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從良 第二十章︰生變

作者 ︰ 八匹

趙元喜看著幾道男影從前院的角門,隨著長廊走了近來,朦朧細雨加之天色又暗了下來,根本看不清是誰,不過上輩子愛慕莊啟源那麼多年,她很可以肯定二人中沒有莊啟源,秀眉一蹙,莫是哪里出了紕漏?

人影漸近,確認來的人一個是陳震軒,一個是莊啟聖,莊啟聖小心翼翼的跟在陳震軒的身上,听不到在說什麼,兩人就在綠竹的指引下進了房間。

再看尤蕊,不聲不響的走了進來,身上已經換了那身黃色的衣裙,面上羞澀,「姑娘,奴婢適才想起來,莊子外面有幾棵大的桂花樹,折了枝也不影響院里的桂花樹讓人欣賞,看著雨也小了,姑娘要不要出去走走。」

平日里趙元喜是在屋里呆不住的,尤蕊這樣勸趙元喜也可以理解,不過今日對尤蕊生了戒備之心後,她總要想一下緣由。

這微微一閃神的功夫,尤蕊全當主子是同意了,就去櫃子里拿斗篷,「一場秋雨一場寒,姑娘還是披一件斗篷吧,這件大紅色的可是姑娘最喜歡的,從邊關回來的時候,還叮囑奴婢特意找出來帶上呢。」

說話的功夫,尤蕊已經將斗篷翻了出來。

紅色的緞面斗篷上透著粉色的芍藥,領口一圍瓖嵌著白色的兔毛,看著就喜氣,趙元喜看在眼里卻緊了緊眉頭,若不是為了在族人的面前表現出不好來,讓自己避開當棋子,也不會再這樣大紅大紫的上身。

「姑娘,奴婢服侍你梳頭吧。」尤蕊把斗篷放到小圓椅上,上前扶著趙元喜。

趙元喜坐在榻上沒有動,「我今兒個伐了,從窗口看去這雨中的桂花樹到別有一翻情趣,才想著折兩枝回屋里來看,現下想想,折到屋里來反而失去了靈氣,罷了。」

莊子上沒有趙元婉,她不相信尤蕊是受了人指使讓她出去而有別的目地,思來想去,只有一個,便是莊啟源在前院,尤蕊又裝扮一翻,出莊子路過前院,少不得能讓心上人多看一眼。

可見李習安的算計怕是要落空了,如此也罷,機會總會有的,何況想以莊啟源……趙元喜的心也是一沉,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上輩自己做過的混事來。

「姑娘……」尤蕊听到主子說不去,心下忍不住失落。

「我去不得,你卻能去得,去吧。」趙元喜不願看她這副樣子,揮了揮手。

壓下心底的歡喜,尤蕊恭順的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長廊里,尤蕊要著油紙傘慢步的走著,身子婀娜,到有幾分的情調來。

趙元喜收回目光,拔下發髻上的珠釵,挑了挑燈芯,屋子瞬間亮了起來,身子剛坐穩,就听到前院傳來女子的尖叫聲,趙元喜的身子微微一顫,提著鞋走到了房門口處往前院望。

綠竹也急忙的趕了過來,裙角邊帶帶著泥水,「姑娘,奴婢听著像尤蕊的聲音。」

「房媽媽呢?讓她帶著家丁去看看怎麼回事。」趙元喜神情肅然。

綠竹應下,轉身就往旁邊的廂房走,廂房同樣听到了動靜,里面的人也從屋里走出來,還能听到陳震軒吩咐身邊侍衛去前院打探的聲音。

不等那邊望過來,趙元喜閃身進了屋,只留給看過來的人一道白色的身影。

綠竹很快跟房媽媽一起回來了,身後還帶著尤蕊,燈光下黃色的衣裙上清晰可見上面的水痕,掃了一眼,趙元喜便將視線收了回來。

不等房媽媽稟報,尤蕊先行跪到了地上,低頭不語。

「姑娘,是尤蕊去給莊公子送茶,不小心把一杯熱茶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房媽媽到沒有察覺出什麼事,心下奇怪尤蕊怎麼跪下了。

綠竹也恭順的侍立在一旁。

趙元喜抬眼看向下面跪著的尤蕊,語氣平穩,「尤蕊,你可知錯?」

「奴婢知錯。」尤蕊的頭磕到了地上。

房媽媽越發的疑惑,綠竹也不明的眨著眼楮。

趙元喜不為所動,耷拉下眼皮,玩弄著手里的帕子,「天色已晚,你是我近身服侍的人,卻跑到前院去奉茶,你可知道這事傳出去旁人會如何說?是我這個主子又將主意打到了莊公子的身上,我說的沒有錯吧?二者你是領了命去莊外折桂花枝的,半路卻去了前院奉茶,心思原本就歪了。你是從小服侍我到大的,我一直信得過你,身邊的所有事都交由你去做,如今你大了,也生了旁的心思,我是再不能留你在身邊了。」

