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戲嬌人兒 第六章

作者 ︰ 季璃

死藺伯揚!臭藺伯揚!

如果她花曼荼不小心病死在這里,等下了陰曹地府,她一定會向閻羅王告狀說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害的。

好熱……

該死,她的身子好沉,沉得好像有人在她的身上壓了大石頭。

她覺得好熱,像有火在燒著她,初七在她的身上裹了厚重的被子,這佣人房里的被子潮氣很重,好像有幾百年沒曬過太陽似的,她覺得不舒服,想要掀掉被子,卻連這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忽然,她听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朦朧中,她看見一名穿著黑色袍服的男人推門而入,直住她走來,那冷峻的翦影似曾相識,她微掀起沉沉的眼皮,但還是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你是誰?」她張唇問道,以為自己出了聲,可實際上只是虛弱的氣音,只有唇形在蠕動著。

男人沒有回答,高大的身影擋去了門外透進的光束,宛如一陣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她,她虛弱的美眸眯得更細,想要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楚他的臉容。

藺伯揚看見她虛弱的樣子,眉心擰得更緊,她的氣弱游絲讓他有想咒人的沖動。

他大手掀開裹在她身上的厚被子,她的身子已經如此虛弱,再讓這厚實的被子給裹住,豈不是更不舒眼。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說話?」她的喉嚨好痛,每一個字句都像磨石子般沙啞而且粗糙。

「下次你要是敢在天涼的夜里洗冷水澡,看我怎麼治你!」他長臂橫抱起她,壓沉了嗓音在她的耳畔說道。

男人渾厚的嗓音令她覺得熟悉,他將她抱出門口,乍然映入眼皮子里的光亮讓她覺得刺目。

「你要帶我去哪里?放開我……」

花曼荼伸出縴手,用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推打男人的胸膛,以為他是死神,來帶定她的魂魄,但她不想讓他如願將自己帶往陰曹地府,讓自己胡里胡涂地結束掉這一生。

她還不想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病死掉,她會不甘心!

臭藺伯揚!她一定要結結實實地告他一狀,若不是他,她今日不會有如此淒慘的下場。

藺伯揚絲毫不為所動,抱著她大步地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到了院落門口,螽斯已在那里候著。

「主子,依您的吩咐,已經到醫館將梁姑娘請來了。」

*********

與其說她是睡沉了,倒不如說她根本就是昏迷過去。

花曼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只是依稀靶覺窗外透進的光暗了又亮,然後再度轉暗,大概是天又黑了吧!

當她又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又亮了,她已經分不清楚從外頭透進門內的光線究竟是晨或昏,她的眼楮只有力氣睜開一絲絲的縫兒,口干舌燥地蠕動雙唇,想喊人給她水喝,但她根本就不確定自己是否有發出聲音。

幾乎是立刻地,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面前,從細細的眼縫之中只看見他背著光的翦影,依稀好像還看見了他臉上急切的擔憂神情。

「……」

她再次張嘴想要說話,但疼痛的喉嚨幾乎發不出聲音,她心里好著急,怕根本就沒人能听懂她現在虛弱的氣音,她說不定就要這樣渴死了。

可沒有。

下一刻,男人俯唇覆住了她,在他的唇內蘊藏著水源,她將他口中的水吮進喉嚨里,還依依不舍地伸出小舌舌忝著他唇畔的濕潤。

似乎明白她的饑渴,男人又給了她一口水,直到她覺得滿足為止。

在神智墜回黑暗之前,她笑了,笑藺伯揚太過自大,說什麼會讓她迷上他的吻、他的觸踫,才不會呢!她不只有對他的吻有感覺,剛才那男人親她的時候,她也覺得舒服不會排斥呀!

她甚至于覺得心口有點暖暖的,有種被甜蜜呵護的感覺。

等身子好一點之後,她要去找藺伯揚,去告訴他少得意自大了,他對她花曼荼而言才沒那麼特別呢!

她不知道又睡過了多久,迷蒙之間,一雙男性有力的臂膀將她從枕上扶起,先喂她喝炖得非常入火的雞湯,但她喉嚨痛得根本就吞不下去,最後,他用嘴將湯哺到她口中,他唇邊的胡碴子撓得她不太舒服。

然後還有苦藥,苦得她根本就不想喝進去,但他還是慢慢地將藥哺進她的嘴里,她是病人應該吃藥,但他可是全為了她才捱苦頭。

花曼荼從黑幽幽的睡夢之中醒轉,緩慢地睜開雙眸,瞥見窗外一片漆黑,只透進門廊外燈火的燭光,室內也是點著火燭,現在應該是入夜吧!

