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縈仙記 599 見談

作者 ︰ 微染三月

「木師叔可是想起了在丹香山的那些日子?」

月華雖然記掛著師父的傷勢,也想快些到雁棲峰取得靈草,但是卻也一直在留意著木縈的神色,看到她此時輕輕嘆息後便問道。

此時的木縈已經易容成了一個膚色紅潤白皙、一雙丹鳳眼頗為靈動的女子,一眼看去除了眼楮外其他的五官都顯得十分平凡,恐怕旁人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無法從這個相貌普通的女子聯想到木縈身上。

「是啊,自從丹藝大比之後便是再也沒有來過這里了。」木縈點頭。

「師叔你有所不知,自從你離開後,不管是師祖還是師父,都經常念叨你,還有我那幾位師叔也都常常說起你,說平日里你在時總是默不吭聲,可是離開了卻讓人感覺周圍空蕩蕩的。」月華說到這里,面色不禁有些黯然,「以往陶師叔在的時候說起你最多,說你的煉丹水平很好,他以前總是讓你教他煉煉丹,你走了之後他在煉丹上有疑問也都無人理會了。」

陶師叔,陶倫。

木縈還在雁棲峰的時候,就是與陶倫比較親近,不過這個親近的原因就有些尷尬了,那是因為陶倫煉丹次次失敗,他知道木縈煉丹煉的好,所以就經常纏著木縈來指點他,一來二去兩人自然就會熟絡一些。

陶倫在煉丹上可以說是毫無天賦,基本上凡是去煉高級的丹藥就沒有成功過,不是靈草搞錯就是神識出現波動。一爐丹最後總是會成功的化為一灘藥渣,而更讓陶倫的師姐弟們無法接受的是,陶倫煉丹總是炸爐。所以那會兒的雁棲峰時不時就能听到那種巨大的爆炸聲傳出。

不過陶倫的煉丹技術雖然不行,可是為人卻是單純熱心,所以其他的師姐弟們也沒有因為他的煉丹不好而瞧不起他,反倒總是會把煉成的丹送他一些。

可是陶倫最終卻是死在胡烈的陰謀之下,其目的便是為了陷害木縈,從而好讓仙雲宗受世人指點。

不過幸好,陶倫的仇已經報了。胡烈已經為此付出了血的代價。

想起陶倫後,木縈就不由得心中暗暗感傷,不免覺得有幾分悲涼與可惜。

月華說完之後也自覺失言。連忙調轉了話題,不再提這些讓人難受的事了。

「尋止,師祖可出關了?」

到達了雁棲峰後,攙扶著安映筠的月華就與木縈一同到了池宇所在的洞府。對守在其門外的弟子這般問道。

「真人剛剛出關。還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你可是有事要見……咦?安真人這是……」

