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如血 第261章 大劫

作者 ︰ 箋十七

本能的直覺也知道來者不善了,莫澤衡雙腿抖了起來。

這時他才注意到攔著他的這兩個黑衣男人後面不太遠之處似乎還站著一個一身淺衣的男子。

莫澤衡很害怕,可從心里冒出來的這一天壓抑的氣有些讓他消散了點怯意,今天這些事邪乎的很,這幾個男子也絕對不是憑白無故的,若是換作往常,他還會想想是不是自己得罪了哪路人,但是現在他心里非常明白這三人絕對和白天的事有關。

他抖著聲音,也不知哪來的底氣︰「你們,你們別亂來!就算我看不見你們是什麼人,但是要是在這兒動了我,我一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你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否則……否則你們就等著吧!」又嚷道︰「你們要是求財,我有的是,我許你們五百兩銀子,放我走,到了桐州一定不會少了你們……」——

遠處那個淺衣男子似乎側了側首,但是天色真的太黑了,莫澤衡探著頭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也瞧不清楚那男子到底是何人。

對方沒人,這讓原本有點勇氣的莫澤衡此時立即害怕了起來,還想再說著什麼,可是卻不爭氣的再也說不出個完整的字詞來,喉嚨里發出因為害怕而咕咕的怪聲。

他一邊瑟瑟的往後退著,一邊驚的胡亂擺著手,那兩個男子則是他退一步就進一步,不急不徐,愣是生生的把他逼到了樹叢中去。

一棵大樹抵在了莫澤衡的背上。讓他再也退無可退。

就見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從腰後抽出一個長匕來。另一個男子在莫澤衡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當口。猛的竄到樹後把莫澤衡的雙臂背過樹干給制了住。

而那執刀的男子,以迅雷之勢,一刀就向莫澤衡的跨間劃了。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穿透了樹林,驚起一群飛鳥,撲稜著翅膀叫著沖天而去。

可他的這一聲尖叫也只是才剛剛沖出喉嚨而已,很快就被一雙手大力的捂住了嘴。

莫澤衡目眥欲裂,拼命地掙扎。奈何那男子的手像鐵鉗似的,讓他不管怎麼掙扎也是無用。也不知過了多久,疼痛刺激的他漸漸失去了意識,昏了。

「要怨,就怨你不自量力。」那男子的聲音冰冷,竟是不帶有一絲情緒。

……

「……莫大少爺,您別這樣……」

「大爺我花了錢的,還不能模一下?那這錢豈不是白打了水漂兒了?!」莫澤樹喝的快要爛醉,一個勁兒的把身邊的姑娘往懷里拉,臭哄哄的嘴就要湊上去親。

一只手強而有力的將那女子一把從他懷中給拽了出來,隨後很快的便遞了個眼神。這偏廂里所有的姑娘如獲大赦,趕緊陸續的全都出了去。

莫澤樹正做好準備一親芳澤。懷里突然這麼一空,立即就睜著醉眼看向四周是怎麼回事,待瞧清楚了是醉雲間的護衛的時候,他抬手就把酒盞朝那護衛的臉上砸了。

「大爺我有的是錢,老子沒給錢嗎?嫖你們樓里幾個姑娘算什麼?!」

魁梧的男子瞪視著他,一只手就接擋住了向他面門飛來的酒杯,也不急,也不氣,只把酒杯輕輕的放回桌上,道︰「我們醉雲間的姑娘們只是賣酒而已,既不賣身也不賣藝,莫家大爺要是想找樂子,花樓多的是。」他道,「還有,這里的所有東西都是真金白銀換來的,莫家大爺要是摔摔砸砸不是不可以,錢給夠了隨你的便。」

「混蛋!」莫澤樹怒不可遏地罵道︰「這麼多姑娘,你跟我說不賣身也不賣藝,那要她們有何用?拋頭露面的不就是為了讓男人睡?你們這樣簡直就是在騙人!把人騙過來喝你們的酒,竟然不讓姑娘陪睡!」

那護衛不為所動。

莫澤樹從懷里抽出一沓子銀票來砸到護衛的臉上,大聲怒斥道︰「爺有的是錢!給我叫姑娘來!」說著,他氣急敗壞的一腳踢翻了腳凳︰「敢這樣和我,活的不耐煩了你……」

護衛依舊不急不徐的彎了腰把銀票撿起,然後抽出莫澤樹應給的錢來,剩下的全都揣回了莫澤樹的懷里,隨後一招手,三五個大汗過來當即就把莫澤樹給架起,就要往外帶。

莫澤樹兩腿懸空,撲稜著亂蹬亂踹,可每踹到護衛的身上,就像踹到石頭上一樣生痛,疼的他呲牙咧嘴。

就在他人被架到大門口時,他嘴上還在罵罵咧咧,就听外面突然響起了馬蹄聲。

他沒想那麼多,正指著架著他的大汗罵人家的祖宗八輩,就突然听到外面響起沖天的尖叫聲。

他眯著眼往外一看,就見一個人被丟在地上,面朝下,渾身是血。

架著他的大汗見狀也把他松開了,趕緊瞧看。

莫澤樹一看見這麼多的血,又是惡心又是腿軟的,還在想是哪家的短命鬼,就突然听到人群中有人提到了莫澤衡的名字。

是莫澤衡?