「你醒了?」

藺伯揚坐在一旁看書,見床炕上有異動,過來一看,發現她已經睜開眼楮,一抹溫和的微笑躍上他的唇畔。

花曼荼心里的納悶多過于訝異,並不是說她不驚訝自己一醒來就見到他,而是他慘烈的模樣活似生病的人是他,眼底兩抹陰影大概有好幾天沒睡好的分量,男性的下頷布滿了胡碴子,驀然間,她想起了在昏迷之中,好幾次吻她,喂她喝湯藥,扎得她癢癢的男人下顎,也有胡碴子。

「我病的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嗎?」她很小聲地問,喉嚨已經不疼了,吃了藥之後,明顯地好很多。

「對。」他點頭,扶她起身靠在迭起的枕上,凝視了她半晌,地臉色一沉,「你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大半夜洗冷水澡,你當真以為自己有多強壯,百病不侵嗎?」

花曼荼張嘴想要反駁,但兩片女敕唇只是蠕動了下,然後又閉上了。

他竟然就是在昏迷之中用嘴喂哺她的人,虧她還有點得意,以為自己可以跟他嗆聲說別的男人比他好,沒想列自始至終讓她覺得親昵心勁的男人薄唇,依舊是屬于他的。

「你無話可說嗎?」

「你要我說什麼?我現在是病人,你這樣欺負病人,心里覺得很舒服嗎?」她氣悶地抱怨,不管了,先唬弄過去再說。

經她提醒,他寸想到她的病還沒全好,嘆了口氣,放緩了語調,「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哪里都很不舒服,全身都痛……」

「大夫說那是正常現象,你病得太嚴重,又發了燒,筋骨疼痛是一定的,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你說得好輕松,那你來痛痛看。」

他笑而不語,唇畔的笑意顯得有些苦澀。

花曼荼忽然住口,心里有點詫異,是她眼花了吧!要不,她怎會看見他眼底有著歉意,還有一絲心疼,仿佛恨不得生病的人是他,能夠代替她承受這一切痛苦似的。

哼!她才不會上當!

他們只不過有一面之緣……好吧!再加上好幾個吻,另外還有全身模光光的肌膚之親,但終究而言他們還算不上是熟人。

「喂,我想沐浴……」她小聲地說,臥病幾天,她覺得渾身黏膩。

「等你病好了再說,現在你的身子骨很弱,不能再冒任何險讓自己受涼。」他沉聲說道,雖說眉心舒展了些,但緊擰餅的刻痕卻依舊十分明顯。

花曼荼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蛋垮了下來,哭喪著,像顆泄了氣的皮球,「我要洗啦!你不覺得我現在很髒嗎?我現在覺得渾身黏呼呼的,你真的不會覺得我很髒嗎?」

「不覺得。」他直視她水汪汪的明眸,坦白直接地說道。

「騙人。」她小聲反駁,被他深邃的瞳眸直視著,讓她的心里不太舒坦,緊緊悶悶的,彷佛被人給揪住了一樣。

「我沒騙你。」

她咬著女敕唇,看他的表情與語氣不像在說謊,好像是真的不嫌棄她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讓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暖,但此刻她覺得身上除了汗味之外,還有藥汁的氣味,讓她真覺得難受極了。

「如果你不讓我沐浴,干脆讓我死掉算了。」她瞪圓美眸,噘著小嘴,與其說她是在自怨自艾,倒不如說她是在恐嚇。

「我知道了。」藺伯揚嘆了口氣,轉頭揚聲對門外下令道︰「來人,準備沐浴用的熱水,」

花曼荼見威脅成功,甜美地笑了,她沒攙住他伸出的大手,想自個兒下床,但她雙腳著地,才一使力要撐起身子,兩條腿就像棉花似地癱軟下來,她低叫了聲,差一點就跪倒在地上,就差一點兒,如果他那有力的臂膀伸得不夠快的話,這會兒她就已經狼狽地倒在地上了。

「當心點,你不想風寒未好,又跌了一身都是傷吧!」

听見他低沉的嗓音就近在耳邊,花曼荼回眸與他的眼神對個正著,「我不喜歡自己生病的樣子,好像就是一副很沒志氣的樣子,不但處處要麻煩人,還會耽擱好多事情沒做,我不喜歡。」

「要真不想生病,干嘛在天涼的夜里往自己身上淋冷水?你這不是存心找罪受的嗎?」

「你以為我願意嗎?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她越說越小聲,最後簡直到了幾不可聞的地步,一張瓜子臉蛋兒倒是紅透了。

不可以說!絕對不可以說!

如果她說了只有兩個結果,一就是他得意到要命,另一個就是會被他嘲笑到恨不得此生沒遇見他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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