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良醫 第三章 借力

作者 ︰ 天听雪

面對顧落辰「別出心裁」的教育方式,柳輕心雖覺得冥月可憐,卻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他們師徒間的事情,她這當「家長」的說的太多,也不合適。

顧落辰跑去威脅了冬至,威脅的結果就是,冬至半點都未猶豫的告訴他,如果他娶了立夏之後,待她不好,隨便他這小舅子收拾,五馬分尸也好,碎骨凌遲也好,盡管來,那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要怎麼對付他,他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雖然,顧落辰並不是個容易輕信人的,但有了冬至的這句許諾,他卻是本能的對立夏的未來放心起來。

不是所有人,都敢這麼信誓旦旦的保證,如果我不能如何如何,願以命來償……不管他日後能做到何種程度,有他這句話在,至少可以證明,現在,在這會兒,他是有這個心,要跟立夏好好過日子的!

未來事,未來談,W@住本心,安守當下。

這是他師父臨終時跟他說的話,他一直銘記于心。

「那個冬至說了,會對立夏好,咱們可以商議,給立夏準備婚事了。」

打發了冥月出去練劍,顧落辰便一**坐在了圓桌旁邊,抬頭,看向了柳輕心,「給我的是芥末粉,給那小子的是糖,女人,你幾個意思?」

「嘖,你這耽誤我睡懶覺,搶小孩子糖的人,還有理了?」

听顧落辰跟自己抗議,柳輕心不禁一愣,繼而,便干脆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跟他講起了「理」來,「听你這意思。我還該給你發糖,嘉獎你大清早兒的就來叫我起床?」

「給我的東西,可以不給他,但給他的東西,必須有我一份。」

顧落辰這話說的,那叫一個辣氣壯。大有一種你不給我,我就跟你沒完的意思,話說完,稍稍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的那份,要比他的多,比他的大,我年齡比他長。得的東西,自然也該比他好。」

顧落辰的歪理,頓時便把柳輕心給惹笑了出來,看著他那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她頓時便覺得,其實,他也就是個才剛剛十二的孩子,在未來。還需要爹娘庇護照顧的,只是在這里。過早的經歷了許多變故和事情,讓他受了磨練,外表看起來,像個大人罷了。

柳輕心知道,顧落辰表面的堅強厲害,並不能泯滅他骨子里的。希望被人疼惜和照顧的感受,他也想有一個人待他好,也希望能跟一個人撒嬌,胡鬧,蠻不講理。無話不談,只是,自幼便跟親人分別的他,身邊並沒有一個這樣合適的人而已。

或許,我便是適合成為他希望的這個人的。

想到這里,柳輕心不禁淺笑一下,看向顧落辰的目光,也不自覺的多出了幾分溫軟,「好,以後,凡事有給冥月準備的,我也都給你準備一份,你若是招惹了我,我也會像收拾冥月一樣的收拾你,你看如何?」

冥月一直都是個听話溫順的孩子,雖偶有調皮,卻從不做會當真惹了柳輕心生氣的事,所以,也就不存在柳輕心說的,招惹了她,要挨得「收拾」。

當然,這也就讓顧落辰沒了「參照」的標準,稍稍想了一下,覺得是沒什麼風險的,便點頭答應了下來,「一言為定。」

不是生于這個年代的柳輕心,對大明朝婚儀的了解,說是絲毫不比顧落辰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多,也半點不為過,但她不懂,不等同于她辦不了事兒,略加思量之後,她就把姜嫂喊了過來,全權交給了她去準備。

「姜嫂,我這尋常便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柳輕心言語和氣的扯了姜嫂的衣袖,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然後,當著坐在房梁上的顧落辰的面兒,跟她交待起了立夏和冬至的婚事來,「老爺特意交待,要好好給他們置辦,說是要給來年討個好彩頭的,你看……咱該怎麼準備,才是妥當?」

「于理,這種事情,男方是不需要準備太多東西的,三媒六聘,有媒婆去打點,一些成親時用的物件,在集市上都能買到,至于彩禮,不是富貴人家,也沒那許多講究,條件好的,兌些新銀子,條件孬的,換些新銅錢,使大紅紙包起來,也就得了。」

說到這里,姜嫂稍稍頓了頓,見柳輕心還是一副讓她往下說的神色,便輕咽了口唾沫,繼續往下說道,「原本,立夏是咱們府里的人,這些媒聘禮儀,都可以省了的,只需要費些工夫,給她和冬至做幾身新衣,再給他們賞賜些額外的銀子,拜禮行不行都無所謂的,但現在,立夏找到了顧掌櫃這麼一位親人,這事兒,就不能這麼……」

