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縈仙記 117  老婦人

作者 ︰ 微染三月

斑點跟了自己也有些時間了,在這大概一年的時間內,木縈並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特別的本領,好似跟其它的靈心獸都一樣,一樣聰明,一樣沒什麼攻擊力。要說起不一樣的,那就只有外表不太相似了,因為它是變異的。

不過,木縈仔細看了它一會兒才發覺,不知道是它長大了的緣故,還是吃紫漿果吃多了的原因,它覺得現在的斑點好像比以前的它毛色更加亮麗,而且手感也更加柔順光滑了。

以前的斑點身上雖然是黑白兩色,但是毛色卻並不純粹,好像有些駁雜。而如今的它,皮毛白是純白,黑是亮黑。看起來倒是比以前更好看了幾分。

木縈親了親斑點的小鼻子,心中很有些歡喜。

斑點「汪汪」的輕輕叫了兩聲,歪了歪小腦袋,正看向木縈的大眼楮中滿是孺慕之情。

*******

在西苑呆了兩天。這一天上午,木縈還在房里修煉,侍女元琳就在門外告訴她︰「木小姐,家主請您去夫人的房里,說是丹藥已經好了。」

丹藥好了?木縈睜開眼楮,上次那位金大夫說需要兩天的時間,就真的用了兩天做好了,果然準時。那羅家主讓她去他夫人的房里,應該是要給他的夫人服藥了吧。不過居然特意叫上自己,這倒是木縈沒有想到的。

于是木縈就站起身來,打開門跟著元琳朝家主夫人的所在地走去。

元琳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只有練氣兩層的修為,她有著一張很可愛的女圭女圭臉,性格也是活潑討喜的。但是卻很機靈,並不莽撞。做事也很有分寸,所以木縈對她還是很滿意的。

如果跟著自己的侍女是個不夠機靈又或者嘴碎事多的,那自己就算覺得不好意思,也少不得要找一下家主,請他換一個人了。也幸好沒有這種事的發生,說不定就連元琳也是家主安排來的。

待到木縈走到家主住所的院子里時。就不由得停住了。

眼前所見,全是各種花朵,奼紫嫣紅的宛如仙境,輕風撫來,美麗的花朵們東西搖蕩,像是一張張有感情的美人臉,有的好似是在笑,有的則一臉冰冷,有的卻盡是嬌羞。如此風景。端得上是一片旖旎風光,無比醉人。

元琳眨眨眼楮,看著木縈迷醉的樣子卻一點也不顯得意外。因為她當初進這院子時也是像木縈一樣的反應,而眼前的這風景也不過是家主院子里的一角罷了。

「我們家主夫人最是喜歡花花草的了,這里的花有的是凡花,還有一些卻是很珍貴的靈花,可以常年不謝。因為有些花的花季都不太相同,所以一年四季這里的風景都不太一樣。各有韻味呢。」

元琳也腳步不停,帶著木縈繼續往前。偶爾見到木縈看哪朵時間長一點,她就會馬上介紹一下這種花的名字和特點,木縈也都笑著听著。

修仙界也是有一年四季的,只不過這四季對不懼寒勢的修士來說並無影響。修仙界和凡人界最大的差別,就是修仙界的靈氣多,且修士也多。凡人界的靈氣非常的微薄。修士並不是沒有,但是數量卻少的可憐。因為如果不是有特別的原因,沒有哪個修士願意去凡人界待著的,靈氣微薄就代表著修煉起來事倍功半,這對修士來說是不可容忍的。

凡人界中也有孩子會出現靈根。雖然數量不多,但不代表沒有。所以為了不讓這些孩子浪費他們的資質,也為了給門派多注入些新鮮的血液,每十年,都有各門派的弟子前去凡人界為那些適齡的孩子們測試靈根,如果發現有靈根的孩子,且過了測試,那則會將他們收進山門。

所以修仙界中有不少的修士都是從凡人界過來的。兩界交流互通的並不算頻繁,但是也偶有來往,因此有不少凡人界的東西在修仙界都能找到蹤跡,同樣的,修仙界的東西在凡人界也能找到,不過數量很少,而且都掌握在那些大權貴之家的手中,尋常百姓是不可能看得到的。

看著眼前這些各種來歷的花美人,木縈也是有些陶醉了。可是走著走著,她就看見有一大片土地,可這地里種著的東西,她越看越是驚訝。

土地里都是些還在生長的植物,但是這些植物,她竟全都認識,因為這些全都是靈草!

家主夫人竟然在自己住的院子里種靈草?

