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禁斷情挑 第六章

作者 ︰ 韓媛

激情過後的結果……果然是懊悔和羞恥充斥,陸裳咬著唇,為自己放蕩無法自拔的態度感到無地自容,她再一次沉淪在他的挑逗中。明明這麼恨他,痛恨他將她帶入這殘忍的世界,為何又無法擺月兌對他的?

無力地瑟縮在床上,她好羞恥,替自己yin浪的模樣感到難堪。

激情後的結果……看著思緒清醒的陸裳,再一次把自己真實的模樣收納進面具下。杜子森神色變得僵硬緊繃,他的神態回復原本的平淡無波,好似不將床上的女人看在眼底,好似她只是個滿足的服務對象。

她脆弱的模樣、微微顫動的嬌弱身子,讓杜子森的眼眸瞬間流露一絲的心疼與對她的憐惜……

撇過頭,將心中浮現的不舍抹煞,他像個冷血無情的男人,將拋落地面的浴袍快速套上,急著逃離似地轉身離開,房門發出關上的巨響,房內靜悄悄一片。

哀傷的泣鳴聲自床上的女入口中發出,陸裳眼眶泛紅,緊緊咬著唇口,滾燙的淚水充斥眼底。

莫大的悲哀在她體內蔓延,她捂著臉,任由泣聲傳出,任由淚水自跟角滑落。

心口痛得幾乎像是被撕裂了,冒火的心房瞬間降為冰冷……她好矛盾,好痛苦,明明是恨他的,明明該對他厭惡的,但是……為何當他無情地轉身離去時,她的心卻隱隱作痛,失望的情緒不斷侵襲她的心緒?

從十五歲跟著他至今,整整十年了,這十年間,她想做的不就是自他身旁逃離嗎?不就是渴望被他漠視嗎?為何當他無情的離開,她卻痛苦得渴望從此休克,別再清醒?

好可悲、好悲哀,她到底是怎麼了?她的心,正在消失中,還是早已遺落了呢?

誰能告訴她?誰能救救她?誰能幫她?

寂夜中,低泣聲不斷,陸裳脆弱地縮著身子無法動彈,任由心口的痛楚蔓延再蔓延,直至它痛澈心扉,彷佛再也沒有知覺……

◎◎◎◎◎

赤色組,一個近年來崛起于黑白兩道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聞名黑色幫派。

它的存在,在短短的數年間便成為令人聞聲色變的可怕組織。

傳聞只要惹上了赤色組的人,後半輩子肯定只能存活在烏雲密布的哀淒生活中。

赤色組著名的龍頭藍冀手下,有八位知名的堂主分部在台灣各地,主要的職責除了掌管每一區的勢力外,傳聞這八位覺主之中的四位,同時也是穩固赤色組的主要勢力者,其個性之殘暴、無情,被稱之為地下堂主。

