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三百零五章 下聘

作者 ︰ 木嬴

安容听沈安溪說三太太打算把管家權教出來,安容眼楮一凝。

「一會兒三嬸兒,你就打斷她,」安容叮囑道。

沈安溪扭眉頭,「大都恢復封號了,連徐太後都說她是無辜的,祖母怎麼好奪去她管家權?」

安容呲牙冷笑,「我還從來不知道偷我秘方叫無辜,這樣助紂為虐的事,徐太後縱容,不代表誰都縱容。」

沈安溪點點頭,表示會全力配合安容。

兩人邁步進院子。

等她們饒過屏風的時候,屋子里已經在談管家權的事了。

順帶談論的是分家的事。

四太太笑道,「賬冊我瞧了幾頁,真真是頭疼的厲害,好些地方都不甚明白,如今大嫂恢復了誥命封號,這管家權是不是?」

四太太性子玲瓏,這時候幫大一把,回頭分家的時候,得的好處就多。

這個情面不賣白不賣。

大坐在那里,眸底是志在必得的笑,「昨兒才恢復誥命封號,我今兒還得進宮謝恩,謝徐太後體諒我的一片苦心,左右侯府分家在即,就讓三弟妹好好過過管家的癮吧。」

大的話如同一把削鐵如泥的刀,直捅人的心窩子,氣的三太太嘴皮都哆嗦。

什麼叫好好過過管家的癮?!

她幾時惦記侯府管家權了?!

別說她不屑了,就是送給她。她都不要!

安容一見三太太那氣憤的模樣,就知道不好,她中了大的激將法。

果不其然,三太太站起來就道,「既然侯府要分家,這管家權……。」

三太太話還沒說完,沈安溪就快步進去道,「娘,我肚子疼。」

說著,她手捂著肚子。疼的額頭直皺。

三太太一听沈安溪肚子疼。什麼氣憤的話都給忘記了,忙扶著沈安溪,擔憂的問,「好好的。怎麼肚子疼了。可是吃壞東西了?」

沈安溪搖搖頭。「我不知道,就是揪疼的厲害。」

老太太心疼道,「還傻站在這里。趕緊去請大夫啊!」

三太太轉身跟老太太告辭,讓丫鬟扶著沈安溪離開。

臨走前,沈安溪給安容瞟一個眼神︰怎麼樣,我的演技不錯吧?

安容暗暗豎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大氣的不行,雙手緊握,修長的指甲掐進肉里,猶不知道疼。

安容邁步上前,挨個的請安,然後道,「祖母,徐太後認定母親拿我秘方是應該的,我是不是要把秘方雙手奉上,不然往後我進宮,徐太後會不會惱我?」

安容一臉擔憂,生怕被徐太後責怪的模樣。

老太太嗔了安容好幾眼,「不得胡說,祈王被人綁架,徐太後只怕這會兒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哪有閑心管旁的事?」

四太太坐在那里,瞅著新涂抹的丹寇,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四姑娘好膽量,敢當著大的面打她的巴掌,偏大一句話不敢吭。

看來,接下來,就是大和四姑娘在斗了。

別看四姑娘嬌弱,不諳世事的模樣,心機手段當真是了得。

連大都栽她挖的坑里了,可想而知。

四太太習慣兩邊賣好,笑道,「徐太後疼愛祈王,偏祈王被人給綁架了,估模著找不到祈王,她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封地了,大嫂不是要進宮嗎?可得好好寬慰一下徐太後才是。」

大不想在屋子里多待,她是當家主母,沒必要在小輩跟前失了氣度。

只要徐太後認定她是無辜的,任是她四姑娘說破嘴皮子也沒用。

侯府還有誰敢為了她去質疑徐太後嗎?