安映筠身上披著一件斗篷,把她的容貌給遮擋了起來,她一路上都是由月華扶著,想來這個叫尋止的弟子無意間看到了安映筠的臉,這才一臉詫異的問起了月華。

安映筠身上的黑氣越發的濃重了,雖然她現在全身都被斗篷所包裹著,看起來並不算分明。可是當有人瞧到她的臉時便再也掩不住了,正是因為這樣這位弟子才會這般驚詫。

「師父受了傷。急需要靈草來救命,既然師祖出關了,那便替我通報一聲吧。」月華忙道。

尋止聞言就慌張的去了,想來也是意識到安映筠傷的嚴重,想要快些找到池宇說明情況。

只是一會兒功夫,池宇就步履匆匆的從洞府中趕了出來,一眼便看向月華及靠在他身上的安映筠,盡管安映筠穿著斗篷,可是池宇看一眼便知那就是他的大徒弟。

木縈在見到尋止時就心想︰許久未見,池宇竟然也找了個子弟在他洞府服侍,記得以往的池宇是不喜歡有外人在自己身邊的,果然時間在變,人的想法也會變。

池宇當時便伸過手從月華那里接過了安映筠,看到安映筠的臉後明顯就是吃了一驚,留下一句︰「快隨我進來」後便帶著安映筠進了洞府。

月華看了木縈一眼,兩人隨後便一同跟了進去。

他們進去後便看到池宇把安映筠安置在了塌上,她的斗篷已經被池宇月兌掉,而池宇正緊皺著眉頭打量著安映筠。

「你師父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去歷練了嗎,她怎麼會中了邪修的招數?」

池宇听到後方的聲音後就知曉他們跟了進來,于是轉過頭疑惑地質問月華,可是在看見月華身邊一臉陌生的木縈時就是一愣,「這是誰?」

在說話的時候池宇是很有些不高興的,因為在他看來這種時候外人是不適合進來這里的,可是月華卻在自己師父危險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回來,還讓這人進來了自己的洞府,這種舉止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在池宇心里,已經把木縈當成了月華的小情人,因為這還是池宇第一次見月華帶陌生女子回來。

「池大師,好久不見了。」

到了此時周圍再無外人,木縈也沒有偽裝的必要了,于是就在池宇的面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你……木縈?」

突然見到眼前這個女子變了個模樣,而且這個人還是許久未見的木縈時,池宇整個人都有些吃驚,瞪著眼楮看著她有些回不過神,直到木縈朝他肯定的點頭後才終于出聲道︰「你怎麼會跟著月華……」

「師祖。」月華見狀就連忙開口解釋,「若不是有木師叔在,我現在肯定會因為給師父尋找霧月霞而丟了性命,木師叔她來是為了幫忙給師父煉丹的。」

「原來是這樣。」聞言,池宇恍然點頭,見到木縈雖然詫異,可是此時他大徒弟的傷勢才是最讓他擔心憂慮的,現在明顯不是敘舊的時機,于是就皺眉道︰「木……大師你的煉丹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按說有你幫忙我不應擔心,但是映筠她的情況太過糟糕,如果手頭沒有可以去除戾氣的靈草使用。那不管是誰來煉丹都是沒有用的。」

池宇原本是想直呼木縈名字的,可是轉念便也想到如今兩個人的地位已經調轉的天差地別,以前他是丹香山雁棲峰的副峰主,而木縈卻只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小侍女,可是如今呢?他仍是副峰主,可是木縈卻已經成了齊星第一大宗仙雲宗的五長老,更是大陸上第二個七品煉丹師。說起地位來他在木縈面前還該低一頭才是。

身份的調轉讓池宇多少有些不習慣,不過幸好他此時心里記掛著徒弟的傷,沒多少心思去想這方面的問題。

想起安映筠的傷。池宇就有些無措,他多年來也積累了不少珍貴靈草,可是世上靈草的種類繁多,又豈是他能全部收集齊的?若說能去除一般邪氣的靈草。那池宇手里還會有上幾株。可是安映筠現在的傷勢卻不一般,想要完全根治,那所用到的靈草便不能是凡品了。

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那他或許還可以靠著自己的人脈湊上一湊,可是徒弟現在的情況明顯十分不妙,倘若再拖上一拖,說不定就會延誤了救治的時機。

「我手里有株清心藤,現在只需要一顆相思紅便可以開爐煉丹了。」見池宇的語氣這般無奈。木縈也便直奔主題地說道。

「你竟然有清心藤?」听到清心藤這個名字後池宇立即就是吃了一驚,接著就露出驚喜的模樣來。「只要有了清心藤,那相思紅我便可以拿出來給映筠用了,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池宇的徒弟雖然不少,可是安映筠卻是他的第一個徒弟,也是與他相處時間最多的弟子,她的地位與別人相比自然是極不一樣的,在方才看到安映筠人事不醒的樣子後他的心里就是一緊,當時便有些恐慌起來。

而現在他知道木縈手里便有他急需的靈草,這便說明安映筠是有救了,這如何不讓他歡喜?