其中熾闇堂堂主杜子森,在眾人眼中除了狠絕之外,私底下也負責黑暗的暗殺工作。

所謂的暗殺,是指只要出現會侵害赤色組的敵人,即不擇手段地暗中奪取其性命,且不留任何痕跡。

因此杜子森可說是赤色組最為殘酷的堂主之一,任何任務只要到達他手中,除了完成使命一途外,失敗從來不是他所需要擔心的結果。

無論從外表或者內在來看,杜子森絕對是赤色組中最難以親近、最不近人情的堂主,能被封為「黑暗之首」的稱號,也實至名歸。

無論男女老幼,只要他意欲暗殺的對象,手下留情的可能性絕對是零。

再者,凡是身處熾闇堂的成員都知道,一日人為熾闇堂,終生歸為熾闇堂,如果有心想月兌離組織,最終的下場除了死亡外,別無選擇,更無人破例。

在這世上,沒有人能真正反駁社會中不該有黑色色彩的存在,也無人有能力能真正對抗赤色組的勢力。

夜晚的街頭,人煙稀少,僅剩幾只小貓宛如無家可歸般不斷徘徊……

一個年輕的女人,神色異常地躲在巷道中等待好時機到來。

當熟悉的黑色車影停在熾闇堂門口,車內的一男一女緩緩走下車,躲在巷內的女人目光一冽,緊握手上小刀,毫不猶豫地朝前方一男一女方向走去。

陌生女人發狠般地直朝正站在大門口的杜子森方向沖去時,跟在杜子森身旁的陸裳眼尖地瞥見,隨即快速轉過身擋在杜子森面前。

女人伸出手上的小刀,直直朝著妨礙者陸裳刺去,陸裳來不及制止她的行為,硬生生接下她刺來的一刀。

她的神情冰清冷凝,盡避受傷了,卻不為所動,反倒乘機扣住女人的手以及她手上的刀子。

血,緩緩滴落在地面,冷眸從頭到尾沒有改變,陸裳反手將一瞧即知毫無身手可言的女人壓倒在地面。

「放開我!杜子森你這該死的家伙,都是你害死我的丈夫,放開我!我要和你同歸于盡。」女人神情激動地瘋狂大叫。

站在門口的杜子森,目光森冷地盯著陌生的女人,絲毫不為所動。

突地,他發現地面上有不少血漬,他抬起眼,將視線停留在他的護衛陸裳身上。

白色的衣袖不知何時早被染上透紅的血漬,從手臂開始向下蔓延到整個袖口,然後緩緩滴落在地面,白皙如霜的臉蛋、冰封般的神情,陸裳的眼眸沒有半絲的浮動,像個沒有情緒的女圭女圭,一頭烏黑長發披泄在身後,縴細的身子以輕便的襯衫和緊身長褲緊緊包覆。

女人竭盡瘋狂地大吵大鬧,為了奪取杜子森的生命,早已不將自己的性命安危看在眼底。可惜的是,她的計劃被將她制服的陸裳給破壞了。

冷眸閃過一絲異常的情緒,杜子森望著陸裳,不知為何,表情竟有些不悅。

看著她新造成的傷口,再瞧瞧原本繃束在掌間的繃帶,此刻也因動作過手檄烈導致傷口又被拉扯而染紅,沒由來的火氣自杜子森心頭涌起。

「放開她。」杜子森沉聲命令。

「堂主?」懷疑自己听錯了,陸裳抬起清冷的臉蛋,靜靜地凝望著他。

「我說放開她。」

他的話听來像在憐惜那名被壓倒在地的陌生女人,陸裳深深看了他一眼,終于,她將地上女人手上的刀抽走,跟著站起身。

一得到自由,女人吃力地自地上爬起,又朝杜子森方向沖去。

「你去死!像你這種大惡人,有什麼資格活在世界上?」女人瘋狂地哭喊,伸手朝他身上捶去,陸裳再度擋在杜子森身前,看著前方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陸裳毫無動靜地靜靜站在原地,任她捶打自己的胸口,任她以長指劃破她的臉蛋。

無論女人如何地朝杜子森方向攻擊,陸裳都好像了解她所有的一舉一動,硬生生擋在她的面前。

「走開!你滾開!我要殺了那個可惡的男人,他是惡魔、他是魔鬼,他不是人!竟然賣毒品給我丈夫,竟然害死了我的丈夫,杜子森,把我的丈夫還給我。」女人淚流滿面地斥聲大吼,臉色猙獰,眼眸中充滿著絕望。

「熾闇堂從不做毒品交易,女人,你認錯人了,快點離開!」冰冷的口吻缺了情緒,陸裳面色平板地伸手牽制跟前失去理智的女人。

杜子森瞇起眼,瞪著擋在他前方的陸裳,無名的怒火在發現她衣袖上的紅澤愈來愈多時,愈來愈強烈。

「你說謊!明明是杜子森賣給我丈夫的,我丈夫不會騙人。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惡魔,憑仗自己的勢力欺負無辜的老百姓,如果這世上沒有你們這些人,這個社會也不會變得這麼混亂,我的丈夫也不會死,我要殺了你們!」女人不斷捶著陸裳的胸口。

冷冽的眼眸依然毫無浮動,陸裳靜靜承受得到的傷害,靜靜地制止面前女人再做出更瘋狂的行為。

看不下去的杜子森眼中散發著狂怒,伸出手,用力將陸裳拉到身後,神色冷冽地瞪著不斷哭泣的女人。

「你說我賣毒品害死你的丈夫?」眼中聚滿怒火,杜子森語氣森冷得接近無情。

抬起頭,哭泣的女人終于與杜子森雙目交視,冷意開始自她心口蔓延。

「是……是你,我丈夫說是你賣的,人家報的是你的名字。」

大掌無情地扣住女人的咽喉,杜子森不懂得何謂憐香惜玉,他殘忍地沖著女人冷笑,吐出的話猶如寒風,凍得讓人直打冷顫。

「你說我在賣毒品?你說我害死你的丈夫?我們這種人?我們是哪種人?你知道惹火我的後果是什麼嗎?想不想嘗嘗什麼叫作痛苦的滋味?既然你有本事來惹我,我是不是該好好回報你,讓你嘗嘗得罪我們這種人的後果?」