大笑著起身,「既然府里無事,我這就進宮謝恩去了。」

等大一走,四太太便對安容笑道,「四嬸兒也知道大偷秘方的事,傷了你的心,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人啊,要向前看,那樣才能活的開心,侯府分家在即,你大哥又沒有迎娶大嫂,侯府總要有個主母才成,總不能一直勞累老太太吧?」

四太太就是這樣會。

她承認大有錯,但是她會分析有利之處給你听,引你心動。

不過,安容心硬的很。

「我知道四嬸兒你說的都對,可是我肚量就是這樣的小,一時半會兒怕是難轉過彎來了,我只希望我到四嬸兒這般年紀的時候,有四嬸兒你這樣的肚量就好了,」安容笑的燦爛。

安容不信四太太如她這般年紀的時候,也這樣聰慧,八面玲瓏。

既然她都做不到,就別勸她了。

四太太臉色微微變,不再了。

以前的事,安容不知道,但是老太太知道啊。

四太太也曾潑辣,得理不饒人過,也是這麼多年慢慢的改變,才有今日這般溫婉。

安容陪著老太太聊天。

外面,七福進來稟告道,「老太太,蕭國公府送納采禮來了。」

安容臉啐然一紅,嬌羞不已。

四太太便笑了,「這就送納采禮來了呢,我可得去前院瞧瞧,蕭國公府送了多少抬納采禮來,哎呀,方才我真是多嘴,徐太後又不急著回封地,大嫂哪天去不行,偏趕在今兒,我去喊三嫂。」

說完,起身跟老太太告辭,然後出去。

那樣子,活像是她在嫁女兒。

不過,安容壓根就不領情。

四太太的性子,說的好听點是溫婉,說的難听點就是牆頭草,往那邊倒都活的下去。

納采禮這樣的事,安容是閨閣女兒。是不能听的,老太太讓她回玲瓏苑。

在半道上,安容遇到了沈安玉幾個,幾人有說有笑的從另一條道上走,仿佛壓根就沒瞧見安容一般。

安容也沒質問她們什麼,她沒那份閑心。

不過安容沒有,芍藥有。

她上前告訴安容道,「姑娘,你不知道,方才五姑娘她們來玲瓏苑。喻媽媽攔著她們。不許她們上樓,她們居然使計支開喻媽媽,上了樓,還在屋子里找了一遍。」

幸好蕭表少爺今兒不在。不然還不知道傳出什麼流言蜚語呢。

安容輕輕冷笑。「以後她們再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你就在樓上撒癢癢粉。」

芍藥喜笑顏逐。

「奴婢去前院湊熱鬧去,蕭老國公那般喜歡姑娘,不知道送多少納采禮來?」芍藥笑著跑遠。

安容恨不得去打她才好。連她都敢打趣。

安容回了玲瓏閣,安心納鞋底。

半個時辰後,芍藥回來了。

笑的那叫一個合不攏嘴,就站在樓道口喊,「海棠,海棠,你下來幫我抬東西,我一個人抬不動。」

海棠正在給安容穿針,聞言瞅了安容一眼。

安容笑道,「你先下去吧。」

海棠這才把針線擱下,打了珠簾出去。

沒一會兒,兩人就抬了個大箱子上來。

安容早從小榻上站了起來,瞅著那紫檀木的箱子,眉頭輕扭。

「哪來的箱子?」安容問道。

芍藥笑的咯咯如老母雞下蛋,「這箱子是蕭國公府大太太送來的納采禮,全都在這里了。」

海棠怔住,「就一箱子?」

芍藥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有多少呢?」

「……怎麼也要三十六抬吧?」海棠聲音極弱。

納采禮越多,代表夫家卻是看中姑娘啊,這一抬算怎麼回事?瞧不起姑娘?

可不對啊,要只是一抬,芍藥還不得氣飛起來,怎麼會笑跟撿了銀子似地?

說到銀子,海棠拉著芍藥,指著落地美人瓶道,「那是上回蕭表少爺砸你手腕的銀子,一直在那兒呢,撿不撿?」

芍藥無語,翻白眼道,「現在是納采禮才是大事好麼,一兩碎銀子而已,回頭再撿就是了。」

海棠黑線,望著大箱子問,「里面有什麼東西?」

芍藥背脊挺直,指著桌子道,「你將茶盞收拾一下,我拿出來給姑娘瞧。」

海棠听話的把茶水收拾好,將桌子騰出來。

芍藥打開大箱子。

箱子里是好多的小箱子。

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足有八九個。

安容瞧的愣愣的,她從來沒想過她的納采禮會是這樣的。

前世,蘇君澤娶她,送了二十四抬納采禮來。

蕭湛送的都是些什麼啊?

安容隨手打開一看,眉頭頓時皺緊了,只見那本書上四個大字︰蕭家家規。

海棠眼珠子瞪圓,「這……。」

「芍藥,蕭國公府怎麼把家規也送來了?」海棠不敢置信,這不是應該敬茶時,長輩給的嗎?