元琳此時又適時的說話了︰「我們家主夫人平日里最愛的就是這些花花草草了,若是平常,她每天都會耗掉許多時間在照顧它們上,只不過夫人她如今病了,所以不能再繼續侍弄它們了。家主擔心沒人照顧,它們會枯敗,所以又特意找了兩個修為較高的侍女每日打理園子,因此才能讓它們長勢如此之好。」

原來如此。木縈點點頭,心里不禁開始好奇,待會兒要看到的女子是個怎樣的人了。

過了這個藥園,終于看見了前方的屋子,木縈在元琳的示意下走了進去,這一進屋子,木縈就看見了羅家家主羅利江、羅小柔,還有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金大夫。

听到有人進來了,幾人都轉頭看過來。

「縈縈到了,金大夫,那現在就讓我夫人服藥吧。」

看到木縈來,羅利江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對著金大夫說道。木縈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幾人早早就到了,只是為了等自己這才一直沒有舉動。

她走上前,站在羅小柔身邊,看見金大夫懶洋洋的瞟了她一眼,然後就點點頭,手中拿了一個玉瓶走進了內間。見他動了,羅利江和羅小柔都連忙跟了上去,木縈也緊隨其後。

一進到屋子,木縈就看見有一個侍女正站立在床前,而床上正躺著一個人,但她是背對著眾人,所以木縈卻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到她的如瀑青絲正散落在枕邊,側著躺下的身姿很是曼妙。

只看背影,就知道這女子定是一個絕代佳人,然而當這女子听見這幾個人的聲音,慢慢坐起身,將臉轉向他們時,木縈就睜大了眼楮。

那人的模樣分別是個七旬老嫗的樣子!她的臉皺紋橫生、蒼老不堪,只是做出了起身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好像有些喘不過氣一樣,呼吸明顯粗重了許多。

原來小柔的娘病竟然如此嚴重!按說她的夫君、羅家家主羅利江看起來像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那她的外在應該也不會相差太多,可她如今竟然蒼老至此!難怪小柔敢帶著五個下人就偷偷跑出來,到危險的青蘇山里尋找能救人的幽心草!看她娘的這個樣子,如果再找不到靈草,做不成丹藥的話,怕是真的撐不了幾天了!

木縈沒有見過她以前的樣子,就有些承受不了她現在的面貌了,更何況是柳煙自己?

她自從發現自己的容貌正以一天好比一年的蒼老速度開始變化時,簡直都要發瘋了!她不允許自己房間內出現任何能反光、看見自己容顏的東西,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自己,甚至連羅利江也不行。她每日都在以淚洗面,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現在的樣子。

當她用手模向自己的臉時,只覺得從前還細如凝脂的皮膚此時卻是溝壑縱橫、干枯粗糙,當時她就恨不得自己趕緊死去才好!然而一想到自己還年少的女兒和深愛自己的丈夫,就又有些舍不得,于是就只能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只期待能每日听到丈夫向她說起靈草又找到了幾種這樣的話。

她不知等了多久,眼見著那些藥材越找越多,剩余的最來越少,直到前幾天,夫君告訴她小柔已經將最後一株靈草找到了,有靈草的那位姑娘也願意將它送給自己時,頓時就忍不住的喜極而泣起來。

她坐起身,看見自己的夫君和女兒都在自己床前看著自己,下意識的就想把臉擋起來,她實在不願意將丑陋的自己暴露在她最在意的人的面前。

「煙兒!」羅利江坐在她床邊,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向自己。他心中早已有數,所以此時看著眼前這張臉時卻並無驚嚇之色,有的就只有心疼。「別怕,你看到那位小姑娘了嗎?就是她將你需要的最後一株靈草送給我們了,而金大夫也已經做了丹藥,只要你將它服下,一定可以回到你原來的樣子的。」

「是啊,娘,你不要害怕,我和爹都不會嫌棄你的。」

羅小柔看著眼前這個面目全非的「老太太」,完全不敢相信這就是她那個美貌的娘親。但是來之前她爹就特意向她交待過,讓她不要露出太震驚或者嫌棄的神情,以免傷到她娘的自尊心,所以此時她心中雖然激蕩不平,但到底還是很好的控制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上前安慰道。

听到夫君和女兒的話後,柳煙的心中舒服了許多,她慢慢抬起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四個人。

羅利江、羅小柔、木縈、金大夫。

當她抬起自己的面容後,並未發現有任何一個人露出鄙視和嫌棄的目光,頓時就覺得心里好受了些。她環顧一周,看到木縈時就開口問道︰「是你將幽心草送給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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