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夫 179 揭穿

作者 ︰ 蕭七七

盛陽銳利如刀鋒的雙眸看向愕然的東廠︰「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東廠的人被這犀利的目光看得難受,想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說,這兩個人是錦衣衛詔獄的逃犯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良民了?

「你們沒話說了,就輪到我說了!」盛陽冷冷地盯著東廠,「別以為你們是東廠,就能為所欲為。錦衣衛還從沒有過不奉聖旨就查抄正三品以上官員府邸的事。你們既然敢做,就要敢作敢當。自己想好在皇上面前該怎麼說!」

劉瑜此敗,就敗在沒有去和皇上求旨。

然而依著皇上的荒唐性子,既然會由著劉瑜把一批批官員拉下詔獄,也就會由著盛陽隨便放兩個人出來。

在皇上看來,關誰放誰,都不是大事,只要涉及的不是他在意的人。

故此W@劉瑜沒有向皇上求旨,就命令東廠查抄靖安侯府,打算先找出罪證,再廣而告之天下,讓御史和輿論把靖安侯府壓死。

到時候皇上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可惜,盛嵩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這根本就是盛陽下的圈套。

東廠的人憤恨不已,咬著牙恨不得把盛陽一口吞了。

盛巍此時既高興又憤怒,高興兒子的冤屈終于被洗清,憤怒這些人胡作非為。

「我明天自會上書皇上,讓皇上處理此事,」盛巍語意森冷。「今天還好是靖安侯府,要是明天東廠的膽子大到敢搜乾清宮慈寧宮,只需要一句子虛烏有的緝拿逃犯為借口,那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句話可輕可重,可大可小。往重了大了說,那就是赤果果的謀反!

東廠的人忍不住一個激靈。

盛陽盯著東廠的人︰「這下你們總該說出來,到底是誰舉報到東廠門口了,給你們提供了假信息,害你們被皇上誤會了吧?」

東廠的人蹙眉,也不回答問題。轉身就走。

剛剛趕到的錦衣衛就攔了他們下來。

東廠的人剛要發作。盛陽就開了口︰「東廠的人膽子大,我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各位既然這麼喜歡幫詔獄追拿逃犯,不如讓錦衣衛的兄弟先帶你們去詔獄參觀參觀。」

盛陽一揮手,錦衣衛的人就抓著東廠的人下去了。

盛巍和盛陽又向順天府尹和五城兵馬司道了謝。把人送走。這才關了靖安侯府的院門。

盛陽盯著一臉慘白的盛嵩。神情陰森︰「二叔,咱們去前廳走一趟吧。」

盛嵩預感不祥。

靖安侯府前廳,盛陽拍了幾下手掌。一排排的人證物證都被帶了上來。

「這封信如果不是寫給劉瑜的,請二叔解釋一下又是寫給誰的。」盛陽把信遞給了父親盛巍。

盛巍有些難以置信地接過信,看完以後一拍桌子︰「二弟!你!」

後面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字跡確實是二弟的,而內容也與所謂告密屬實。

可是,這是他親弟弟呀,這麼多年的親弟弟……

「不,不是這樣,我沒有送給劉瑜,沒有!」盛嵩急忙辯駁。

字跡、內容,他都沒法再做辯駁,只有說清楚這封信的去向,才能夠自救。

然而盛陽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給他︰「你听听這個人怎麼說的,再想想你要和我們說什麼。」

那是幫盛嵩送信給劉瑜的護衛。

那護衛受不了酷刑折磨,一股腦全招了。

盛嵩大叫著否認︰「不可能,這是劉瑜的反間計,他想挑撥靖安侯府內部的關系,都是他的反間計!」

盛陽冷笑︰「二叔還不死心,那就解釋一下,這封信不是送給劉瑜的,那是送給誰的?即便你沒有要告訴劉瑜,你把這些事向外傳遞,是要讓靖安侯府引火上身?害了靖安侯府害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盛嵩有些口不擇言,「我只是覺得這事違反王法道義,希望,希望天昭你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你若真希望我迷途知返,你就該勸我打消這個念頭,把人送回去。而不是一轉身,就寫了封信告發到劉瑜面前去!」盛陽顯然怒了。

他已經對盛嵩沒有抱任何希望了。

前世今生,那麼多事情加在一起,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盛巍有些怔愣,他從來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

「你若只是內斗,那也罷了,你勾結外敵勾結閹黨對付自家人,你是有多糊涂還是有多愚蠢!你真的覺得,劉瑜會為你好?他只是在利用你,等他利用你把靖安侯府除掉了,狡兔死走狗烹,他會管你死活!武康伯府就是最好的例子!」盛陽恨聲痛罵。