只是……

「清心藤太過珍貴,給映筠用了,那也許以後就不會再找得到第二株了。」池宇雖然心里歡喜于徒弟的傷有了救治的靈草,可是卻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木縈的好意,「所以,你可想好了?」

「你且放心吧。」木縈點頭,「靈草雖然寶貴,卻也只是死物,但人卻是活著,安師姐曾經對我的幫助我都記在心里,現在她有難,難道我能因為舍不得一株靈草而袖手旁觀、看著她去死嗎?」。

池宇聞言便認真的凝視木縈的眼楮,發現她的眼神一派認真,明顯是說著心理話,並不是在撿好听的話來說而已,這讓池宇不禁就有些動容。

木縈說的容易,可是這世上是有許多人願意為了搶奪這麼一株珍貴無比的靈草而付出自己性命的!盡管木縈現在地位不一樣、眼界與見識都有所增長,可是這樣的事也不是誰都做得出來的。

池宇深深的看了木縈一眼,點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份心意他已經記下來了,為了徒弟的安危,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昧著良心去拒絕木縈的好意,至于用了靈草後木縈會不會有什麼條件,那就在治好徒弟之後再說吧。

只要徒弟受傷一事與木縈無關,那便算他與徒弟一同欠了木縈一個人情吧。

池宇把這事應下後,就親自去靈草庫取出了那顆相思紅,並交給了木縈。

接過靈草後也沒再說什麼,木縈拿著相思紅後就找了個屋子去煉丹了,月華與池宇便守在安映筠的身邊時刻注意著她的情況。

「……事情就是這樣的。」月華說著就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若我當時是跟著師父一起,說不定師父也不會有事了。」

「這事怎麼能怪你呢。」從月華這里得知安映筠因何受傷、他又是如何遇到木縈後池宇就默然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時听到月華自責的話後就是輕嘆一口氣,「那些邪修的手段最是陰毒,你師父的修為高出你許多都已經中了招,你當時若是跟在她身邊,恐怕此時我也就見不到你了。而且若不是有你,也不會這般巧合的遇上木縈,那霧月霞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的,若不是踫上她,恐怕映筠就真的無藥可治了。」

月華頭低了低,沒有接話。

他在很小時便已經拜了安映筠為師,他根本就沒有火靈根,可是在丹香山這種地方卻會被人看中從而收為弟子,這讓月華一直都十分感激她,更別提安映筠對他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在他被人欺負時總是挺身而出護著他了。

安映筠在月華的眼里就像是母親一般,如今安映筠是與他一同歷練時受了傷,這讓月華一直都耿耿于懷,在暗里已經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了。

所以雖然池宇在勸解,可是月華還是把過錯推到了自己的身上,覺得如果他當時一定要跟著師父去,說不定師父就不會有事了。

現在只希望木師叔可以成功煉出丹藥救好師父,這樣他也會覺得心里舒服一些。

「你放心吧,你木師叔既然出手了,就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池宇邊說著,就邊看向木縈煉丹的那個屋子。

木縈要煉出的丹藥是六品,池宇也是可以煉制的,但是這事事關池宇的弟子,他在煉丹時會心神不寧,難免就會導致煉丹出岔子。更何況材料也就只有這一份,如果煉制失敗那就再難找到第二份了,所以他琢磨後還是決定讓木縈煉制。

雖然有些麻煩木縈,但是事關弟子的性命,容不得他不謹慎了。

「嗯,我相信木師叔一定可以成功煉制好丹藥的!」月華重重點頭。

「月華,你在迷瘴林里遇襲一事,可有什麼頭緒?」池宇思考一會兒突然間問道。

「那人穿著黑衣,臉也被捂的嚴嚴實實的,從外表看不出半分熟悉的樣子。」月華眼眸一閃,看了看池宇後方才緩緩說道,「若說招式,那我們之間也沒斗上幾招,那人是突然間在背後出的手,我受傷後體力不支,在林子里又受不了那些瘴氣,到後來時就已經是頭暈眼花、沒有知覺了,所以也看不出什麼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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