「堂主,她只是個無辜者,請您原諒她的無心之過。」站在杜子森身後的陸裳,冰冷的眼眸瞬間流露一閃而過的溫度,想也不想地走向前求情。

眼中映出正流著血的手臂,看著她掌心愈發染紅的繃帶,杜子森陰沉沉地抬起頭,充滿暴戾氣息的眼眸射向陸裳。

熾闇堂的大門緩緩開啟,看來是方才女人尖銳的吵鬧聲驚擾里面的成員了,「堂主、陸護衛!」

「把這女人給我關起來!」看著陸裳情況愈來愈嚴重的傷勢,杜子森一把將眼前的女人甩開,丟給一旁的部下,便毫不猶豫地抓著陸裳踏入堂內。

「別說我沒警告你,下次、只要再有下一次,你故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只要再有一次……」陰狠暴戾的口吻自杜子森緊咬的牙間迸出,他轉過身,冷冷地、帶著危險光芒地睦著被他緊扣雙手的女人,「只要再有一次,只要你敢再讓自己受傷,只要你敢再讓自己身上留下任何傷口,我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可怕的代價,就算對方是女人也一樣,我會讓她的下場淒慘無比。」

這個女人又來了!心中的怒火瘋狂燃燒,杜子森的臉色十分難看。

這個女人又這樣子做了,明明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明明只要先發動攻擊,她的手就不必莫名其妙挨那一刀,但是她卻甘願承受傷害,也不願傷人!

她以為自己的身子是鐵打的嗎?她以為自己能夠承受多少的傷害?她還想假借救他而讓自己瀕臨險境多少次?

她就這麼痛恨待在他的身邊嗎?為了自他身邊逃離,她寧可將自己的生命看作玩笑,也不願安然無恙嗎?

該死的女人!為什麼已經過了這麼久,他仍無法改變她?為什麼看盡社會的污穢後,她仍無法把那可笑的自由抹煞?

黑色的社會已經是她一輩子無法逃離的世界,為什麼她就不能認命一點,為什麼不和大家同流合污?

這樣性情的她、這樣即便早已踏入地獄,渾身上下仍不時散發著耀眼光環的她,讓他覺得好刺眼。

她的存在就像一道可怕的聲音,不斷在他的耳邊回蕩,譏笑他的失敗。即便過了這麼久,即便她已成為熾闇堂一員,但她的真心並沒有因他的刻意抹煞而改變,她依然是那個純潔的陸裳,依然是那個有著善良心腸的好女人!

她只是刻意制造出殘忍假像,只是為了敷衍他,只是為了交差,帶著嘲笑他的決心,刻意順從他的要求……

「你們這些惡魔!你們根本沒有資格存在這世界上,就是因為你們的存在,這個世界才會變得如此污穢,你們的心是黑的,你們是骯髒的害蟲……」女人不斷哭泣指責。

幾乎是被拖著離開的陸裳,听了女人的話,眼眸閃過一絲絲的痛楚。

你們?原來無論她如何拒絕沉淪,當她一腳踏進地獄後,她早就被標上惡魔的標志。就算她再努力,就算她再如何說服自己,她是身不由己地踩上黑暗的地帶,她仍是黑色世界的人,仍然是眾人口中熾闇堂堂主的第一護衛。

苦澀地揚唇一笑,轉念一想,她有如行尸走肉的態度,冷眼看待自己的人生,和方纔那名對世上充滿絕望的女人有何不同呢?

好可惜啊!陸裳悠悠嘆了一口氣,如果剛才她不是刻意閃躲,說不定就能被殺死了呢!

如果她別自作主張,刻意挑了個好位置,選擇讓那女人的刀口直接對準她的心口部位,那麼現在的她,早該滿足地躺在血泊之中等待死亡來臨。

如果她能這樣受傷而亡,算不算是為了救堂主而死呢?

如果是的話,她是不是就解月兌、自由了?

輕輕一笑,察覺自己顯露太多情緒,陸裳神色一凜,將冷漠的面具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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