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從良 第九十八章︰議親(一)

作者 ︰ 八匹

趙府出事鬧得幾個府里都不安生,這邊莊府里莊啟源听到趙元喜將東丁都收下了,就叫了去送東西的桃枝到書房里問話。

「可見到二姑娘了?」桃枝是莊啟源身邊的大丫頭,莊啟源院里的事都由桃枝管著。

桃枝自然明白自家公子的心思,「奴婢帶著人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府上的主人,趙府里分了家,各房都搬了出去,只剩下二房和老太太那邊沒有搬,奴婢偷偷打听了一下,老人是歸到二房去的,不過二房要先搬了去,兩位老人要等著大房的人回來了之後,再搬過去。是二夫人身邊人帶著奴婢們去的二姑娘的院子,是她身邊的那個叫綠竹的丫頭出來的,只說二姑娘將東西收下了。並沒有多說。」

當日趙元喜在莊府門口撞破頭,另一個讓桃枝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這個叫綠竹的丫頭,主僕二人落迫的哪里像進趙府里的姑娘和丫頭,心下其實更佩服綠竹的忠心。

莊啟源眼里閃過失落,「人沒事就好。」

桃枝用眼角偷偷的打量了公子一眼,「公子,既然老爺決定為公子謀娶二姑娘,如今二姑娘也好了,不如就讓人去府上提親。」

莊啟源又何嘗不想這樣,偏沒有好的說詞,整個人在書房里慢慢的來回走了起來,桃枝在一旁提點道,「這次二姑娘在府上受了委屈,等趙府大房的人回來,指不定恨咱們莊府呢,哪里還會同意讓二姑娘嫁過來。」

這話讓莊啟源的眼楮一亮,「桃枝,你說的好。」

朗聲一笑,人卻已大步的出了書房。

遠遠的看著人走了,桃枝才一臉落寞的收回視線,早就明白公子要娶妻,可真到這一刻。心里仍舊忍不住不舒服,這樣像仙一樣人物的公子,哪能不讓女子不動心。

不過若是要娶親,娶一個精明又端莊與公子琴瑟和鳴的主母。到不如娶一個像趙二姑娘這樣的回來,公子再上心或許也只是一時的愧疚新鮮,待時間久了,自然就淡了,那麼受益的還是她們這些服侍多年的。

況且桃枝也有自己的私心,弄個精明的主母回來,哪里還有她們這些人靠上前的地方,若是趙府二姑娘那樣的,只需動幾個小手段,就能讓她與公子鬧得不合。

另一邊莊啟源已經到了莊丞相的書房。看到兒子來了,莊丞相有些疑惑,「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莊啟源在父親的示意下坐下,才緩緩開口,「兒子這幾天一直在想與趙府的事情。前幾日听父親的已經讓人去了趙府上送東西,听說趙二姑娘已經沒事了。若是如此按了父親想的與趙府結親,兒子想還是要在趙府大房沒有回來前把親事定下來,不然等大房的人回來了,結親不成怕是要結仇了。」

莊啟源從來沒有做過這等心口不一的事情,又怕被父親看穿,整個身子都緊繃了起來。面對父親看過來的目光,坦然的迎視上去,直到父親將目光收回,才暗下吁了口氣。

想他從小到大,自喻為君子,向來做事坦當。卻還是頭一次做這種事情。

「你說的到有幾分道理,眼下趙家的老人到是可以做主,把婚事定下來,大房的人回來也不能反悔。」為了女兒的,有仇也不能結了。「這樣吧,我明日讓人找了官媒去趙府提親。」

「兒子也只是這麼一想,到底有沒有不足之處,還要父親深思熟慮才是。」莊啟源不敢痛快應下,怕父親多想。

莊丞相大手一揮,「你想的很對,就這麼辦吧。」

又說起朝中的事情來,「眼下時局越發的不穩,皇上那里調不來糧,京城里各家都靠著存糧過日子,存糧早晚有用完的一天,那之後呢?眼看著天氣冷的要能凍死人,往京城里涌的難民一撥又一撥,就靠京城里那點守備,真有一天難民暴亂了,又能攔下幾個?我看京城不是長久之地,與趙府聯姻到也不錯,趙府大房遠在西北,鎮守一方,蝗災只西北和江南沒有遭受到,若真有一天,舉家去西北也有仰仗。」