盛嵩搖頭︰「沒有,不是這樣,只是誤會,全都是誤會!」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我就讓你死心!」盛陽把證據一件件羅列出來,「我去祭拜母親,你派人在路上扮作流寇,你是什麼居心?永國公去大同以前,你和永國公那段對話,巴不得我死在大同,又是什麼居心?更不要說花朝節動了手腳的花神燈,不要說我之前墜馬!興許還有我不曾發覺的事!」

盛陽把人證物證都帶上來仔細地說了一遍,盛巍的臉色是越來越差。

起先他真的想過是劉瑜的反間計,然而听到現在——

「二弟,我向來待你不薄……」盛巍的語氣有些涼薄,更多的是失望。

失望自己唯一的嫡親弟弟,會做出這麼多事情來。

盛嵩無力辯駁,只是笑得有些詭異︰「待我不薄,是呀,待我不薄……可是所有人都沒重視過我!你把我留在靖安侯府,也只不過想讓我幫你管家!你自小任性,不听勸告剛愎自用,有多少爛攤子是我幫你收拾的!你憑什麼坐在這個位子上,你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盛巍和盛陽臉色一變。

對于已經走火入魔的人來說,想讓他們接受更客觀的想法,是很難的,至少短時間不可能。

盛陽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來報世子來了。

管沅走進前廳,繞過那一排人,給公公盛巍行了禮,然後看了眼幾乎趴在地上的盛嵩,輕嘆一聲,就來到盛陽身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徹查清楚。」管沅輕聲對盛陽說。

盛陽握了她的手︰「這麼晚了你還走這麼遠的路,有什麼事叫下人通報一聲就行了。」

誰知那邊盛嵩充滿嘲諷︰「天昭呀天昭,你就和你老爹一個樣,什麼時候管氏死了,我等著你發瘋!」

盛陽怎麼能允許他詛咒阿沅,剛想出聲,管沅比他更快︰「是呀,所以我不敢死呢,我怕死了親者痛仇者快。還好如今你做的丑事都被揭穿,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遭了你的毒手!」

盛嵩猙獰一笑︰「這回不用我出手,盯著你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覺得太醫院的人你敢用誰?哈哈,他們全都有自己的靠山,每一個靠山,都希望你死!」

「哦?那當初靖安侯府用的太醫,靠山又是哪一位?」管沅譏笑。

盛嵩突然不了,他盯著管沅,似乎想要看出點端倪來。

可是管沅只是任他打量,一片坦然。

盛巍和盛陽都感受到了氣氛的詭異。

盛陽知道管沅從不說多余的話,如今來這一趟和盛嵩費這麼久口舌,肯定有她的深意。

「阿沅,你說的當初,是哪一個當初?」盛陽心中有了幾分揣測。

「我不過是一個猜測,你只要抓了他身邊的人下去拷問,自會有結果的。還有高氏,說不定她也知道一些東西。」管沅輕聲道。

盛陽握著她的手更緊了︰「好,我會弄清楚這件事。」

管沅的提醒不是無根無據的,她想,既然上輩子盛嵩能聯合劉瑜無聲無息就把盛陽的右手廢了,那麼讓他母親難產而死,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盛嵩做的?

盛巍還沒有明白這小兩口打的啞謎,但是既然要審問,終究會弄清楚所以然的。

盛嵩自然被寧護衛帶人看了起來。

盛巍回去寫折子彈劾東廠,盛陽則陪同管沅回了觀瀾堂。

「阿沅,你是怎麼把那件事和他聯系起來的?」盛陽問出了方才一直按下不提的疑問。

管沅嘆息一聲︰「我也是由己及人,想到假如他這次再不伏法,就憑他要除掉你的這份決心,會不會對我和孩子下手……」

盛陽輕輕擁著她︰「你不要胡思亂想,有我保護你,不會有事的。」

「後來我就想到,他既然那麼想除掉你,會不會從一開始就——」管沅沒有再說下去,她感覺到了盛陽濃濃的悲意。

「很多事,我當時太小,還不知道,」盛陽頓了頓,「女乃娘說,那時候母親生我艱難,最後——父親脾氣暴躁,幾乎要把太醫殺了,可母親還是血崩而死。」

管沅心疼地抱著他。

「其實你一提醒,我就覺得不是沒有可能。之前太醫一直說母子康健,為何到了那日,開始還好好的,後來突然就——」盛陽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越發想要抓緊眼前的她,生怕連她也失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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