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作假

作者 ︰ 木嬴

言外之意,是要朝傾公主用春雷琴。

其實,要保證比試的絕對公平,完全可以撤下安容的琴。

可莊王妃卻偏偏惦記著皇後的春雷琴。

莊王妃,一個舞跳的好的人,對音律的造詣就不會差。

要知道,跳舞是要配合旋律的,對音律一竅不通者,能精通舞藝那是痴人說夢。

她要朝傾公主贏,而且贏的光芒四射!

她要安容低落到塵埃里去。

就算安容代表了大周又如何,她又沒有說錯,誰能指責她說的不對?

皇後坐在鳳椅上,臉色端莊雍容,但是眸底難掩一抹微惲。

她是希望熬大將軍能支持她和三皇子,平素也對莊王妃也多有忍耐,不敢得罪。

可莊王妃今天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勢了,現在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春雷琴上!

皇後有些忍無可忍,那是她的心愛之人,不願讓旁人觸及。

可是莊王妃當眾提及春雷琴,她身為一國之母,能小氣吧啦的說不給嗎?

皇後瞥了莊王妃好幾眼,可惜莊王妃壓根就沒看皇後,她一門心思全在安容身上。

皇後氣的心口疼,卻不得不擺手讓丫鬟去將春雷琴抱來。

很快,丫鬟就翼翼的將春雷琴抱了來。

這琴頗有些來歷,號稱皇宮百琴之首,當年皇後出嫁,這把春雷琴便是壓箱底。

莊王妃沒注意到皇後的神情。但是安容主意到了。

要說莊王妃也夠膽大的,不滿算計她也就算了,還敢趁機拿捏皇後,膽子真肥。

她就不怕三皇子真的奪嫡成功,成了太子,將來的皇上,會找她秋後算賬?

要知道,女人的記恨心,那是能記很久很久的。

再者,這琴脆弱的很。要是不磕著踫著弄壞了……

估計在皇後心目中。莊王妃給春雷琴陪葬的資格都不夠。

安容剛這樣想,就出意外了。

捧著春雷琴的丫鬟太過翼翼,一門心思全在手里的琴上,上台階時。不踩了裙擺。

她朝前一撲。手里的琴丟了出去。

吧嗒一聲。砸安容跟前了。

安容,「……。」

眼前這一幕,安容簡直不敢。

她什麼時候成烏鴉嘴了?

看到自己心愛的琴被砸。皇後驚的從鳳椅上站起來,一張臉陰沉的能滴水。

鄭貴妃嘴角劃過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摔了好,也省的皇後有事沒事就擺弄那張破琴。

除了皇後之外,還有一個人嚇壞了。

那就是提議朝傾公主用春雷琴的莊王妃。

她站在那里,臉色微白,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鄭貴妃輕咳兩聲,難掩那抹幸災樂禍的笑道,「,你的琴毀了呢。」

皇後近乎抓狂,恨不得扇莊王妃兩巴掌才好,要是熬大將軍扶持不了三皇子,她定要剝她兩層皮!

皇上也沒料到丫鬟會這麼笨手笨腳的,而且摔了琴後,丫鬟就趴地上不起來了。

朝傾公主覺察出不對勁,走俯身一探丫鬟的鼻息。

又模了模丫鬟的脈搏。

最後起身道,「丫鬟嚇破了膽,死了。」

朝傾公主極度的無語,她穿越來也有兩個多月了,大大小小的宴會,參加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找茬的也沒少見。

可遠比不上大周宴會上的刺激。

這回不是又有人算計吧?

皇上臉色微沉,徐公公則趕緊擺手,「把人拖下去。」

安容瞥了眼臉色難看的莊王妃,嘴角微微弧道,「可惜春雷琴被摔了,不過莊王妃說的對,比試就要做到公平,左右比試也不是一起,朝傾公主先用我的琴吧?」

安容請朝傾公主先。

朝傾公主了然一笑,她知道安容這麼說是存心火上澆油的。

要公平,就該用同樣的琴才對,可惜,白瞎了皇後的春雷琴。

安容這一把火添的極好,皇後的手緊緊的握著,莊王妃的臉又白了三分。

因為,皇上的眼神都不善了。

就在朝傾公主坐下時,安容眸光忽然一亮。

嘴角飄過一抹璀璨笑意。

她記得世上還有一把琴,名叫奔雷。

和春雷琴極酷似,但名聲比春雷琴更大。

據傳,數百年前,在裴家驚鴻一現後,就銷聲匿跡了。

或許,這個消息可以賣些錢?