是三弟?!

莫澤樹瞬間酒醒了大半,當他跌跌撞撞的扒開圍眾撲到跟前,確定了地上渾身是血的男子真的是他的三弟莫澤衡的時候,他整個人全部清醒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驚怕過。

尤其是當他隱約感覺到莫澤衡的下半身的血跡尤其嚴重的時候。

他的臉色早已大變,比失血而暈厥的莫澤衡的臉色好不了多少,滿目的驚恐。

……

蘇貞臉色發白,兩眼發直的坐在床上,像了失了魂的人似的,又驚又怕。

雨蔓擔憂的都抹了淚。

秋華衣衫齊整的站在淑喬閣的廳堂里,冷眼隔著帷幔看著如若呆雞的蘇貞。

沒有什麼比她現在好端端並且如此篤定的站在蘇貞的面前更有說服力了,就像蘇葉說的,只要她人出現在蘇貞的面前,比什麼打擊都要大。

「沒什麼別的事,就是受九的吩咐過來看看八近來休息的可還好,順便問問及笄的事務辦得怎樣了。」

秋華的聲音清冷的從廳堂傳了過來,听在蘇貞的耳朵里,比鬼怪還要讓她更怕。

蘇貞哪敢不答,趕緊道︰「差……差不多了……」

「那就好!」秋華硬聲將她的話打斷。

她轉了個身,看了目光驚恐的蘇貞一眼,似笑非笑的一望,連禮都沒有施,扭頭出了淑喬閣。

秋華走後,蘇貞繃著的神經徹底斷了,一身虛汗讓她頭暈犯惡心,兩眼發黑險些昏厥。

奢品閣的後院里,月七和觀言正在給白子胥行禮。

觀言皺著眉,沉聲道︰「少爺,我已經照你的吩咐把這件事壓了下去,醉雲間那些護衛也都叮囑好了,他們知道輕重的,苗先生說,今天丁姑娘很生氣,把您在奢品閣睡的那張床給砸了,不過他很快就補了新的,不會讓丁姑娘認為您晚上不睡在奢品閣,您且放心。」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帶有一絲無奈,大事已經解決,總算沒有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他的神經也松了很多,因著並沒有想得太深,說起丁慕青砸了白子胥東西的事來,有些無奈的想笑。

「有勞苗先生了。」白子胥的思緒並不在此,問起月七來︰「剛剛你說看見醉雲間的人過來敲門,然後讓人跟著,那人去找了苗先生,那人現在是不是快回來了?」

月七嗯了一聲,知道白子胥這是不放心,便起身去追看。

不消一會,月七回來,神色很是焦燥,進來就先急急的掩了門,隨後就把白子胥往屋里引︰「出大事了,剛才有人駕著馬車把莫澤衡給丟到了醉雲間的門口,正巧今天他大哥莫澤樹就在醉雲間,因為鬧事被護衛趕出去撞見這一幕,听說莫澤衡昏死,也不知還有沒有得救,一身是血!」

「一身是血?!」白子胥一驚,震道︰「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是他帶去的人做的,當時所有人都撤了的,而且沒他的命令,其他醉雲間的護衛更不知道蘇葉也是他們的老板,跟蘇葉沒有什麼情分,根本就不可能是醉雲間的人下的手。

他的目光不禁的就看向月七,很是惱怒。

「別急!這也不是我們的人干的!」月七道︰「醉雲間的護衛回來之後,我們的人也早就回來了,誰會想把事情鬧大?這是誰干的還不一定呢!莫澤衡這個混賬在桐州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去,沒準誰看見他一個人走著山路就著了道了……」月七說罷,見白子胥的憤怒消了些,這才躊躇的道︰「關鍵是——」

「什麼?」白子胥看月七神色不對勁,心頭隱隱升出不太好的預感來。

「醉雲間的護衛說,這事雖然看起來和咱們沒什麼瓜葛,畢竟莫澤衡是在外面出的事,那麼多人看著莫澤衡是被一輛馬車給拋到醉雲間門口的,但是莫澤衡他渾身是血,那護衛說,血漬大部分都集中在他下半身,看樣子……」

白子胥的頭轟的一聲。

月七就又說了下去︰「像是,像是被人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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