芍藥正在拿小箱子,眉頭不抬道,「是家規,你沒有瞧錯,我也不知道蕭國公府怎麼給姑娘送家規來了,反正就是送了,除了這個,其他都是好東西。」

海棠怕安容氣惱,趕緊打開一邊的小箱子。

才打開,海棠的眼珠子沒差點瞪出來。

精致,價值不菲的小箱子里,安安靜靜的擺著十八顆大東珠。

圓潤,有光澤。

再打開一旁的小箱子,里面放著四對金瓖紅玉手釧,美的叫人錯不開眼。

還有項鏈,也是四條。

腳鏈,四條。

金、紫金、羊脂玉、青玉、翡翠頭飾,一樣兩套。

還有手鐲,各種玉色的,一樣兩只。

血如意一對。

……

更奇特的是,居然還有送子觀音!

海棠瞅著送子觀音,低低捂嘴笑,蕭國公府的納采禮真是……別出心裁。

芍藥對這些都不驚嘆,她懷里抱著一個最大的錦盒,笑的花枝亂顫,指著桌子上其他東西道,「這些東西雖然珍貴,可是比起我懷里這件,只能算一般了。」

海棠緊緊的望著芍藥,「快說,那是什麼?」

芍藥一邊將錦盒放下,一邊搖頭道,「若不是這是送給姑娘的,老實說,我第一眼瞧見,都恨不得搶了跑了,你不知道,五姑娘她們羨慕妒忌的直跺腳呢,我想,便是沖著這里面的東西,五姑娘她們也願意嫁給蕭表少爺。」

海棠都要被芍藥給急死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芍藥打開錦盒。

安容瞅著錦盒上面放著一個特大的信封,眉頭扭了扭。

「就這個?」海棠伸手拿了信封。

芍藥呲牙,「你別看著這信封一般,你可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十個莊子鋪子,三千畝良田呢,福總管說,就這信封,就價值十萬兩了!」

十萬兩銀子,夠置買多少陪嫁了?

虧得侯府那些丫鬟還覺得蕭國公府出手小氣,就一抬陪嫁,其實要芍藥說,其他東西都不用,就拿個信封來,就成了。

不過不得不說,蕭表少爺好有錢。

現在,最有錢的還是她家姑娘。

蕭大太太說,蕭表少爺的全部家當都在這里了,蕭老國公覺得三媒六聘太麻煩,干脆一次全送來,而且這些莊子鋪子都很不錯,賣掉再置辦聘禮不劃算,往後再送來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物什,希望老太太莫要嫌棄。

老太太嫌棄不嫌棄,芍藥不知道,反正老太太和三太太憂愁,這陪嫁該怎麼準備。

一般男方送多少陪嫁來,侯府就要陪嫁多少,至少至少陪嫁的嫁妝也是聘禮的一半。

也就是說至少是五萬兩啊。

其實侯府嫡女出嫁,陪嫁算起來,約莫三萬五六千兩的樣子。

安容已經驚呆,不知道言語了。

蕭老國公讓蕭湛把錢全部給她,不是隨便說說的,他真的叫人送來了!

這樣的聘禮,她怎麼敢收?

安容忙把信封放錦盒里。

芍藥又伸手拿了起來,扭了扭眉頭,「底下還有東西呢。」

下面的東西才是叫人心動的好麼?

芍藥打開夾層。

安容便瞧見一團天藍色,瞧樣子像是件衣裳,還是做好的衣裳。

「這是裙裳嗎?」。海棠笑問。

芍藥重重的點頭,「這可不是一般的衣裳,听蕭大太太說,這是一件由天蠶絲做的裙裳,價值不可估量。」

連蕭大太太說這件衣裳的時候,眸中都帶了妒忌之色,可想這件裙裳有多誘人了。

芍藥不敢踫。

她在慫恿安容穿身上試試。

安容伸手拿起衣裳,那質感,跟她穿過的所有衣裳都不同。

安容愛不釋手。

她承認芍藥說的對,任是哪個姑娘瞧見這樣一件衣裳,都不會拒絕嫁給蕭湛。

天蠶絲,刀槍不入。

安容忍不住撫模著裙袍上的花紋。

眸中有些不解,怎麼繡著合歡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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