語音一落,尤蕊就哭了起來。

「姑娘,奴婢知道錯了,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尤蕊額頭磕在地上,幾下之後,地面就有了血色。

綠竹不忍心看,調開視線。

房媽媽卻一臉的怒容,「你個小蹄子,做出這得不要臉面的事情,還有全和姑娘求饒,就該打了你出去。」

「姑娘,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看在奴婢服侍多年的分上,就原諒奴婢這一回吧。」尤蕊萬沒有料到姑娘會要趕自己出去,只想著大不了訓幾句罷了,眼下是真的怕了。

她是從小被賣到府里的,家早就沒有了,若被趕出去,根本沒有可投奔的地方。

正屋里的聲音,又是在這寂靜的晚上,廂房那里也能听得一二,趙元喜的聲音不大,陳震軒和莊家兄弟到是只听到了下人的求饒聲。

莊啟聖冷哼,「一個閨中的女子怎麼般對下人這麼苛刻。」

「別人房中之事,咱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多過問。」陳震軒雖沒有直接說趙元喜,可听語氣也是對這個有意見的。

莊啟源是跟著侍衛後一起過來的,緊皺著眉頭,想到白天看到丫頭給趙元喜下跪,晚上又听到下人的求饒聲,越發對趙元喜的印象不好。

莊啟聖在一旁嘲笑,「我看指不定真是她讓下人親近的,現在見丟臉了,又把一切推到下人的身上。」

如今京城里誰不知道丞相府的長房嫡女給自己大哥送情詩的事情,現下又弄出一副與大哥拉開關系的樣子,讓下人出面,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厚臉皮。

「休得亂說。」莊啟源輕喝他,「現下借住在丞相府的莊子上,只有一位閨中的姑娘在,若再生出什麼流言來,到是壞了丞相府收留的好意。」

陳震軒認同的點點頭,「啟源果真是與本侯心心相通,到是想一處去了。」

啟源聖的臉一紅,如此一來,豈不是指責他是個小心了?

暗下咬了咬唇,也不敢再言語。

陳震軒又道,「包易幾個在,白天又出了那事,大家還是警惕點好,天色晚了,都歇了了,明早早點回城。」

這次陳震軒是正好視察家里的產業,帶著幾個人出來,不想遇到了包易幾人動了手,還因雨停留在這里,一整天都不順,陳震軒也不願在外面再多呆。

莊家兄弟兩個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著一個老媽媽扯著個還在哭著救饒的丫頭從正房出來,丫頭的額頭上還帶著血,莊啟聖冷哼一聲,「大哥,你真的不去管管?那要是一條人命。」

「回去歇著吧,明早早起。」莊啟源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大步的往前院走。

尤蕊正四下無助的時候,看到莊啟源,突然眼楮一亮,房媽媽沒有料到她會掙扎,就讓她跌跌撞撞的跑了,等追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尤蕊到了莊啟源的身後,手一伸就抓到了莊啟源的袍子。

前面走的莊啟源自然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一幕,他大步往前走,後面又人扯,只听‘嘶啦’一聲,袍子就被扯了一條的大口子出來。

莊啟聖還沒有走到房間里,看到這一幕笑了,不過馬上就將笑意掩飾下去,生怕事小的大聲喊道,「你這下人,哪里學來的規矩?還不快快松手。」

房媽媽臉也是臊得一紅,欲大步上前去拉人,尤蕊卻顧不得那麼多,往前一挪身子又抱住莊啟源的腿,「莊公子救救奴婢吧,因為給莊公子送茶水,我家姑娘要趕了奴婢出去。」

「還不快快住嘴,是你躍居私下拿主意,還在這里狡辯,姑娘已網開一面,你莫不知好歹。」見尤蕊這般在外人面下落姑娘的名聲,房媽媽大為惱火。

上前就去拉扯,尤蕊把莊啟源當成了救星,哪里會松手,被房媽媽這麼一拉扯,抱著莊啟源大腿的手又緊了幾分。

前面院里,包易幸災樂禍的叫了人圍在後窗看熱鬧,「這下不用咱們了手,莊啟源也出了丑,真該讓城里的那些閨中女子看看咱們莊大才子此時的狼狽樣子。」

話音一落,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李習安嘴里叼著根牙簽,眼楮微眯成一條縫,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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