莊啟源見父親這樣說,意識到了嚴重性,「父親,那皇上可有派人去西北爭糧?」

「西北有蕃王,有糧也會說無糧,這全要看蕃王對皇上的忠心。」莊丞相說的很隱晦。

卻也讓莊啟源明白一個道理,此時皇上雖然登基,大權根本沒有握在手里,難怪處處踫壁受阻,再想到父親的擔心,也多少明白了。

「你也下去吧,我去你母親那里商議一下提親的事。」莊丞相雖然不滿妻子,可到底是兒子的大婚,也要知會妻子一聲。

父子兩人一起出了書房,到了岔路口才分開。

八哥見公子回來了,忙迎上前去,「公子,小侯爺來了,正在書房里等著你。」

莊啟源點點頭,打國公府的事情之後,莊啟源就再也沒有去見過陳震軒,明白陳震軒是為了幫他出頭,才使計壞趙元喜的名聲,可他到底是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和手段,只覺得不是君子所謂,所以就慢慢的疏遠了,卻不想太子登基,陳家又是太後的母家,到也不好弄的太過,卻也少了來往,更是幾乎不出府,不想陳震軒到找到府里來了。

進書房的時候,莊啟源就看到陳震軒正背對著身子賞著牆上掛著的一副畫,听到聲音回過頭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源哥,我今日若是不來,是不是你就不會去見我?」

「小侯爺這般說,啟源萬不也承受。」

「行了,咱們之間你要下跪,那就真的生份了。」陳震軒扶住他,「源哥,我知道你在覺得我對一個女子下手不是君子所謂,今日是特來向你道歉的,那時只是一時沖動,才想著給她一個教訓,後來想想名節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更不要說當日在莊子上還受了趙二姑娘的恩惠,我才不是個真君子,枉我這些年來一直揚揚自得,今日終是受教了。」

莊啟源自然是不敢承認,「小侯爺莫在說了,這事皆由我而起,到是讓小侯爺費心了。」

兩人坐下之後,八哥端了茶進來,才打住了這個話題。

「你也有些日子沒有進宮了,今兒我去宮里,皇上還提起了你,要說古言那小子厲害,竟然求了皇上賜婚,咱們可誰也沒有看出來,他喜歡那趙五姑娘。」陳震軒此時可謂春風得意,挑眉看向莊啟源,「你年歲也不小了,可有想過娶哪家的姑娘?我看這都說才子佳人,易府有個才女,你是才子,到是天生的一對。」

這樣打趣的話,莊啟源卻听出別了味道,認真的抬頭看向陳震軒,「不瞞小侯爺,我父親已決定去趙府提親,趙二姑娘到底是因莊府失了名聲,這就是莊府的錯,自然要負責任,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敢做敢當,不若日後我也難以人臣自居。」

心下卻暗奇,小侯爺是什麼時候看上了易府的姑娘?今日上府原來是過來探話的,對陳震軒又有了幾分不喜,只覺得舉指有些小家子氣。

「原來如此,到是委屈源哥你了。」陳震軒也感嘆不已,一改話題,「好了,難得出來,咱們兩個喝一口去。」

目地已達到,陳震軒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莊啟源卻沒有了喝酒的心思,「還是他日再聚吧,明日要去趙府提親,這還有些事情父親要交代給我。」

陳震軒也沒有不高興,笑著拍拍他的肩,「好,這怎麼說也是件喜事,那我就等著喝喜酒了。」

莊啟源向來不把想法表現在面上,這才送了陳震軒出府,望著街上躺著的難民,微微蹙起眉頭,才讓人帶上大門,眼下各府守門的也都換成了強壯的家丁,幾個一輪班,只防著難民趁機模進府里來。

正房里,莊丞相一說要為兒子訂婚趙元喜,莊夫人就不干了,「我這輩子也沒有對不起莊府,也就這麼一個兒子,老爺就真的這麼狠心,要害了我兒一輩子?」

「胡鬧,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我也懶得與你多說,你若不找官媒,我就去找,你只管在家里等著喝兒媳婦敬的茶便罷。」一甩衣袖,莊丞相走了。

他真後悔來這一趟,早知道是這樣,偏還不死心。

莊夫人卻也沒有再哭,抹了抹淚,叫了身邊的丫頭,「月展,你去趙府的四房走一趟,我寫封信你親自交到程氏的手里。」

一邊叫了小丫頭磨墨,將所拖之事寫在信上,封好讓月展送了出去。

錢市胡同那里,程氏見到月展,心下就是一沉,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笑著請人進了屋,月展哪敢真坐,只說受了夫人之拖送信過來,就把信遞了過去。

程氏見月展沒有要走的意思,心知是在等著回復,這才當著她的面把信打開看了,一看就嚇了一跳,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咬著牙道,「去回了你們夫人,就說我知道了,讓她放心」。

月展這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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