹著眼淚,指著無瑕姑娘道,「表少爺,這女人心狠手辣,將世子爺射成馬蜂窩,絕對不能讓她那麼便宜的就死了!」

崔堯看著連軒,看了兩眼,就不忍直視了,拍了拍蕭湛的肩膀道,「節哀,人死不能復生。」

見沒人打斗了,安容和芍藥也都走了。

遍地尸首,一地的血腥味,聞的安容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犯嘔了起來。

那邊,總管拿了銀票過來,哆嗦著手,送到趙王爺手里。

趙王爺臉色也怕的厲害,沒接銀票,直接吩咐道,「送去給蕭表少爺。」

總管額頭上是豆大的汗,怕死啊,尤其是見到蕭湛殺人就跟切豆腐似地,誰知道會不會一手掐住他脖子?

蕭湛拿了銀票,邁步便朝安容走。

身後,趙王爺額頭一頓一頓的,「趕緊的,把靖北侯世子放下來,送靖北侯府去。」

不遠處,安容有些驚呆了。

連軒死了,蕭湛怎麼能若無其事的接過銀票,連看都不看連軒一眼,就朝她走過來呢?

方才那急著進趙王府的不是他嗎?

等蕭湛走近,安容上下掃視了他好幾眼,正要呢。

忽然,一陣風吹來。

吹起因為打斗掉落的樹葉,還夾帶著眯眼的灰土。

蕭湛將安容攬在懷里。

恍惚間,安容听到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伴隨著咳嗽聲,安容听到有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安容眉頭皺緊,從蕭湛懷里出來。

朝遠處望去。

只見被吊在樹上的連軒,每咳一聲,身上的箭矢就掉七八只。

「卜達,快滾過來,沙子進我眼楮里了!」

只听連軒大叫道。

卜達,一溜煙抹干眼角的淚珠兒,飛奔。

安容,「……。」

趙王爺,「……。」

兩人眼楮眨了又眨,只見連軒腳輕輕一動,便掙月兌了綁著他腳的繩子。

在空中半懸,便穩穩的落了地。

再晃了晃身子,大腿和身上的箭矢便盡數掉落。

卜達湊過來道,「爺,不是說好了,裝到抬出王府嗎,你怎麼不忍著?」

連軒揉著眼楮,呲牙,「要是能憋,我會不憋著嗎?!」

卜達縮了縮脖子,指著躺在地上的無瑕姑娘,道,「爺,她抓住了,沈祖瑯沒瞧見。」

連軒揉著脖子走過來,冷笑道,「廢了這麼半天勁,居然就抓了一個?」

趙王爺站在那里,臉黑如鍋底。「你假死?!」

連軒沒有,趙王爺就暴吼了,「你到底是上門要債,還是來我王府抓刺客來了?!」

安容站的遠,趙王爺那粗暴的吼聲,都震得安容耳膜生疼。

連軒離趙王爺很近,听得嘴角直抽,「要債不妨礙我抓刺客啊。」

趙王爺听得額頭青筋暴起。

連軒說完,手一伸,卜達就從懷里掏了一張紙出來。

連軒接過。塞趙王爺手里了。笑道,「咱們兩清了。」

趙王爺拳頭捏緊,發出吱嘎響聲。

連軒握著趙王爺的手,很快。趙王爺的額頭就有汗珠了。

安容知道他們兩個在暗斗。

顯然。趙王爺輸了。

等連軒松了手。趙王爺就不說什麼了,只是多瞧了蕭湛幾眼。

他還是舍不得那給了蕭湛的八萬兩銀票,他那麼著急給做什麼呢?

越想越心痛。趙王爺扭頭走了。

等到這時候,連軒才走到蕭湛和安容跟前,感動道,「我就知道,只有大哥大嫂關心我的死活。」

蕭湛瞥了他那破破爛爛,但是一滴血也沒有流的衣裳,深邃的眸底透著一股無奈。

「以後,我也不關心了。」

這句話,安容和蕭湛異口同聲。

連軒,「……。」

連軒踫了鼻子,一臉無辜道,「裝死這事,真不能怪我,是他們,在趙王府端給我的茶水里下毒,被我發現了,正好趙王爺又死活不給我錢,我就想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連軒說著,卜達在一旁作證。

連軒實在沒想到,蕭湛和安容會來救他,感動的都快哭了。

蕭湛瞥了連軒一眼,「是一石二鳥,還是一石三鳥?」

連軒愕然,訕笑不止。

安容站在一旁,有些茫然,「什麼一石三鳥?」

她剛問完,連軒就三兩下將身上被射的破破爛爛的衣裳扯下來。

露出一件天藍色的錦袍。

那見錦袍讓安容眼楮微微眯了起來。

只听連軒道,「你們裝沒瞧見我。」

說完,遠處就听到一陣銀鈴聲傳來。

 月郡主來了。

 月郡主听到人說連軒死了,就趕緊跑了來。

瞧見連軒好好的站在那里, 月郡主抹了眼淚道,「你沒死,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連軒扯了下嘴角,問道,「你能看得見我?」

 月郡主一愣。

連軒舌頭一吐,就跟死不瞑目的人一樣了。

他還飄。

 月郡主嚇的後腿,拽了卜達問,「你主子他……。」

卜達想說實話,可是架不住連軒瞪他。

卜達就抹眼淚道,「世子爺他,他……。」

卜達不敢說連軒死了啊,他怎麼能為虎作倀呢?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敲鼓聲。

蕭湛臉色微沉。

連軒也不飄了,皺了眉頭道,「這麼急的戰鼓聲,肯定是邊關出大事了!」

說著,連軒就覺察到 月郡主咬牙切齒的怒意。

他趕緊跑了。

 月郡主拿著地上的刀在後面追。

看著兩人你追我趕的,安容嘴角溢出一抹笑,「真是一對冤家。」

蕭湛和安容往前走。

忽然,蕭湛耳朵一動。

隨即,他抱著安容,轉了個身。

一支短箭,從耳畔飛過。

在抱著安容轉身時,蕭湛隨手摘下安容發髻上的白玉簪。

幾乎瞬間,安容的發髻便松散了開來。

蕭湛,「……。」

安容三千青絲隨風亂舞,臉都黑了,「你干嘛要摘我的玉簪……?」

話音未落,只見蕭湛手一揮。

那支白玉簪便飛了出去。

幾乎是眨眼間。

想借機逃走的無瑕姑娘,便倒地氣絕了。

那支玉簪,正插她的脖子處。

安容鼓著嘴,不了,只是眼楮里滿含譴責。

可憐蕭湛,還是第一次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邊關出事,我先進宮了,」蕭湛模了模安容的發髻,吩咐趙成道,「護送少女乃女乃回國公府。」

說完這一句,蕭湛快步離開。

留下安容在跺腳。

安容就戴了兩只玉簪出來,被蕭湛用了一支,另外一支掉地上摔碎了。

可憐她,不得不披頭散發的出了趙王府,在馬車里重新梳妝。

等回了國公府,剛邁過門檻。

蕭總管便迎了上來,道,「少女乃女乃,國公爺找你有事,讓你去書房一趟。」

安容微微一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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