「就算立夏沒找到顧掌櫃這麼一位親人,他們倆的婚事,也不能草率的辦,這可是老爺特別交待要好好辦,會關系咱們府上來年運勢的事兒!」

柳輕心不同意的搖了搖頭,借著翎鈞的勢,把姜嫂這想要隨便糊弄一下,就算完了的心思壓了下來,用古代人都相信的運勢一說,為立夏和冬至的婚事,圈上了一層意義特殊的光環,讓任何人,都不敢隨意指摘。

柳輕心知道,姜嫂想要隨意糊弄立夏和冬至的婚事,並非對他們有什麼意見,或者故意要給他們難堪,而是生于這個年代的人,大都喜歡講什麼「本份」,尤其是一些家教頗嚴的人,更是覺得,自己身世是個什麼樣子,就該一輩子都尋著自己的這身份,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不可以有逾越的妄想。

姜嫂,就是這類人的清晰代表……她覺得立夏是下人,就該依著下人的規矩,來辦理婚事,不該奢侈逾越,講什麼闊綽排場。

「夫人教訓的是,是奴婢糊涂,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听柳輕心這麼一說,姜嫂便是明白了她想要給立夏和冬至兩人好好備辦婚事的想法和必要,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一聲,就要跪伏在地,跟她請罪,「奴婢愚鈍,險些誤了老爺的大事,請夫人,請夫人責罰!」

「事未形成,亦沒造成什麼不良後果,哪就至于,嚴重要說罰不罰的事呢,來,快起來,咱們接著說要準備的事兒,離過年,已經剩不幾天,可不敢再耽誤了!」

柳輕心本就沒有要懲罰姜嫂的意思,喚她過來,也是為了讓她幫忙準備,立夏和冬至的成親事宜,這會兒,看她突然就誠惶誠恐的在自己面前跪了下來,忙從凳子上站起來,伸手扶她起身,「顧掌櫃說要幫立夏準備嫁妝,但我想,他也是個沒成親,家里又沒長輩幫襯的,怕他把事情給辦砸了,連累的咱府上,也壞了來年運勢,所以……姜嫂,你看,我去跟顧掌櫃支應一聲兒,你也抽空去他那里幾趟,幫他把要準備的事情都理順了,可好?」

「全听夫人的。」

事關府上運勢,姜嫂自然不敢怠慢,也不敢多想,這樣是不是于禮不合,就忙不迭的點頭應承了下來。

老將軍說了,就現如今的形勢來看,他們家三爺,那是極有可能,就要成為大明國儲君的人物,要是壞了他的運勢……別說是她一個下人擔待不起,就是整個整個將軍府,連遠在西北的姜如柏都搭上,也得都跟著倒霉!

他們早就已經明明白白的,被劃歸了朱翎鈞一派,這一切,早在朱翎鈞還在襁褓之中,被還是裕王的隆慶皇帝送到西北大營之時,就已注定!

只是……翎鈞是個低調的人,自回了裕王府之後,就極少再大張旗鼓的跟西北大營聯絡,以致于如今,很少有人知曉,西北大營,是他的背後力量罷了……

姜嫂不認識翎鈞,也不無這方面原因。

事情有了解決的途經,柳輕心也不再糾結,從衣袖里模出了一張面值千兩的銀票,就把她打發去置辦立夏和冬至兩人成親用的所需,用品,喜服,首飾頭面,彩禮一律按照家里有些小產業的富戶,給兒子娶媳婦兒的規矩套路來,立夏成親當日要穿的鳳冠霞帔,也悉數吩咐了她去籌辦準備。

「女人,我突然發現,娶你這麼個媳婦兒,能省好多心呢。」

姜嫂離開之後,顧落辰才一個翻身,從房梁上跳下了地來,緩步走到了柳輕心的身邊,「朱翎鈞那家伙,真是撿了大便宜了。」

「省心?我?」

笑著給顧落辰倒了一杯茶水,柳輕心的笑意里,帶著些許的滑黠,「你確定,你說的那人,是我?」

「是。」

顧落辰極少與女子共處,在他說有的記憶里,女人無非三種。

第一種,像她娘那樣,什麼都不會,遇到事只會哭哭啼啼,怨天尤人的。

第二種,像他姐姐那樣,什麼都不會,遇事不會平白等死,想要掙扎求生的。

第三種,像他面前的柳輕心這樣,知道的很多,會做的事情也多,即便偶有不通曉的,也能憑著聰明才智,借助旁人的力量,把事情做到完美的。

他喜歡第三種,也就是柳輕心這樣的女子,或者說,他喜歡柳輕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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