正想著,安容耳際听到一陣熟悉的琴聲。

磅礡大氣、雄渾蒼涼。

是那首《大江東去》。

前世,她盼了許久,才又有了身孕,視之如珍如寶。

知道胎教很重要,安容每日都會彈琴給月復中孩子听。

有一回,清顏來看她。

蘇君澤見她額頭有汗珠,怕她累著了,請清顏彈琴。

那次,她彈的便是這首《大江東去》。

當時,在琴聲收尾的時候。

安容覺得,清顏沒有彈出那種蒼涼的韻味。

蘇君澤說,清顏是怕太蒼涼,影響她心情。

重听一回,安容注意到,清顏一如前世,收尾略快,余韻不足。

但是,再者听得是如痴如醉,眸露驚嘆。

朝傾公主起身,跟安容道謝,「你這琴極好。」

安容輕笑不語。

這回該她彈琴了。

安容走了兩步,注意到蘇君澤在看她。

安容心中忽然有個想法。

她轉身回頭,望著朝傾公主道,「我也能彈這首《大江東去》嗎?」。

朝傾公主滯住,這不是大周也不是北烈的曲子。她怎麼知道?

難道她前世還告訴過她曲譜?

「可以,」朝傾公主點頭。

得到朝傾公主的同意,安容才坐下。

她仔細回想方才听到的曲子。

這首曲子,她只听過兩回。

安容在腦中過了一遍,方才抬胳膊。

十指輕動,磅礡之音瞬間回蕩在偌大的宮殿中。

論磅礡,安容和朝傾公主不相上下。

論蒼涼,安容是朝傾公主的十倍不止,讓人聞之落淚。

琴,贏的還是安容。

這一回。安容贏的酣暢淋灕。

可是嘴的笑就譏諷嘲弄了。

果然。愛可以包容一切。

清顏彈錯,蘇君澤會替她找理由。

自己彈錯,蘇君澤會指出來,不會顧忌她的感受。

其實。放開前世。安容還得好好謝謝蘇君澤。

如果不是他嚴苛又嚴苛。她又怎麼可能會有今日的造詣?

安容一直覺得,不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舞。她都差清顏許多。

在蘇君澤面前,她不敢說,「我彈的比清顏好。」

但是,今天,她做到了。

朝傾公主甘拜下風。

靖北侯望著安容,笑道,「這首曲子,以前怎麼沒听過,莫非你還有過耳不忘的本事?」

安容搖搖頭,「我沒有過耳不忘的本事,這首曲子,我以前听過一次。」

便是如此,不少人也忍不住倒抽氣了。

听過兩回便能彈奏了?

還彈的比對方好?

這也太吹牛了吧?

不信!

凌陽公主看了安容幾眼,笑對皇後道,「母後,蕭表少女乃女乃這般厲害,大家都不信呢,我知道曲坊排了首新曲子,不如讓她試試?」

皇後看了皇上一眼,笑道,「皇上,您的意思呢?」

皇上也驚詫呢,今兒的安容實在是出乎他意料,他也想瞧瞧是不是真的。

等皇上點過頭,便有公公去宣琴師了。

很快,琴師就來了。

安容坐在琴台前,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哪里是試探她啊,她重活一世,這曲子她听過好麼?

非但听過,而且听的那首曲子比這首更好。

這首才剛剛排好,有些不協調之處,還未做出調整。

這算哪門子試探?

等琴師彈完,還準備彈第二遍的時候。

安容的琴聲就傳了開去。

一首曲子探望,無人不折服。

琴師眼珠子沒差點瞪出來。

困擾了數日的問題,蕭表少女乃女乃居然听了一遍便能做出調整,比他還好數倍。

真是修煞人了。

琴師紅著臉謝安容的指教。

安容一臉尷尬。

她如何能當這份感謝?

這本來就是他的曲子,她佔的不過是前世的光。

朝傾公主有些羨慕安容了。

重生比穿越更好。

穿越知道的不過是些前世的東西,重生可是未卜先知!

現在二比二平手了。

只剩下作詩了。

朝傾公主贏,則大周輸。

安容贏,則北烈輸。

一局定勝負啊。

老實說,這一局,安容心里最沒底。

清顏的詩,她拍馬難及一二。

每一首,都足矣流芳百世。

只是這回,不止安容心底沒底,朝傾公主更沒底。

她莫名其妙的在大周活過前世,天知道她前世有沒有賣弄過詩詞?

穿越女的詩,那是驚天動地的。

別人她不擔心,可是安容呢?

可要她自己作詩,那是比登天還難,她還不如主動認輸呢。

朝傾公主看了安容一眼,心中有些擔憂。

不過,想到安容對她的信任。

前世她能做的詩,這一世自然也行。

她不會懷疑的。

她怕的是對安容太過推心置月復,無話不談,告訴她那些詩不是她做的,都是听來的。

那豈不是自扇耳光嗎?

沒有輒的朝傾公主豁出去了!

找一首稍微名氣小點兒的詩,糊弄算了。

以後再不和重生女比試了,太吃虧!

朝傾公主郁悶的寫了一首詩詞。

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春遲。

為誰憔悴損芳姿。

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

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

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安容錯愕的看著朝傾公主。

這首詞……

朝傾公主一看安容的眼神,就知道事有不妙。

安容覺得眼楮睜得過大,趕緊低下。

朝傾公主作假了,她該怎麼辦?

她的詩贏不了朝傾公主。

可要她也作假。

贏了,勝之不武。

輸了,那還作假個毛線?

安容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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